會心虛。
這時,一個暗衛走了上來,他的手上是一疊素淨的紙張。
先前,陸淮讓暗衛去調查了這家黑店人員的檔案,他們曾經的經歷,他們害過什麼人……
那些檔案極為詳細,方方面面都沒有遺漏。
陸淮看向葉楚,聲線低沉:“夫人。”
然後,陸淮把資料遞給了葉楚。
葉楚和陸淮商量過,那些強盜心狠手辣,極難對付。
若要徹底震懾他們,就要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命在陸淮和葉楚手裡,這樣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
葉楚翻看了一下,眼眸微緊。
她看了之前的那個服務生一眼,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你十六歲的時候,搶了一家珠寶店,拿走了全部的珠寶,不僅如此,還把珠寶店燒了……”
“珠寶店被迫倒閉,店主一家流離失所……”
葉楚聲音極淡,落在寂靜的大廳裡,清晰極了。
她繼續開口:“十八歲的時候,你砸了一家……”
服務生臉色蒼白極了,恐懼又襲上了他的心頭。
這些事情全是他做過的,有些細節連他有些記不清了,但是葉楚卻講了出來。
一字一句,極為清楚。
自己在這個少女的面前無處遁形,一舉一動都被她知道得明明白白。
葉楚又看向趙二孃,冷冷地開口:“你十八歲的時候,欠了鉅額賭債……”
“你假意嫁給一個富商,捲走了他全部的家產,富商家破人亡……”
趙二孃的臉色十分難看,這些事她從未對別人提起過。
她換掉了姓名和身份,來到了漢陽,沒人知道她的過往。
這個少女竟然調查得這麼清楚,她到底是什麼來頭。
趙二孃已經曉得葉楚他們不是好惹的,但她仍然想再爭取一下:“姑娘,我……”
葉楚似笑非笑:“我耐心不夠,你確定你還要說下去?”
趙二孃心裡漫上了陣陣涼意,她的手腳一片冰冷。
陸淮和葉楚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群強盜被他們抓住了把柄,定不敢再犯事。
陸淮讓強盜們回到房裡,暗衛則監視著他們。
而黑店老闆則留了下來。
陸淮沒有那麼多時間,他開門見山。
陸淮淡瞥了老闆一眼,冷聲道:“我們要和你做一筆交易。”
陸淮派手下調查過,黑店老闆曾在漢陽監獄裡待過,那裡的管理極其森嚴。
不知怎的,後來他從監獄裡出來時,卻成了監獄附近一家旅店的老闆。
這是監獄附近唯一一家旅店、老闆還在裡面服過刑……
種種跡象都表明,老闆和漢陽監獄必定有些聯絡。
若陸淮要知道漢陽監獄的事,從他身上入手,可以方便許多。
老闆心生警惕:“什麼交易?”
陸淮的聲線極低:“你這家店,和漢陽監獄有什麼關係?”
老闆心神一凜,陸淮為何會問起漢陽監獄的事,莫非他知道了什麼?
監獄的事極其隱秘,老闆自是不會對任何人透露。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老闆神色謹慎。
他臉色極為鎮定,繼續開口:“我承認這家店是黑店,我們這裡的人也都是坐過牢的。”
“但是,我確實不知道漢陽監獄的事情。”
陸淮早就料到老闆不會輕易說出,他的反應在陸淮意料之內。
陸淮忽的問了一句:“你最近是否見過你的家人?”
老闆猛地抬頭,前段時間他欠了賭債,為了不連累家人,他才幾經輾轉,重新回到漢陽。
他好不容易躲過了那些追債的人,以為家人必定是安全的。
但聽陸淮的意思是,他要拿他的家人威脅自己嗎?
老闆這樣想著,眼神帶上了幾分兇狠。
這時,陸淮瞥了暗衛一眼:“把人帶上來。”
過了一會兒,大門口出現了兩個人。一個婦女牽著一個小孩子,走了過來。
正是老闆的家人。
老闆的眼睛直直盯著他的妻兒,心想,若陸淮等會要對他家人不利,他應該怎麼做。
老闆的家人走到陸淮面前,感激地說:“謝謝你救了我們。”
聽見這句話,老闆怔了一怔。
陸淮救了他的家人?
老闆的妻子看著老闆,開口:“你離開家後,追債的人就找上門了。”
“幸好有人救下了我們,我們才沒有被帶走。”
“……”
當時,陸淮和葉楚在火車上撞見了那群追債的人。
陸淮知道他們要抓的人正是黑店老闆後,讓暗衛去幫了他一把,暗地裡保護他回漢陽。
另一頭,幾個暗衛去了黑店老闆的老家,救下了他的妻兒。
因此,老闆的妻子才會說陸淮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老闆原本以為陸淮會拿他妻兒來威脅自己,現下事情竟和他想象得完全不同,他心裡有些愧疚。
他欠了賭債,受人追殺,便逃上了火車,想回到漢陽。
是他太大意了,差點把家人置於險境。
老闆想起方才陸淮說要和他做一筆交易,他抬起頭,下定了決心。
“我同意和你們合作。”
他的意思是,會告訴陸淮漢陽監獄的事情。
陸淮和葉楚相視一笑。
今夜的事情忙了很久,天差不多快要亮了,但他們的目的已然達成了,日後行事會方便許多。
陸淮擔心葉楚會累,讓她先去休息。
葉楚同他道了一聲晚安,便起步離開了。
陸淮看著葉楚的背影,她的身形纖瘦極了,他心中在思索。
他向來懂得她的心思。
若是被重重保護的金絲雀,一生不知疾苦,雖得了順遂,卻失了自由。
陸淮明白得很,葉楚不會,她也不願。
她想成為一棵樹,能同他並肩而立,共同經歷困難險阻。
風也好,雨也罷,一同前行便是了。
陸淮這般想著,那邊,葉楚並不知情,她的步子一轉,身影消失在了拐角處。她轉身進了房間。
陸淮一直望著葉楚,便連她已經回了房,他仍沒有收回視線。
似乎這樣就能將她看得更為清晰一些。
這幾日的事情在眼前一幕幕掠過,從火車到旅店,他們一路走一路演著。路上雖有波折,但只要他們合心,就能輕易化解。
兩個人的表演極為默契,彷彿不用開口,就能知道對方的想法。陸淮也不曉得,那些默契從何而來。
火車上,他們是半夢半醒間被人驚擾的伴侶。
旅店裡,他們是父母反對相約私奔的小夫妻。
……
陸淮的嘴角浮
起了一絲微笑。
怎麼就覺得她那樣熟悉呢?
我的小夫人。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隨機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