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呆啊。”
虹村看到坐在板凳上發呆的青峰,走過去揉了揉他的頭髮鼓勵他,“好啦,你應該高興一點。”
“現在老實一點有什麼不好的。”
青峰像是感受到前輩從手裡傳來的溫暖,勉強地笑了出來點了點頭。
“黑子。”
大家歡鬧的時候,早間叫住在人群中收拾包的黑子。無論在場上還是場下,黑子都是個沒什麼存在感的人,但不可置疑,這次來之不易的勝利也有很大一部分他的因素。
“早間前輩。”黑子停下手裡的動作直起腰。
“這次比賽你表現得很好,”早間說,“本來我是想誇獎你,終於變成了光粒的。”
黑子平靜地等待著她的下文。她微笑了一下,提高了一點音量,用肯定的語氣繼續往下說,“但是現在我發現了,黑子不是什麼光粒,而是影子。”
“影子?”黑子重複了一遍。
“嗯。”早間說,“這絕對不是說黑子依附於別人的意思。至於這是什麼意思……”
“自己慢慢去理解吧。”她丟下這句話,輕輕一笑,然後轉過身離開了。
黑子站在後面握緊了自己的護腕。
第二年的全中賽圓滿地拉上帷幕,暑假的時候籃球部進行了第二次聚餐,暑假結束後,以虹村和早間為代表的所有三年級生全部退隱。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的後半部分其實是我非常喜歡的部分,真的。前輩們看著後輩們終於可以獨當一面,肯定是十分欣慰的。
更多的留到後記裡說吧。
早間最早提出黑子是影子這個概念,也會伴隨黑子接下來的人生。
大概是本文最溫馨的部分了。
☆、在沒有我的時候
放學時分,大家一邊收拾書包一邊與要好的朋友交談著。雖說是暑假前最後一次見面,但似乎有很多人都在規劃暑假與同學出遊的計劃。
“夏天的話,還是去海邊吧?”
“喔喔喔,還有女生的水著!超~~級期待啊!!”
“混蛋,你腦子裡整天就只有女人!”
“這不是男子中學生的正常思想嘛……”
黑子收好手上看著發書,拉好書包的拉鍊,從教室發後門走了出去。
暑假時,帝光一定會有嚴苛的訓練。說起來,還是第一次沒有前輩們的訓練呢。
“總有一天,你們也會成為用不著前輩來護短的人的。在那之前,前輩的任務就是幫助你們成為那樣的人啊。”
早間被微風吹動發灰色髮絲,猶如漫天細雪,或是一把晶鹽,撒在藍髮少年的心頭上。突如其來的心臟的一陣酸澀讓少年停住腳步。
他抬頭望向原來他與早間佇立過的分岔口。自己和早間一起回家的次數似乎僅有那麼一次,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和奇蹟的其他人一起走的。也許正是因為稀少才珍貴,也許是因為她的話給了自己一些微不足道的慰藉和能量,總而言之,黑子難以忘懷。
……前輩他們要畢業了啊。好像,那麼熟悉發場景就在昨天。
黑子繼續往前走。
不知何時開始,與奇蹟一起回家的頻率也變少了。
前面是紅燈。
黑子只得再次停下,抿了抿嘴唇。
“喲,這不是黑子嗎。”
黑子回頭,觸及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虹村,他揹著書包,正向自己走過來。
“虹村前輩。”黑子禮貌地對虹村打招呼。
虹村沒有問為什麼他會一個人回家,只是想隨口問問他最近怎麼樣,但是他沒有想到黑子會首先發問——
“虹村前輩,是要去美國的吧?”
面前少年海藍色的眼神低垂著,餘暉如同粘稠度適中的蜜漿一樣潑灑在他的身上。虹村一直覺得這條街暖色的佈景在黃昏落日中顯得過於甜膩,可黑子的存在卻像一顆薄荷糖,中和了一切讓人覺得不適的因子。即使是虹村不願意多做回答的問題,也讓人得意坦然幾絲。
“嗯,定下來的事了。”虹村說。
“前輩到美國以後要注意安全。”黑子好像停下來想了想,“英語還可以嗎?”
原本嚴肅甚至有點小悲傷的氣氛被後半句撕扯得七零八落,虹村按下自己額角隱隱暴出的青筋。如果說這句話的人是黃瀨,沒準早就捱上一巴掌了。
“啊,當然,口語已經過了,中考什麼的不睡覺就沒問題了。”虹村撓撓頭髮,“其他人就有點慘了,天天寫題到凌晨呢。”
黑子一愣,“早間前輩他們?”
說到這裡,黑子以比常人更加敏銳的觀察力發現,虹村的瞳孔驟縮了一下,瞳仁微微顫了顫,抓著書包的手握得更緊,好像自己撥開了原本刻意被纏繞包裹好的什麼東西一樣。
“早她已經住院有一段時間了,黑子你……不知道?”
———
不知道,自己真的不知道。沒有人和自己說過,倘若今天沒有遇到虹村前輩的話,自己將一直不知道,一直以為早間前輩會和其他的初三前輩一樣熬夜到凌晨,一邊暗自埋怨著該死的中考一邊不遺餘力地去跨越它……但事實是,早間純已經有將近兩個禮拜沒有去學校了。
醫院裡白色的門一連被敲了好幾下,但是能聽出來者還是秉持著冷靜心理的,沒有迴應前絕不推門而入。
透過毛玻璃,早間純隱約看到了一個水藍色地腦袋。她扯了扯無色的嘴角——
終於,你還是知道了啊。
“請進。”
門只是被安靜地推開,藍髮少年揹著書包,安靜地進來。窗外已經升騰起夜色,像一隻溫馴的動物。
——也對,破門而入衝到病人面前大喊“怎麼回事”,這種事絕對不可能是黑子哲也會做的。
他會做的,大概是這樣——
“前輩。”黑子直立在離門僅有兩三米遠的地方,看著幾乎要與醫院純白色的牆壁忽然床單融為一體的早間純。
“……坐吧。”早間似乎意識到黑子這次這麼一來,想說的話一定有很多很多。
黑子連包也沒有放下,坐在了病床旁邊的陪護凳上。早間的父母在和醫生交涉,暫時留下早間一個人,讓臨床的阿姨幫忙看護一下。
“前輩,說謊。”黑子的語言少得可憐。
“……”早間擠出一個微笑,“我……說什麼謊了?”
“全中賽結束的那天,前輩說我們已經成熟了。”黑子用平淡地語氣說著,但是可以輕易聽出他背後的失望,甚至說是,憤怒。
“可是前輩,為什麼你住院這件事……”
不等黑子說完,早間就打斷了他,“你們的確成熟了,這一點,我沒有說謊。”
“和你們說了又能怎麼樣呢?不是越成熟的人就理所應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