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哭瞎了眼睛。
嚴之渙在不得皇太子的心那也是他的骨血,兒子丟了自然得找,等尋到了人帶回了京裡又是一頓好打,嚴之渙這回知曉自己就是孫猴子也跑不出五指山,便歇了在跑的心思,在府裡生活了下來,因皇太子對這個兒子素來不大理會,太子妃又視他為眼中釘,府裡的奴才為了討好太子妃和小皇孫自是想著法兒的作踐他,飢一頓飽一頓的,吃了上頓沒下頓,更有那狗奴才拿狗食戲耍於他,做人作踐的連太子府的一條狗都不如。
鄧大舅雖知道自己外甥是龍子鳳孫,可瞧著他那剛回來時候的樣子,也不想吃著什麼山珍海味,連鎮上的叫花子都要比他有膘,因為他被帶回京裡心裡也是放心不下,就悄悄的進了京,打聽到了太子府的住址,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上門去找,就守在牆根底下,被攆了在偷偷回來,等了好幾天終於叫他瞧見了人,饒是他這樣一條漢子瞧見當時的嚴之渙也落了淚,渾身傷不說,瘦的真成了猴樣,鄧大舅想著偷偷帶了他去,然後舉家搬遷,眼下嚴之渙已是曉得了什麼是權利,哪裡敢連累自己舅舅,只收了他的銀子便讓他趕緊回去,以後他不聯絡便不要在進京,鄧大舅抹著眼淚走的,打那以後不時託人送了碎銀子進京,隔個兩三年便進京瞧瞧外甥,後來皇太子為嚴之渙請封后,鄧大舅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他別的不曉得,也知道王爺那是頂頂大的,比縣裡的老爺官大了不知多少,見外甥日子好了,鄧大舅到不肯在來往了,生怕他們這一家子的存在給外甥抹黑,讓他沒臉,對外也不肯透露他們的半點關係。
嚴之渙倒是年年都託人往冀洲送銀子,兩個舅舅也收著,不過不敢花,和媳婦一商量,決定給他攢起來將來娶媳婦用,這次來京裡也有一部分是為了這事,原來他們聽說了外甥去蜀地剿匪,不過得的信晚了,那時候嚴之渙已經惡名遠播,鄧大舅和鄧二舅一合計,打仗是要命的事,誰曉得外甥現在怎麼樣了,得去看看,而且外甥年紀也不小了,總該娶個媳婦了,是用錢的時候了,便帶了攢下的銀子進了京,尋到了長樂郡王府,見府裡張燈結綵的,和有過幾面之緣的鄧威一打聽,才知道外甥已經成了親,更覺得自己這一趟來的沒錯,銀子送的正是時候。
鄧家人已有多年沒見過嚴之渙了,印象中那個身上沒二兩肉的猴五兒已然大變了樣,見他大步進來尚為認出,見他身著絳紅錦袍,腰束玉帶,頭戴金冠只當是哪個貴人,忙要跪了下來。
嚴之渙也是嚇了一跳,忙把人扶起,喊了聲:“舅舅。”
鄧家人一怔,還是鄧大舅先回了神,壯著大膽打量了半響,試探的開口問道:“猴五兒?”
“是我,舅舅。”嚴之渙大聲應著,也是激動,眼眶都紅了。
他這一應倒把鄧家人激動的夠戧,眼淚橫流,哪裡想到那猴樣兒的外甥如今出落的這樣體面,比他們看過的戲裡的聖人還要體面,只是到底是多年未見,外甥又變得比戲文裡的貴人還要顯貴,不免有些畏首畏腳。
嚴之渙忙讓他們落了座,親自倒了茶,又喊人上了點心,之後才道:“舅舅們要上京怎麼也不知會一聲,我好派人去接你們。”
鄧大舅擺著手:“咱們都是好手好腳的,哪用得著人接,在說你事也多,別因為咱們耽誤了你的正事。”一邊說,一邊緊張的搓了搓手。
嚴之渙歷練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已是一流,見兩個舅舅和舅母都緊張,便笑道:“舅舅舅母們莫不是不認識我了?”
鄧大舅嘿嘿一笑:“變樣了,變樣了。”說著,倒是想起了自己的來意,忙喊了弟弟,讓他把包裹拿出來,又從裡面掏出了一個土瓷罐,把那封口蠟蓋一掀,把裡面的粗米仔細的倒在布上,然後掏出一個油紙包來,那油紙包裹了好幾層,他一層層開啟,裡面放著疊的整整齊齊的銀票。
嚴之渙不由一怔,卻見鄧大舅把那銀票遞了過來,靦腆一笑:“我和你二舅還有舅母合計你也到了該娶媳婦的歲數了,這些你給的錢都幫著攢著呢!人都說京裡娶媳婦花的錢多,你花錢又大手大腳的,到時候討不到媳婦你娘地下也不安生。”說道這,鄧大舅卻突然高興起來,順手就在他肩膀上一捶:“誰曉得你小子出息了,連媳婦都娶上了,怕是花了不少錢吧!正好咱們來的時候對,你趕緊把錢收好,給你媳婦放起來,等用錢的時候手頭也不用那麼緊了。”
嚴之渙薄唇微微闔動,眼睛紅的嚇人,聲音嘶啞,透著哽咽之色:“我這裡用不著錢,你們趕緊拿回去,現如今不一樣了,沒有人欺負我了,我也能吃的上飯了,給你們錢就是讓你們花的,沒事給我攢著做什麼。”
嚴之渙人已脫胎換骨,身上氣勢極盛,他自己猶自不覺,鄧大舅卻是感觸良深,見外甥不要這錢不由縮了縮肩膀,瞧向了自己的弟弟。
鄧二舅比鄧大舅更沒出息,搓著手道:“拿著,拿著,總有用錢的時候。”
“這錢是孝敬你們的,你們只管拿著花就是了。”嚴之渙動了真情,不自在的扭過去去,沉聲說道:“在不拿回去我可真要生氣了。”
鄧大太太聽了這話笑了起來:“好,好,如今猴五兒出息了,這錢咱們就收了。”
“什麼猴五兒,如今外甥是王爺了,你亂嚷嚷個什麼。”鄧大舅斥她一句,虎著一張臉。
鄧大太太被鄧大舅一嚷嚷嚇了一跳,縮了下脖子,然後道:“我這不是叫順口了嘛!我曉得了,以後要叫王爺的。”
“什麼王爺,舅母只管叫我猴五兒就是了,如今這名字,除了你們也沒有人肯叫了。”嚴之渙低笑一聲,輕聲說道。
鄧大太太一臉得意的衝鄧大舅揚了揚下巴:“聽見沒,還是外甥孝順。”說完,瞧向了嚴之渙,一臉喜色的問道:“新媳婦呢?趕緊叫出來讓咱們見見。”
嚴之渙抿了抿嘴角,笑容頓了一下,還沒等他開口,鄧大舅又說了話:“見什麼,你個沒見識的,沒聽人呂管家說嗎?外甥娶的是公主的外孫女,你這粗手粗臉別在給人家小娘子嚇到。”
鄧大太太聽這話不願意了:“怎麼就能嚇到了,就是公主的女兒嫁給外甥,那不也是咱們外甥媳婦嗎?總是要見一面的吧!我和她弟妹還準備好了東西呢!”說著,與嚴之渙道:“到不知你娶了媳婦,我和你二舅母在鎮上最好的店裡買了簪子,合計以後也不知道啥時候還能進京,就想把簪子交給你,等你娶了媳婦在轉交,如今好了,正好咱們可以親自給她,雖比不上你們用的東西金貴,可也不便宜,花了十五兩銀子呢!”說完,抿嘴一笑,一臉神秘的說道:“你嫂子她們可沒有,就給你媳婦兒買了。”
鄧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