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離頭疼地嘆氣。
之前的案子還沒結束,新的案件就又來了。最近的戀語市真是不太平,居然連什麼連續殺人魔都出來了……
她給自己倒了杯熱水,翻開最新的資料。然而看到第一頁她就不想看下去了。
三張死者的照片整整齊齊排列著,受害人都是年輕女孩,二十歲上下,從她們的服裝打扮來看,應該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然而每個女孩的身體上都是衣衫破爛、血跡斑斑,像是被利刃一刀一刀劃開了,皮肉外翻,慘不忍睹。
這三張照片,彷彿在向她展示什麼叫做人間地獄。
忍耐著胃裡的不適,木離繼續看了下去,忽然發現這三個受害者都有一個共同點。
“別看這個了,跟我去現場。”身後的人直接抽掉了她面前的資料夾,然後順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新人還是要多看現場,看這些資料有什麼用?”
來的人是白起。他穿著白色襯衫,釦子掉了一顆,領口鬆鬆垮垮地垂下來,像是剛從外面回來,一身風塵僕僕的樣子。
☆、7.2
木離伸手想要從白起手裡把資料搶過來,卻發現自己手短夠不著,手伸在半空又垂了下來,仰頭望著白起,悶悶道:“資料還給我。”
白起將資料還給她,淡淡:“難道你喜歡看那些血淋淋的照片?”
“不喜歡。”木離將資料放在桌上,好像認命了,問道,“去哪兒?”
“三個案發現場都跑一遍。”白起雙手插進口袋,走在前面,“這次的犯人很有可能是evolver。待會兒如果在案發現場看到行為怪異的人,記得叫我。”
“你是說,犯人也許會重新回到現場?”
“對。”
第一起殺人事件的案發現場在距離警局兩公里的城郊。木離以為白起會飛過去,結果他居然很正常地和她一起坐了地鐵。
地鐵上沒什麼人,大約都是被殺人魔弄怕了,只有三三兩兩的人,每個人都坐得離彼此很遠。
白起隨便找了處空位坐下,然後就低頭開始沉思。
木離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覺得有點無聊,就塞上了耳機。略顯憂鬱的男聲響起,曲調舒緩,柔和而安靜。沒想到,周棋洛的新曲居然是這種風格的。
白起沒有聽歌,他在想四天前的事。
那天晚上,悠然主動打電話給他,約他出來看電影。
可她的舉動卻很奇怪。
原本在他面前,她一向都很內向怕羞的,但是那天晚上,她卻很主動。
電影結束之後,空蕩的街頭,夏悠然忽然緊緊抱住他,還在他懷裡哭了。
“學長……”
“怎麼了?”白起雖然不解,但還是抱著她,語調溫柔下來,“沒事的,有我在。”
然而懷裡的人只是不停地哭,緊緊抱著他不肯鬆手。
過了很久,夏悠然才像是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擦乾了眼淚,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學長,今天的事情,不要說出去哦。有點丟臉。”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就是心裡難受,很想哭。現在哭完了,就沒事了。”
回家的路上,夏悠然一直沉默不語。到了家門口,她才忽然道:“學長,如果以後你發現,我不再是我了,你……”
白起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正打算開口安慰。夏悠然家隔壁的門卻在此時打開了。
出來的人是許墨。
許墨靜靜看向這邊,嘴角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麻煩你了,白警官。”
白起神色微冷,沒理會許墨。他拍了拍夏悠然的頭:“乖,回去睡吧。”
夏悠然“嗯”了一聲,紅紅的眼睛惹人心疼。而她在關門前,最後的話一直令他無法釋懷。
“學長,再見了。”平靜的語調,卻顯得十分異常。
只是由於許墨的存在,讓他無法繼續再問下去,只能輕輕說了句“再見”,便轉身離開。
那天的事,即便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會不安。
白起翻開手機。這幾天和夏悠然一直保持著正常的聯絡,似乎也沒什麼不同……
但願是他想多了吧。
下了地鐵,再走一段路,前面就是第一起案件的現場。安靜的街邊,種滿了翠綠的香樟樹,案發現場在一個高檔的別墅區內。
警方拉起的警戒線還在,警戒線外不知何時擺放了幾束鮮花,已經微微枯萎了。
“第一起案件發生在三天前的晚上,李小姐下班回家後在小區的小道上被犯人殺害,屍體倒在這棵樹下,第二天早上有人報警。”
白起簡單說了一下案件的情況,木離沉默了一下,隨即提出疑問:“既然是在小區內被殺,應該有監控錄影。要鎖定犯人應該不難吧?”
白起道:“錄影被人破壞了。”
木離點點頭,抬手按在香樟樹的樹幹上。
別墅小區裡種植的樹木,和外面街道上的一樣呢。
“你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嗎?”對著一棵樹低語,好像有點奇怪。白起站在一旁看著,卻沒有打斷。他知道她的evol是什麼。
木離停頓了片刻,手心觸碰的樹幹發出微弱的鳴動。
香樟樹的回答在她腦海中緩慢浮現:
“風衣,男人,高個子,殺人,風……”
什、什麼?
這個描述……為什麼……
聽起來和白起一模一樣啊!
木離看向白起的眼神多了幾分詭異,忍不住問:“白警官,三天前殺人的,不會是你吧?”
白起一副“你腦子出問題了”的眼神看著她:“三天前的晚上我在警局加班,你忘了?”
木離確實不太記得,老實回答:“我忘了。”
白起冷笑:“那天晚上你吃了一碗肉絲麵,還跟科長要了一袋榨菜,我都看到了。”
木離撓頭:“你真的在麼,我不記得了。——可是,這棵樹所看到的犯人確實和你很像。”
“它看到什麼了?”
“穿風衣的男人,高個子,有操縱風的能力。”
這下連白起也沉默了。如果不是確信自己那天是在警局過的夜,只怕他也要懷疑起自己了。
“你的能力,就是和植物溝通嗎?能不能看到影像?”
“不能。”
木離搖頭。如果能看到影像,那也太逆天了吧。況且植物和人類是不一樣的,它們看到的世界,人類未必能夠解讀。
“走吧,去下一處現場。”白起開啟手機,搜尋了一下,說道,“離這裡不遠,可以步行過去。”
話音落下,卻沒人迴應。
木離正呆呆看著前面走來的那個人,一時忘了說話。
那人逆著陽光,容貌雖然看不清,但卻給人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