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眼底的溫度更低了些,在壽昌公主也跪地痛哭的時候,口中發生一聲沉重的嘆息:“若不責罰他實在難以服眾。”
衛皇后點了點頭,附和顯昭帝道:“您說的是,依臣妾看是得給他一點教訓,臣妾記得上次大郎那孩子因衝撞了二郎,您讓他自領三十板子,不若就依照這般讓徐六郎受個教訓吧!”
顯昭帝沒有說話,只看了看衛皇后,眼底帶了幾分深意,隨後嘴角勾了勾:“就依著皇后的意思吧!”說完,話音兒頓了一下,微微俯身,似有些幾分好奇的問道:“朕聽說趙四郎和皇后的侄女訂了親?”
衛皇后點了下頭,笑道:“聖人的訊息怕是比臣妾還要靈通,是有這麼一回事,臣妾也是在素娘那孩子和趙四郎說親後才才知曉的信兒,聽說是大嫂一眼就瞧中了趙四郎。”衛皇后抿著嘴笑了一下,隨後一聲輕嘆:“誰知道這喜事變悲事,只可憐了素娘那孩子。”
“喜事變悲事?”顯昭帝挑了下眉,說道:“看來永寧侯府是沒有悔婚的打算了。”
衛皇后抿了抿嘴角,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顯昭帝的神色,眼底帶了幾分悲痛,口中卻道:“哪裡能在這個時候給趙家雪上加霜呢!這樣背信棄義的事莫說父親不會同意,便是臣妾也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顯昭帝笑了一聲:“重信踐諾,衛家人當真是品德貴重。”
“聖人這樣說衛家實在是愧不敢當。”衛皇后輕搖著頭,又神色關切的望著顯昭帝,柔聲道:“聖人便是出處理政務也該注意些身子,臣妾瞧著您都有些憔悴了,有道是勞逸結合,您可不能把自己逼的這樣緊,別人臣妾是不知道,可臣妾瞧著,可是心疼了。”
顯昭帝大笑,從上位上下了下來,牽起衛皇后的手道:“皇后說的是,朕也覺得有些乏了。”
“那聖人隨臣妾回興慶宮?正好也讓徐昭容給您鬆散鬆散筋骨。”衛皇后微微一笑,既嬌且媚。
顯昭帝順勢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徐昭容和壽昌公主,說道:“朕晚上在過去,到時候好好陪陪皇后。”
衛皇后嬌媚可人的臉上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之後抬起一截藕臂,在顯昭帝的領口出理了理,笑吟吟的說道:“那臣妾就在興慶宮恭候聖駕了。”說完,便提出了告退,臨走前又瞧了瞧徐昭容與壽昌公主,柔聲道:“臣妾先把徐昭容和壽昌帶下去了。”
顯昭帝揮了下,徐昭容與壽昌公主這才從地上起身,朝著顯昭帝一福,隨在衛皇后的身後出了太極宮。
“娘娘,六郎那?”出了太極宮,徐昭容輕聲詢問道,臉上帶了幾分憂色,到底還是心疼自己侄子。
衛皇后看了眼還跪在殿外的徐六郎一眼,吩咐道:“讓魏保帶他去令領罰。”衛皇后口中的魏保是興慶宮的管事太監,由他帶了徐六郎過去,侍衛自是不敢下死手。
徐昭容臉上一喜,忙朝著衛皇后福了福身。
衛皇后不以為意的揮了下手,又讓宮人扶著徐老夫人回了興慶宮。
雖衛皇后待她親切,徐老夫人卻也不敢託大,不等宮人扶著她入座,便先給衛皇后見了禮,之後才微微顫顫的起身,有道了句:“臣婦失禮了。”
衛皇后讓徐昭容扶了她起身,才道:“老夫人怎這般客氣,徐家的事就是本宮的事,更何況六郎是受了無妄之災。”
徐老夫人聽懂衛皇后話裡的意思,知道她是承了徐家的情,臉上的恭敬之色不變,口中卻道:“昭容能有今天都是娘娘拂照,徐家不敢忘記娘娘的大恩大德。”
衛皇后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徐昭容也是投了本宮的緣。”
徐老夫人口中稱“是”,又道:“這是昭容的福氣,有您庇護,她才有今日。”
衛皇后滿意徐老夫人的識趣,這樣的聰明人才討人喜歡。
“今日我也不好多留你了,一會讓徐昭容派人送你和六郎一起出宮,得空了便多進宮瞧瞧徐昭容,這宮裡的日子總是有些寂寞的,能有家人陪著說說話在是歡喜不過了。”衛皇后含笑說道,又看向了壽昌公主,笑道:“我倒是把你給忘了,正好徐昭容也不用使人了,你護著老夫人和六郎回府便是了。”
壽昌公主笑應一聲,又聽衛皇后語帶親暱的說道:“你這孩子自嫁了人就不愛回宮了,前些日子你母妃還和本宮唸叨了幾回。”
“她這是在宮外養的性子野了,原就嬌縱,如今沒了人管束可不越發的胡鬧了。”徐昭容嗔聲說道,想著之前薛夫人進宮說的話,便輕哼了一聲:“你這性子可得改改了,哪能一言不合就和駙馬動手。”
衛皇后聽了這話卻是笑了起來,很有幾分不以為然:“壽昌是金枝玉葉,駙馬若惹她不高興打了便也打了,還想分辨些什麼不成。”
壽昌公主一聽這話,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徐昭容卻是搖了搖頭,語氣親暱的說道:“您就寵著她吧!”
衛皇后微微一笑,在壽昌公主的手上拍了拍,臉上浮現出寵溺之色
第49章
歸德將軍府得到訊息, 徐六郎不過是在宮裡挨三十板子,就由壽昌公主護送著出了宮, 趙將軍聽到這話的時候臉頰不由一緊, 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目光森然陰狠,向一條蟄伏在草叢中伺機而動的毒蛇,隨時會露出沾滿毒液的獠牙。
“徐家欺人太甚。”趙夫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眼睛紅的嚇人。
趙將軍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 冷笑一聲:“你以為這事真是徐家做的不成?就是借給徐家小兒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如此下狠手。”
“這話是何意?到底是誰傷了我兒?”趙夫人一怔, 隨後眼裡露出狠色。
“興慶宮。”趙將軍緊咬的牙齒一鬆, 嫡幼子被人打成了廢人, 這口氣他如何能咽得下去。
趙夫人神色微變, 望向趙將軍的神色帶著不可置信:“怎麼會?我們家可是和永寧侯府結了親,那素娘不久就要嫁給四郎了,她這般做又有何好處, 楊氏不是說德宗大長公主要帶太華縣主回洛邑嗎?她不是已經無意於太孫妃的位置了?還是說, 楊氏騙了我們?”說道最後,趙夫人已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恨不得去永寧侯府撕了楊氏。
趙將軍雙目閉了閉,沉聲道:“咱們這是讓衛子恆給耍了, 德宗大長公主和衛皇后雖棄了皇太孫,卻不代表她們不會有所作為,和衛家結親這步棋走錯了, 衛家根本不會為寧川王所用,德宗大長公主不會讓衛家成為別人手中的刀,四郎,是她給衛家的警告。”
“怎麼會這樣。”趙夫人身子一軟,又恨聲道:“既要給衛家警告,又與我的四郎有何干系,憑什麼要拿我的四郎開刀。”
“憑什麼?”趙將軍冷笑一聲:“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