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前的女人,他挑眉,冷冷地道:“宋小姐,知道今天為什麼把你請到這裡來嗎?”
“不知道。”宋益珊微微仰起臉:“蕭先生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了,犯不著如此大費周折,先支走了聖峻,又帶走了冬松。”
蕭聖嶂微微挑眉,冷望著眼前這位準“弟妹”,淡淡地道:“這是你十歲到二十歲居住的地方,也是你曾經學習陶藝的地方吧?”
“是。”
“好,那我希望,故地重遊,能讓你回憶起一些什麼。”
“回憶什麼?”彷彿有什麼念頭在宋益珊腦中一閃而過,不過那念頭消逝得太快,她抓不住。
蕭聖嶂沒有回答,而是抬手,輕拍了幾下。
於是外面門開了,有兩個黑西裝的男子,抬著一個陶人走了進來。
“這是我做的陶人。”宋益珊立即認出來了。
她親手做出來的陶人,是阿陶一模一樣的陶人。
蕭聖嶂冷聲道:“你既然能做出這樣一個陶人,也算是你有心。不過,這還不夠,我要你回憶起關於過去的一切。”
——那些被弟弟聖峻小心翼翼視若珍寶地收藏在心間,卻被她輕而易舉拋在腦後的過去。
他想起來,都替弟弟感到委屈。
“可是我不明白,你到底要我回憶什麼?”
她心中一片茫然。
如果說,她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印象,她一定會拼命地回憶的。
可是沒有,關於阿陶在她生命中的痕跡,除了醉酒的那一晚是可以推斷出來的,其他時候,她沒有半分線索。
蕭聖嶂看著她一副莫名所以的樣子,心地頓時一股無名火起。
天底下怎麼有這麼沒心沒肺的女人,他弟弟那些年的痛苦,在她面前,簡直成了一個笑話。
“我可以給你一點提示。”蕭聖嶂咬了咬牙,還是抬手這麼說道。
於是旁邊的牆壁上,瞬間有了投影,投影裡,出現了一個高瘦的少年。
少年的眉眼頗為熟悉,看上去應該是年輕時的阿陶。
☆、第40章
眼前的大螢幕上, 一張張照片猶如幻燈一般滑過。
先是少年時的阿陶, 眉眼青澀,雙眸幽深, 神情冷漠,配上那修長高瘦的身材, 仿若目無下塵的青松, 遺世獨立;接著便是二十歲左右的阿陶, 白襯衫藍色棉質牛仔褲, 頭髮比現在稍長一些, 清雋優雅,卻依然帶著些許冷漠。
幻燈片上是各種各樣的阿陶,開車的阿陶, 吃飯的阿陶,以及看書的阿陶。
這些照片依然是如此的陌生, 以至於宋益珊無法從這些照片中獲得一絲一毫的線索。
而就在她心中一片茫然的時候, 忽然間,她看到了一張照片, 是阿陶穿著黑麻的寬鬆衣褲,邁入“陶人宋”大門的照片。
她眼前一亮,正想仔細看看的時候, 那張照片卻一閃而逝了。
隨之而來的照片,是阿陶獨坐在工作室裡, 低頭仔細地揉捏陶泥的情境。年輕時的阿陶, 低頭做起事來分外認真, 彷彿全部的心神都傾注其中。
宋益珊幾乎是貪婪地看著眼前的大螢幕。
顯而易見,阿陶確實曾經在父親的工作室學習過陶藝,可是自己怎麼絲毫沒有任何印象?
她擰眉,努力地回憶,隱約只記得當時父親手底下確實有幾個不記名的學徒和幫工,那幾個人都是穿著和阿陶照片中一樣的衣衫,自己又怎麼可能分清楚哪個是哪個。
這其中,竟然有一個就是阿陶?
宋益珊如今回想起來,自己每日都在努力地練習手藝,醉心於陶藝製作中,對外物很少分心,更不要說去注意父親手底下那幾個不起眼的學徒。
她擰眉,又想著,自從那一夜之後,父親的幾個學徒都是來過的,如果說這其中也有一個是阿陶,那麼,在阿陶和自己有了一夜的歡.愉後,他怎麼也應該看起來比較特別吧?
可是沒有。
就她印象中,那幾個學徒,好像沒有哪一個表現出明顯的異常或者說對自己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啊……
抬起頭,再次看向大螢幕,大螢幕上的照片已經停止了。、
無奈地擰眉,她將目光落到了角落的陶人上。
為什麼自己能做出這麼個陶人呢,和阿陶一模一樣的陶人,說明至少在某個時刻,自己是曾經把他記在心裡的,後來卻又可以遺忘了?
她仔細地盯著這個陶人看,發現其實這個陶人衣著固然和阿陶剛出現時一模一樣,可是實際上和阿陶卻還是不同的。
以前不曾發現,如今看了大螢幕上的那些照片,她才發現,她做出的其實是更年輕時候的阿陶——約莫二十歲左右的阿陶吧。
二十歲左右……
想起照片中,那個穿著寬鬆亞麻衣褲走進陶人宋大門的阿陶,這麼說來,就是在阿陶二十歲的時候,自己和他有過接觸?
而自己卻毫無印象。
就在宋益珊陷入沉思之時,門開了,老侯慢騰騰地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個選單。
“宋小姐,這段時間,您就先住在這裡吧。工作室旁邊有臥室,您可以隨意休息。想要什麼,可以隨時叫我,想吃什麼,這裡有選單。”
說著,老侯遞上了手中的選單。
宋益珊下意識接過來,看了看,上面品種豐富,中西皆全。
“侯先生,這是什麼意思?”聽剛才老侯的那話,意思是她要被軟禁在這裡了。
“宋小姐不要誤會,我家大少爺只是覺得小姐可以在這裡好好休息下。”老侯說話依然分外客氣。
“你們如果限制我的行動自由,這是非法的,我可以報警。”
“宋小姐,您隨意。”老侯眉眼慈愛。
宋益珊拿出手機,試圖打電話。
可是撥了號,她才發現,手機完全沒訊號。
她抬起頭,盯著老侯。
他明白了,這是已經把她的手機訊號遮蔽了,她現在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還真被他們軟禁在這裡了。
看著宋益珊一臉挫敗的樣子,老侯越發笑得和善:“宋小姐,也不要太擔心,小少爺如今被照顧得很好,二少爺過幾天也就從國外回來了,到時候,就可以一家團聚了。”
宋益珊收回目光,凝視著自己親手做出的那陶人:“你們到底要我做什麼?”
逼著她回想起以前的阿陶嗎?可是她就是一個臉盲,在她眼裡,那幾個學徒完全沒什麼差別,她怎麼可能記得!
“這個嘛……請恕我老侯多句話,說句不該說的,我家二少爺也實在是不容易,大少爺心裡看著不舒服,難免要撒撒氣,宋小姐您就在這裡委屈幾天,過幾天,二少爺回來了,大少爺自然放了您。”
他笑呵呵地望著宋益珊:“二少爺對您可是一萬個上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