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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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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種來錢快,幾乎等同於坐地起價的兼職工作我向來是來者不拒的。

那個同事姐姐給我了一個微訊號讓我加。

那個微訊號就是付金波的。他的微信頭像是和一個小女孩兒的自拍,點開頭像那一刻我就立刻認出他來了。

下班前看見他發過來的一條資訊,問我千字多少價格。第一次合作,我不可能報太高,但也不可能報個白菜價,那等於是自賤。我回千字130rmb。

他說我給你雙倍,但是要快,兩天。

拿到檔案我才暗暗叫苦,他出的這個價格的確不低,但是檔案太難了,太多的專業術語讓我這個剛入門的新手一個頭兩個大,差點半夜猝死在電腦前。

熬了兩個夜,我戰戰兢兢把檔案發過去,為了防止龍顏大怒,主動要求把千字譯價降低到200rmb。

他沒扣我錢,發信息說要請我吃飯談談以後合作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等下還有一章啊,今天雙更,不過應該在晚上8點 左右

☆、重逢

吃飯那晚付金波送了我一本有關建築術語英漢互譯的詞典,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後來也經常聯絡給我一些需要翻譯的檔案什麼的,值得一提的是,開價極其慷慨,一副有錢人你宰不死我的樣子。

我們漸漸熟悉起來後有天付金波告訴我:“你知道我為什麼記得你嗎?我去過你們公司一次。找xxx,她那時候坐你旁邊。你對著電腦飛快地打字,敲鍵盤的聲音太大了。”

我想了想:“那天下雪,初雪。”

他似乎很驚訝:“你記得?可是我記得你一直沒有抬頭。”

我笑:“當時我太忙了,簡直暈頭轉向,有好多事情要忙。本來忘記了,你一說我現在想起來了。”

他意外之餘也笑道:“你當時對著電腦一刻不停地打字,我看了你一眼,可是你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邊打字一遍對著電腦螢幕微笑,看起來怪嚇人的。”

關於這件事,我覺得可能是我的習慣性毛病。陳圭以前跟我說過,說我有時自己坐著就會莫名其妙露出笑容,還有我公司裡帶的那個小徒弟也跟我提過。

我覺得這種狀態真得改一改,瘮人不說,真會讓人當成傻叉。

以上,是我在離開陳圭的七年裡的種種,不全,我只記得這麼多。

然後就回到故事開頭,我在世貿廣場遇見了陳圭和他女朋友 ,驚慌之餘,我的手機螢幕摔碎了。第二天我媽說他們來看了我爸。

就像我曾說過那樣,現在的我沒有什麼不可以接受的。陳圭學成歸來,找了一個可以和他比肩的女友,這就是事實。那麼我也願意像之前說的那樣,在心底真心祝福他。

在過去七年中,陳圭成就了我某部分的信仰,這很夠了。

我們搬遷到a市後的第一個春節,也就是陳圭回來後的頭個春節。正月裡我媽讓我買點兒補品去陳阿姨那裡拜年。

看來這麼多年,我和陳圭的事兒終於也在她和陳媽媽心底淡去了。

我始終有些猶豫,不管怎麼說我是當事人,祝福歸祝福,見面難免尷尬。

不去顯得有些此地無銀,去的話怕遇上陳圭。扭扭捏捏不肯出門,我媽涼涼一句話道破天機,陳圭去他爸家過年了,不在陳阿姨那。

我們小區離陳阿姨那裡不遠,我懶得開車,坐了一班城市公交到她公寓下,從樓下超市買了幾箱補品拎上去。

陳媽媽把我的年貨接過去,笑得十分和氣讓我隨便找地方坐。

我一看客廳沒人,看來陳圭和陳灝的確都去陳叔叔那過年了。陳阿姨這是19樓,這套小公寓是她離婚前就買好的,屬於她名下財產。陳媽媽和陳爸爸離婚後的財產怎麼分配的我不知道,但是她顯然沒有從陳家帶走很多東西。

陳媽媽現在不輕請清潔工,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平時就自己打掃。

公寓裝修風格十分北歐,電視櫃和餐桌的桌旗上各擺著一瓶滿天星,廚房的窗臺上也有幾盆紫麗丸。帶著陳灝一個小孩子住這,整個客廳兼臥室裡的雜物居然都收納得井井有條。不像我們家,走到哪都是堆到哪的雜物。

陳媽媽開啟電視,給我盛了一碗紅棗,我看著電視噗噗地吃起來。吃了一半,有人敲門。

“小桃,幫我開下門。”陳媽媽在廚房探頭叫了我一聲。

我剛站起來,門外的人開始啪啪啪連續不斷地敲,一下接一下,伴著稚嫩且高亢的童聲:“媽媽,是我呀我和哥哥回來了,媽媽,快開門!!”

這是陳灝興奮的聲音,他的聲音裡還伴著無限的快樂和滿足。

他這麼一說,我身上突然跟過了一陣電似地。

有那麼幾秒,我的腦子是空白的,一種措手不及的空白。是的不管時間過去多久,我跟陳圭最好還是永不相見。

我還沒來得及開門,門鎖轉動了兩下,開了。

然後一身休閒衛衣的陳圭一手抱著陳灝進來,另外一手收起鑰匙把門一帶。

我木木地站在原地。

上次在世貿,我只遠遠見了他一面,手機就摔得面目全非。我撿起手機慌不擇路出了商城,開車回家後,竟然發現自己記不起陳圭是什麼樣子的。

這太可怕了。

我努力回憶,他的冷傲的眉眼,鮮豔的嘴唇,□□的鼻翼一側有一個很小的痣,笑起來的時候很可愛,但是會暴露出唯一一個缺點——一副還算不上很整齊的牙齒。

我努力將這些記憶的碎片整合,把每一個細節都融進五官,想帶出那個鮮活少年。

沒辦法。我記得他尖尖的牙齒,鼻翼一側的小黑痣,甚至記得冬日裡他凍得通紅的耳廓,最靠近髮根處發白。即便如此,我就是沒法在腦海中拼湊出一副屬於陳圭的面目。

但是現在,陳圭突然又出現了,並且用他那雙秋水般的雙眼盯著我,一點點情緒也沒有。

眉眼間有種英姿勃勃地挺拔與乾脆,面板似乎比以前稍微黑了一點。

不論何時何階段,只要他是陳圭,他就是好看的。

他的臉與記憶中的面龐相疊融合,這種時候,我立刻回憶起來,是了,這是陳圭,一個完全長成後的陳圭。

暌違七年,躲不掉的終究躲不掉。

相比的陳圭面無表情,我臉上要好看的地多,像走馬燈一樣變幻不停,一會兒是一副諂媚的嘴臉,一秒鐘後傻乎乎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故作自然,最後又換上一副老熟人的面目。

誰能相信,我其實也是在職場摸爬滾打了好幾年的。同事對我怒,我可以安撫;上司找我談話,我洗耳恭聽,客戶嫌棄報價太高,我一板一眼地商量。

但是此刻,沒有哪一種心態可以讓我心平氣和麵不改色地躲過這一劫,抵擋我心裡的尷尬心虛。

我沒法把陳圭當成同事和上司那樣對待,也不能拿出自己如春風般溫和的性子厚臉皮和他套近乎。因為他早就窺視到過我內心的不堪和懦弱,像一個漏底的花瓶一樣中看不中用,他不屑。

陳灝大聲在陳圭懷裡張牙舞爪:“小桃姐姐,你果然來我家了!!”

果然,為什麼是果然?

此時陳圭把陳灝放下來,轉身換鞋。陳灝一落地,就衝進廚房,一邊還大叫:“媽媽,媽媽,我回來了,過年好!!”

……。

我畢竟也已經24歲了,覺得還是快刀斬亂麻,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痛快些。於是主動湊上去打招呼:“陳圭,你回來了。”

陳圭蹲下身,把換下來的運動鞋對齊擺好,“嗯”了一聲。然後就起身進了房間。

我看著他關上門,心裡鬆了一下,這樣也好,大家都在客廳我真的有些尷尬。儘管如此,接下去的每分每秒我都如坐針氈,恨不得立即告辭。

可是陳媽媽已經在做飯了,我說現在要走豈不是太可疑了也太不自然了。過不一會兒,陳圭在房間裡打電話的聲音傳出。

飯菜擺上桌,陳媽媽招呼我快來洗手吃飯。我剛坐下,陳圭的房門就開了,他已經換了一身黑色的羽絨服,說媽我有事出去一下中飯不回來了。

陳媽媽說你幹啥中飯都快燒好了這時候出去,小桃沒開車等下你開車把她送回去吧。

我忙說沒關係沒關係我可以乘公交。

陳圭拉開門回了句我跟朋友有事,下午再回來。

門關上了。

陳圭走了,我安安心心吃了頓午飯。陳媽媽廚藝不佳,但是食材都是十分新鮮的,而且她對做飯看起來也頗有興趣,有許多奇奇怪怪的菜我都叫不上名字 。

飯後我就急著要走,是的,我怕陳圭回來。

但是陳灝要拉我打牌,他跟他哥哥個性完全不一樣,何止不一樣,完全是反面。陳圭屬靜,陳灝好動。他不愛學習,但是非常熱衷於鼓搗遊戲,為此,他從小到大都有愛撒嬌的習慣。

愛撒嬌,我只能說它是一個習慣,因為這不是缺點,也不是優點。但是陳灝撒起嬌來有種天然的萌感,誰都拒絕不了。

比如說,有時候陳灝在在我們家廁所上廁所,我媽和陳阿姨熱火朝天地聊天。冷不丁陳灝就會在廁所大喊:“媽媽,媽媽,我好了,拉好了…………”

陳媽媽隨口就會說:“好了你就再等下,媽媽有點事兒要和阿姨講哈。”

此刻陳灝就會十分別扭地反對:“不行!,媽媽你難道不知道嗎,小孩子是等不了的!!”

……。

有的時候我也想,這麼可愛地小男孩,寵他一輩子也心甘。

陳灝被哄著睡了午覺,他是個完全嬌氣的男孩子,陳媽媽不止一次跟我媽說過,她願意這麼養著陳灝,最好養成跟陳圭完全不同的性子,天天粘著她才好。

陳媽媽說陳圭這個孩子,樣樣都好,就是跟她和他爸不親,陳爸爸和她離婚的時候,陳圭一滴眼淚也沒掉。

我並不認為陳圭對陳媽媽和陳爸爸不親,他只是不說,不說難道就是不愛嗎?他學書法和二胡,陳爺爺教的;薩克斯,陳爸爸教的,鋼琴是陳媽媽請教師學的。

那一筆正宗的小字隸書,工工整整;學校裡和老師的鋼琴四手彈,每一樣他都那麼出色。但是我不信,難道每一件,都是他願意學,樂意學,並且喜愛的?

當時他還坐在輪椅上,不良於行。他把大人教授的每一樣任務都完成的那麼好,花費別的小孩跳房子捉迷藏上算下調嘻嘻哈哈的時間,真的是因為他喜歡?

如果不是,那麼有沒有一點點可能,他煎熬著努力熟悉著自己並不想要的愛好,他做的那麼好,那麼出色,只為了討好一下父母長輩?有沒有可能,他為著自己的殘疾而對家庭對父母間的爭吵愧疚不已?

不說,不是因為不在乎,有些話,不是那個性子,就說不出口。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我不是,陳圭顯然也不是。

☆、女友

陳圭回國了,和陳媽媽住在一起。

這是必然的,陳爸爸已經再婚,並且和她的現任妻子,也就是多年前的那個女醫生已經有了一個兒子。說到這兒,我不得不佩服陳爸爸精子群體中的y染色體分配,生了仨兒,都是兒。

於此同時我媽跟陳媽媽的關係愈發親密,兩個女人,都少了一個能聽她們傾訴心中事的丈夫,我爸爸是不能,陳爸爸是不願。

我媽經常讓我去給陳媽媽或者陳爺爺陳奶奶家帶農村老家的特產。至於她為什麼總是差遣我而不是姐姐就不得而知了。也許因為我跟陳家的人還算的上面熟。

有一天我去給陳媽媽送老媽從老鄉姐妹那裡弄來的一袋玉米,正好碰見陳圭和他女朋友在家。

這倒不是頂尷尬的地方,尷尬的點在於,陳媽媽和陳灝恰巧不在家。

陳圭給我開門的時候我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陳圭女朋友先反應過來走上前問好:“哦!我們又見面了,真巧!”

我想她多少應該是知道我和陳圭那點事兒的,至於怎麼知道的我就無法推理了。否則她不會剛說完這些話就去看陳圭的臉色。我猜她應當是在看陳圭臉上有沒有餘情未了的蛛絲馬跡,如果有,今天晚上陳圭可能會跪搓衣板。

關於這點陳圭十分上道,我基本可以確定,從他知道我進屋開始,他就沒有正面給過我一個眼神。

陳圭的女朋友看了陳圭,又來觀察我的表情,看我臉上有沒有餘情未了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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