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著,趁還在梅雨天不曬,成績沒出也不想旅行,就報了個駕校班,考駕照去了。
徐挺和她一起,手動擋vip班,一個教練他們兩個學員,樂得悠閒。
當然,全車百分之七十的時間都是溫凝在練。
“小溫哪,”教練眉一皺,苦口婆心道:“我帶了那麼多學員,還是第一次見人科目二輕鬆過,科目三出問題的,你這……”
徐挺靠在後排沒忍住,低低笑了聲。
自家女朋友容色一冰,他看了腿都軟,誰想到大美人是個紙老虎,膽量超小。
駕校科目三大路考,既不是忘了打轉向燈,也不是靠邊停車不到位,溫凝是因為——
駕駛速度太慢,換言之,一點兒不敢踩油門,所以沒過。
溫凝正襟危坐端直方向盤,赧然道:“教練,那個,我下次一定注意,儘量踩上……六十碼。”
“不是儘量,”教練臉一虎,不由分說道:“是必須!你想想學出來去開自己家的車,可比駕校的動力大多了。”
“油門輕輕一點,踩出去就是六七十碼,那你還嚇得不要上路了?”
溫凝“啊”了一聲驚住了,下意識猛踩了一記剎車。
徐挺&教練:“……”
駕校的小破車“刺啦”一聲,停下了。
教練深吸一口氣,不能罵不能抱怨,這是vip學員,多給錢的!
教練很惆悵:“小徐啊,你去換小溫,我們回駕校再練一練模擬場地吧。”
徐挺車技如人,該痞就痞,該正經絕不錯兒。
教練窗一開吹著風,愜意得很:“我像那魚兒在你的荷塘,只為和你……”
溫凝&徐挺:“……”
學駕駛兩週,溫凝成功被教練的廣場舞金曲聯唱洗腦了,甚至有時還突然想唱兩句。
徐挺輕咳了聲問:“溫凝,那你車還買嗎?”
“買。”
徐挺默了一默:“……千萬別自己開出去,上路開的慢也危險。”
溫凝從後視鏡裡掃他一眼,笑意揶揄:“徐挺,那給你拿去開唄,反正放那兒也閒著。”
“你又胡鬧。” 徐挺皺著眉一揚聲,把正陶醉的教練都驚醒了。
“你把我當什麼人?要開你的車,那不成吃軟飯的了!”
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徐挺被溫凝輕飄飄一句話,撩炸毛了。
溫凝抿著唇笑:“好啦徐挺,我和你開玩笑的。”
徐挺不置可否地哼了聲,也硬不下心腸和她計較。
高考結束的那一晚,聚餐散後,溫凝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對著梁冰的照片,想了一整夜心事。
第二天,溫凝和奶奶去紫郡吃午飯時,手上就提了一大盒新鮮車釐子。
溫銳哪裡是缺水果吃的人,但見女兒肯孝敬他,笑眯眯讓阿姨洗了乾淨,盛在水果盤裡,放到了客廳最顯眼的茶几上。
席間,溫凝依然容色淡靜,但和從前的橫眉冷對不同,溫銳說什麼,她都願意和顏悅色接上一兩句了。
不是溫凝心軟了,而是她想通了。
從前的十二年讀書歲月,高考是她能看見的終點,那高考後呢?
她想了一整夜,依然決定要為兩個願望努力:要讓自己變強大,要和徐挺在一起。
而這兩件事,都得藉助溫銳的力量,她就必須低頭,軟下聲段。
溫銳和女兒小酌了兩杯,正在興頭上:“凝凝,你畢業旅行回來要還有空,就和爸爸一起上班去,正好你小張叔叔要休假了,爸爸也缺個秘書。”
溫凝笑容浮現:“爸,今年暑假怕是不行了。”
坐在斜對面的丁麗珊暗暗舒了口氣,語帶埋怨:“溫銳,凝凝唸了三年高中,你還不許她盡興玩一個暑假嘛?”
“丁阿姨,也不是玩吧。”
溫凝低頭舀著碗裡的酒釀元宵,閒閒說:“我報了個駕校,準備先把駕照考出來。”
溫銳喜歡的就是女兒學東西的這股勁兒,堅韌,不服輸,像他。
溫銳當下就說:“凝凝,你有什麼中意的車型先告訴爸爸,爸爸讓人去4S店給你定一臺。”
在丁麗珊眼裡,溫凝唇邊的那抹笑足可以用妖豔來形容。
溫凝含笑搖了搖頭,不說話。
溫銳一看,倒還不高興了:“凝凝,你還和自己的爸爸拐彎抹角的?你要不說,我去問老馮他們送女兒的什麼車,我就給你買什麼了。”
溫凝最後半推半就的,從溫銳那兒騙了臺嶄新賓士大G越野。
車值錢,而錢呢,可比她家那點菲薄的親情有安全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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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查分的那天下午,溫銳早早發動全家,重新整理了上十次網頁枯等。
但徐挺,提前一小時就把各科成績、全省理科排名發在了她手機上。
以溫凝的成績,每進一分都是百尺竿頭,難上加難。
但她,真的發揮超常了。總分高出了一模十二分,以往年的投檔線估計,穩上明大。
甚至,進她夢寐以求的明大商學院,遊刃有餘。
溫凝心潮起伏,衝回自己的房間,撥通了徐挺的手機。
徐挺像等正在手機旁似的,“嘟”的等待聲沒響滿一下,他就接起了。
只餘呼吸聲淡淡。
最後徐挺先開了口,聲音低沉:“溫凝,那兩所學校的招生辦老師,都打電話給我了。”
“我……考到了九中理科狀元,和你爸爸一樣。”
“徐挺,你真厲害。”
她把臉蒙進被子裡,嚥著喉嚨說:“嗯,我覺得……我也蠻厲害的。爸爸是理科狀元,男朋友居然還是。”
徐挺嘆氣:“溫凝,你就是很厲害啊。”
他語氣含糊不穩:“厲害到我,我……明大基地班也打電話給我了……”
“徐挺。”溫凝聲音淡泊寧靜。
“實話說,我不會為了你不上明大,你也別為了我屈就自己。”
“我知道,溫凝,”徐挺語氣是躁鬱的:“我都知道。”
最後的夏夜,徐挺和溫凝在操場上看星星時,其實就定下過承諾。
要念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