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總點點頭,“分了好,就該早點分。外國佬思想開放,別的什麼不愛,就愛亂搞男女關係。回頭你要是從他那裡染了個什麼病回來,到時候有你哭的時候。”
江白鷺:“……”
江白鷺從他的話裡嗅出一絲不同尋常,眼眸微眯道:“江總,你幾年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那時候還一直跟我打聽他家世背景,還讓我發照片給你看。”
江總輕咳一聲,粗著嗓子道:“還不是老梁那傢伙,最近知道你要回來,老跟我打聽你。”
江白鷺道:“打聽我幹嘛?他們家又沒姑娘。”
江總:“是沒閨女,還有個兒子啊。”
江白鷺:“……”
“你爹我話先說在前頭,這事兒是老梁託我來問你的。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不干涉你的決定。”江總開門見山地撂話。
“老梁他那個兒子,年前跟老梁他們出了櫃,但是一直沒找物件。老梁就琢磨著,與其讓他那兒子去外頭找個摸不清底的男朋友,不如來問問你。尤其這兩年我們家公司和老梁家的合作越來越多,要是能結個親家,到時候互相也能更好地扶持幫襯著。”
江白鷺哦一聲,沒說好,但也沒說不好,只模稜兩可地道:“那就,先見見看吧。”
江白鷺回國的訊息很快在高中群裡傳開,高中時代的好友們約他出來見面。江白鷺欣然赴約,和幾個多年未見的朋友在火鍋店裡聚餐。當年在教室裡嬉笑怒罵、互傳答案、互打掩護的少年們,如今衣冠楚楚沉著穩重地坐在眼前,令人唏噓不已。
聚餐結束以後,年輕的單身男人們又去酒吧裡續攤。江白鷺高中時喜歡和班上的吊車尾來往。
那些人大多是家境殷實,走後門進來的學生。如今多數都已經繼承了家業,在圈子裡混得風生水起。四九城裡的那些高檔銷金窟,都摸得一清二楚。二話沒說,就開車帶他去了春宵一刻。
春宵一刻是酒吧的名字,進去的客人皆是非富即貴,黑鑽會員卡千金難求。一行人到酒吧時,恰逢酒吧裡有假面舞會,江白鷺順手挑了張面具戴在臉上,跟著他們朝裡面走。
昏暗曖昧的彩色燈光交織相錯,蜻蜓點水般掠過重重人影,和他們臉上色彩濃重的面具,大肆張揚地落入瞳孔裡,性感沙啞的歌聲由四面八方而來,鑽入耳朵裡和心臟裡,潛入面板表面的毛孔裡,麻痺蠱惑客人的大腦和意識。空氣裡爬滿濃濃的烈酒氣味,以及情迷意亂的氣息。
衣裝革履的男人們從托盤裡拿起一杯雞尾酒,回過頭去詢問的時候,卻已經無法在湧動的人海中,找到江白鷺的蹤影了。
岑戈來赴商業合作伙伴的約,約他的老總提前訂了包間,卻在聽說今天有假面舞會時,臨時決定將包廂換成卡座。酒吧經理送了人過來陪酒,戴著白兔面具的陪酒少爺們一字排開。
油膩富態的老總客客氣氣地道:“岑總先請。”
往日在那些商業合作人前,岑戈也沒少摟著秀色可餐的男孩子逢場作戲。他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就第一個吧。”
被挑中的男孩子姿態嫵媚地走過來,業務熟稔地朝男人的大腿上坐下去。岑戈冷淡地翹起一條腿來,對方動作微頓,只能退而求次坐在了他身側。
對面的老總讓那些少爺將面具摘下來,仔細看過他們的臉以後,才挑了自己喜歡的長相。那陪酒少爺坐下來,老總伸手將人摟到自己懷裡,摸了摸把對方掐出水的細嫩肌膚,才抬起頭來示意岑戈身邊的人,“還不給岑總倒酒。”
臉覆面具的陪酒少爺乖巧地倒了酒,又將酒杯端起來,湊到岑戈唇邊,呵氣如蘭道:“岑總,我喂您喝酒?”
岑戈沒接那杯酒,轉而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抵住他的下巴,勾唇輕笑起來,“你去幫我在樓上訂一間套房。”
那陪酒少爺心中一喜,連忙放下手裡的酒杯,就起身離開了。
和懷裡的少爺打得火熱的老總言辭曖昧:“岑總,你連面具都沒掀,這就看上了?”
岑戈面不改色地放下腿,“有些東西不用看也摸得到。”
話音剛落,那陪酒少爺就辦完事,回來了。還穿著黑色襯衫,臉上戴著白兔面具。走過來以後,直接側過身子,在岑戈的大腿上坐下來,一雙手乖順地摟在岑戈的脖子上。
對面老總的目光射過來,將岑戈腿上的人從頭打量到尾,最後落在陪酒少爺挺翹的屁股上,面帶深意地笑起來,“岑總好眼光。”
岑戈順勢伸手攬在陪酒少爺的腰上,另一隻手從對方的襯衫下方沒入,掐著對方勁瘦的腰身,輕輕揉捏起來。一邊揉,一邊哼笑道:“腰還挺軟。”
聞言,陪酒少爺鬆開雙手,彎腰端起桌邊那杯酒,稍稍掀起一點臉上的面具,將嘴唇湊到玻璃杯的邊沿,仰頭抿進一口酒。然後放下那杯酒,嘴唇微微張著湊到岑戈唇邊,欲以唇渡酒給岑戈。
岑戈不愉地蹙眉,伸手重重地掐住對方的臉頰,“洗乾淨了嗎?你的嘴巴。”
陪酒少爺被他掐得動彈不得,含在口中的紅酒從唇角溢位來,順著他白皙的面板一路往下淌,流過他緊繃的下顎和漂亮的鎖骨,最後沒入他的襯衫領口裡。
那位老總的目光,也從他的唇角一路跟到他的襯衫領口,最後變得迷離沉醉起來,“岑總不喜歡?既然不喜歡,不如讓給我?”
岑戈鬆開手,另一隻手也從陪酒少爺的腰上放下來,轉而往沙發靠背上搭去。
老總推開懷裡的人,眼睛眯成一條細縫,起身握住陪酒少爺的手腕,頗有幾分急不可耐地將人朝自己這邊拖。
岑戈漠然地移開目光,看見幾步外的人時,琥珀色的瞳孔微微凝滯。
穿黑色襯衫戴白兔面具的陪酒小男孩兒,呆呆地站在那裡,手裡還握著一張套房的房卡。
第11章
第一反應以為是宋棠,岑戈厭煩地皺起眉來。回過頭來時,才注意到老總的手仍舊搭在那人的手腕上,才否決了對方是宋棠的想法。宋棠心高氣傲,不會這麼白白讓人佔去便宜。
視線從那人臉上的紅色酒漬上掠過,最後定定地落在對方的唇線上。事實上,數天前和江白鷺的那場床事,不知道是宋棠的藥有問題,還是他的記憶能力出了問題,藥力發作起來,就連岑戈自己都有些意識不清。
隔天早上醒來時,隱約只記得他射出來的次數,卻記不太清**的細節和過程。不過,上床前的記憶倒是記得很清楚。尤其是,對方伸出柔軟的舌尖,舔去唇珠上汗水的場景。
岑戈一隻手環過陪酒少爺的腰,將人又按回自己腿上。另一隻手抬起來,大拇指的指腹按住他的下巴邊沿,粗暴而敷衍地抹去他唇邊的酒漬,似笑非笑地抬起頭來看那老總。
老總愣了愣,識趣地鬆開手退回去。
岑戈一巴掌拍在陪酒少爺的後腰上,沉聲吩咐道:“起來。”
陪酒少爺一言不發地站起來,岑戈跟著站起來,一副**焚身迫不及待的模樣,草草和老總寒暄幾句,又吩咐坐在老總身邊的少爺,今晚費用都記在自己賬上,便摟著陪酒少爺的腰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路過那目瞪口呆的男孩兒身邊時,岑戈將那張房卡拿過來,順勢插在陪酒少爺胸前的口袋裡,然後開啟皮夾,抽出幾張紅色的人民幣遞給對方。
他懷中的陪酒少爺視線一低,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他左手的那塊腕錶上。
兩分鐘以後,電梯門在五樓緩緩開啟,岑戈前腳邁出電梯外,那陪酒少爺安安靜靜地跟在他身後。岑戈伸手去他胸前的口袋裡拿房卡,卻發現那裡空空如也。他挑起眉來,“房卡呢?”
陪酒少爺輕輕咬著唇,由下自上,笑而不語地解開兩粒襯衫釦子,露出白皙的腰身和低腰牛仔褲的褲口,以及——
赫然貼著他的下腹,插在褲腰帶間的那張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