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之後,其它感官的感受卻更清晰了,耳裡能聽到含糊不清的咂摸水聲和努力壓抑的喘息聲,面板上是對方溫熱又緊張的手,鼻尖縈繞的是對方身上相同草木沐浴露的香氣,白弧感覺自己再吻下去,就真的要失控了,在羞紅得要爆炸之前,終於把人放開。
蘇魚失去託力,像一條剛上岸的魚,軟綿綿地趴在白弧的身上,重新呼吸到新鮮的空氣,開始氣喘吁吁,跟游完四百米一樣。
白弧的體力明顯好多了,還能端正地坐在沙發上,承受著少年的重量壓在自己身上。只是那喘息聲就在耳畔,帶著熱氣,一下一下地吹進耳朵裡,清晰又灼熱,蘇魚的喘氣聲聽上去都是細細的,沒有一絲粗獷的感覺,跟舒緩又有節奏的音樂一樣,給這個接吻之後的情潮餘韻帶上了一絲絲綺麗。
白弧忍不住仰起脖子,露出性感的喉結,隨著呼吸聲一下一下地吞動著,閉上眼睛極力忍耐。
大腦缺氧的昏昏然緩過來之後,蘇魚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就趴在白弧身上喘,他趕緊從人身上下來,根本不敢看白弧此時的神情,抄起落在沙發上的貓尾巴就跑,“我先去衛生間洗把臉!”
人是走了,氣息還留在這裡。
白弧抬起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捂住自己的眼睛,怕裡面的情愫湧動出來。耳畔似乎還殘留著少年輕輕淺淺的喘息聲,折磨得很!
蘇魚在衛生間裡,先把臉放在水龍頭下衝洗了一番,直到上面的熱度褪去不少,才敢看鏡子裡的自己。
透明的水珠從他眉眼鼻尖滑落,臉還是紅著,薄薄的肌膚紅得幾乎要透明,他抬起手把水擦乾淨,才磨磨蹭蹭地從衛生間出來。
白弧還坐在沙發上,聽到聲音抬起頭,腦袋上戴著那支貓耳朵,只是原本支稜的毛絨絨貓耳朵此時被揉捏成一團,耷拉了下來,好像貓貓變飛機耳。
他的臉龐在淡紅色燈光照映下,分不清是真的臉紅了,還是被燈照的,俊朗的眉眼因此都多了一抹魅惑的感覺。
蘇魚心想一個人怎麼可以好看成這樣子,看得人心都慌慌的。
他慢吞吞地挪過去,坐在白弧身邊。
白弧抬起手,將貓耳朵摘下,戴到了蘇魚的腦袋上。
他一開始就覺得這可愛的貓耳朵更適合小少爺。
“好像天很黑了,我該回去了。”白弧一邊說,一邊去看捂著耳朵不肯給他看的蘇魚。
蘇魚抓著頭頂的貓耳朵,頓了一下,“其實房間很多,你可以住這裡的。”
“我怕你哥回來,看到我夜宿在這裡,以後都不准我來找你玩了。”白弧一想到剛才跟蘇魚做的事情,心裡就有種真的做了壞事一樣的罪惡感。
為了白弧的小命,蘇魚只好將他送出門。
兩人站在月色下,夏天的深夜也還有點燥熱感,蘇魚看著白弧騎上自己的小電驢,手裡拿著頭盔,卻沒有急著戴上,而是側過頭,先道一聲再見,“那我走了。明天見。”
蘇魚靠近過去,隔著頭盔,抱住白弧的腦袋,用力地揉了揉,“路上小心點哦。”
真奇怪,他人還沒有走,蘇魚就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白弧跟一隻乖巧的大狗狗一樣,任憑小少爺揉自己的腦袋,揉完後,他甩了甩頭,跟洗完澡的狗狗甩毛一樣,這才將頭盔戴上,黑色帶子勾勒住他線條流暢的下巴。
伊恩和蘇鷹又待在實驗室裡,兩個人都一夜未歸。
蘇魚早上起來的時候才看到蘇鷹發來的訊息,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在實驗室裡到底研究什麼,如此流連忘返,連家都沒有時間回了。
等到蘇魚去那幢小洋樓,卻看到伊恩已經回到那裡,為了方便打掃,他最近一直都穿方便幹活的休閒裝。
白弧買了早餐,三個人圍坐在一起吃。伊恩被他們兩個盯著,終於投降,“我們在實驗室真的就是看看資料,沒有做什麼。”
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白弧心領神會地不吱聲,蘇魚則盯著伊恩身上的白襯衫看,這是二哥的衣服。
伊恩端莊優雅地繼續咬包子,吃完一個才笑眯眯地說道:“你們兩個傢伙,要知道好奇心害死貓。”
蘇魚立刻收回自己探究的視線,搖搖頭,一臉認真地說道:“我不好奇了。反正總能吃到喜糖的。”
用完早飯後,今天來了個不速之客。
白弧先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的,他跑過去,正要詢問是誰,看到對方的臉後,他頓在原地。
這是他們第一次面對面站著,更清楚地感覺到彼此的血緣關係有多麼明顯。
白雄皺了眉毛,看著這個他沒有養過一天的兒子,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質問,“為什麼不肯來白熊公司上班?”
白弧做過很多預想,要是有天真的和這位便宜爹正對面碰上,自己應該是什麼反應。
他就像預演過很多遍一樣,挺直脊背,表情淡定從容,“我們認識嗎?”
“……”白雄怒氣上揚,這小子肯定知道自己是誰,卻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他想跟白琅一樣地教訓他一頓,卻又發現自己的立場根本站不住。
他們其實很陌生,雙方彼此都不瞭解。
但那又怎麼樣,他生下來就是自己兒子,父親教育兒子,天經地義。
“我是你爸爸。”白雄吐出一口氣,說明自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