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喜歡一個人久了, 是沒辦法太光風霽月的。
會有陰暗的獨佔欲悄然冒頭:想要讓她只對一個人笑,困在你懷裡哪兒也去不了, 甚至……還幻想過深入骨髓的另一種交纏。
徐挺平時能剋制住自己, 但不代表時時都能。
他當然暗暗期許過, 物質上的傾斜,或許能把她栓的更牢一點。
但他聽見自己妥協了:“溫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各退一步, 好不好?”徐挺按在她纖細肩側,認真地說:“我好歹也是全省理科前幾投檔,有入校獎學金。”
“小侄女都買了禮物的,我想為你花點兒錢怎麼就不可以了?”
溫凝睫毛飛顫,一副思考的神色。
徐挺見有戲,面色一沉,眉眼也失落:“唉,畢業了,有人就看不上我了。”
……都這麼久了,徐挺忽正忽邪的脾氣,溫凝還真是摸不透。
“溫凝,”他語帶幽怨:“你該不會是真因為我成績好,所以才看上我的吧,現在用完了……”
“神經病。”溫凝拍開他的手,沒好氣說:“別想太多,我是看上了你這張臉。”
這下,輪到徐挺直勾勾看著她,沉默了。
……他還以為溫凝是被他睿智明朗有目標,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種種優良品質吸引了呢。
原來還是歸功於這張臉。
“好啦,既然是你的錢,”溫凝見徐挺目色沉鬱,抬手勾著他指節:“你還給我就是了。”
“景點交通和吃飯都是我請你,行嗎?”
徐挺低低“嗯”了聲,面色不虞。
“什麼脾氣。”溫凝一咬唇掙開手,越過他往門口走。
“我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
他鬆鬆扣住她的手腕,皺起眉笑了:“我啊,在你面前沒脾氣。”
沒脾氣的人,真的會把女朋友按在門後的牆根上嗎。
熱燙帶了心音的呼吸居高臨下,灑在耳邊。
溫凝目光遊移,故作鎮定提醒他:“咳,別拖了。再不回去,林臻他們……”
她的唇形生的很標緻,中央還有一粒淡粉唇珠,微張開闔時,飽滿水嫩,誘惑到正無窮大。
“放心,”徐挺低沉笑了:“這傢伙精著呢。”
然後他的吻就落下來了。
溫凝一開始還能聽清,隔壁包間有人在唱什麼,慢慢的,那些聲與光也離她遠去了。
從冰涼薄荷糖到醺甜的紅酒,從藍白校服到雪紡紗裙,青澀禁忌的時光,誰也不敢吻的太認真,到如今……
舌尖追逐,恣意吻咬。
她知道這很荒唐,但也很美妙,不是麼。
那晚,溫凝歸家梳洗時,站在浴室的落地鏡前,用一種不一樣的目光端詳了自己的身體很久。
浴缸蒸騰的水汽返上來,鏡前不可避免,蒙上了一層薄霧。
香薰蠟燭幽幽散著,晚香玉的氣息。
朦朦朧朧,眼前是一副年輕美麗的身體,燈下流動著瑩瑩肌光。纖腰長腿,該凸的凸,該翹的也夠翹。
練過舞的緣故,她的腰線深凹,玲瓏到刁鑽。
觸目驚心的是——
白皙光潔的腰側,浮著一塊淡淡紅色的指痕,還沒褪。
夏天的雪峰紗裙單薄,大約是……徐挺掐著她的腰,吻到意亂情迷時,不小心碰到的。
洗手檯上的手機還在震動,她抓起一看,果然是那位始作俑者先生髮來的。
徐挺有時孩子氣起來,特別粘人:“你怎麼要去那麼久?溫凝,快接電話。”
……接你個毛線球噢。
溫凝索性把手機調成靜音,抬腿跨進浴缸裡,任由溫熱的水漫過腰際,堆在胸口。
她閉上眼睛,回憶起黑暗中的糾纏,講不清是誰先推開了誰,但……誰都不好過。
因為十八歲的夏夜,少女還不明白,悄然生長、水汽瀰漫的感覺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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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還沒拿到大學的學生證,辦出國出境遊個人簽證的證明材料會很複雜。
一看新聞,暑期國內各旅遊景點又實在人滿為患,兩人飛是飛去了蓉城,但既沒拜水都江堰,也沒問道青城山。
好巧不巧,蓉城那幾日陰雨綿綿,看得人懨懨的。
兩人就貓在市中心的酒店裡看電影。
每天一到飯點,溫凝唰的就來了精神,拉著徐挺四處覓食。
火鍋串串,紅油抄手,紅糖餈粑……有這麼多美食的地方簡直是神仙鄉。
徐挺面色一寒,嚴正警告溫凝:“今天你不許再吃火鍋了,你昨天晚上睡著了都還在咳嗽。”
溫凝一臉無辜,眨了眨眼說:“我是支氣管炎,一年四季,有事沒事都咳兩聲的。”
要在原來,徐挺抿著唇眉目皆冷,還是有一點威懾力的。
但畢業旅行一旦成行後,徐挺瞬間變成了紙老虎,被冰釋雪融的冷美人吃的死死的。
日語裡有個詞叫成田分手,就是因為很多新婚夫婦蜜月旅行回來,因旅途中的分歧與不和,在成田機場就直接分手了。
結伴旅行在陌生的城市,只有相熟的兩人,二十四小時膩在一起,確實容易放大彼此的缺點。
但溫凝發覺……她每天都喜歡徐挺多了一些。
而且他用眼神告訴她,徐挺也是一樣。
兩人第一天下午從機場落地,跟穿越回黃梅天的江南似的,漫天連綿的雨絲看的人熟悉又心煩。
計劃通的溫凝難免掃興,意興闌珊。
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就要抓住女人的胃。徐挺辦好酒店入住,默默無聲就把女朋友領進了火鍋店。
美食和美少年在側,一頓豐盛火鍋吃的溫凝眉眼含笑。
徐挺還聽見她在回酒店的傘下,輕輕哼起了歌。
他心情柔軟到潰不成軍,輕聲問:“溫凝,你喜歡這兒嗎?”
“喜歡的呀,”溫凝和他握傘的手交握,轉臉看著他說:“我想通了,就是天天吃點東西,逛逛商場,這日子也夠愜意的。”
“雨也不大,明天我陪你去看看都江堰吧。”
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