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昱起身拍拍衣服走了,留下三位懵逼的董事,和辦公室門口看戲的一眾員工。
桑秘書就是最先裁員的那一批,齊昱進公司一共解僱了三個人,桑秘書是一位,之前一直跟著齊簡山,算是他左膀右臂。
剩下兩位都是財務部的,在公司幹了十多年,對公司稅務財政牽扯瞭解透徹,老員工。
三人拿了公司大筆賠償和齊昱給的私人酬勞,恐怕都找到下家了,這些蠢貨還在這裡算計來算計去。
齊昱撂挑子不幹了,一拍屁股走人了,順道去看了看齊簡山。
“我今天一不小心將公司稅務資料和你那三個慈善機構的財務往來發給上面了。還有你那幾個心腹,這些年跟著你辛苦了,我為他們尋了個好去處,不內卷、包吃包住、作息規律,希望他們進去後,不要太感激我。”
齊昱站在病床前,望著呼吸微弱的齊簡山,好心將自己這一個月的工作一筆一筆算給他聽。
“之前讓你籤股權轉讓書,你不籤,現在好了吧,公司沒了,那些股份也沒用了。”
病床上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胸口起伏劇烈,垂著的手指顫抖著抬起,食指指著前方,看樣子有話要說,齊昱靜靜等了一會,才想起這人已經沒力氣說話了。
不過,不用聽也知道這人想說什麼,無非是罵他野種、孽畜、沒良心的東西,齊昱太瞭解他了。
“桑秘書讓我代他感謝你,多謝你這麼多年培養,展恆也是,哦,詹少言說之前他弟弟手術,多謝你出錢。”
這三人就是齊昱進公司這段時間來解僱的三人,桑述,齊昱外公資助的學生,展恆是齊昱花大代價策反,詹少言弟弟陪齊簡山最愛的兒子齊斐賽車,出車禍差點死了,齊簡山以為花錢就能擺平一切,卻不知齊斐在背後做了多少惡事。
齊昱每說一句話,床上的人呼吸就急一分,心電監護儀響徹病房,尖銳刺耳,卻無一人來檢視
盒盒盒盒的聲音從齊簡山喉嚨傳出,眼淚順著眼角流出,卻不得冷眼旁觀的人一絲憐憫。
齊昱在療養院待了不到半小時,驅車離開。
商岷只有三天假期,在北城陪了齊昱三天,無奈回去繼續工作。
這天恰好是週五,剛出會議室,齊昱電話就來了。
“他死了。”
平靜的一句話,商岷卻馬上意識到什麼。
“我訂了七點機票,十點半就到了,我們見面再說。”
下班,商岷推了部門聚餐,收拾東西匆匆忙忙就往機場趕。
而此時,北山區私人療養院也匆匆駛來兩輛車。
第32章 第 32 章
“齊昱, 什麼叫我爸死了,讓我回來給他收屍?”
染著藍黃頭髮的男人大步走出電梯,看見齊昱身影后, 怒氣衝衝質問。
“齊斐先生, 齊簡山先生於昨晚凌晨四點搶救無效死亡,望你節哀。”
醫生嘆息說完,帶著一眾人走了。
齊斐拽住齊昱的袖子, 將他拉得一趔趄,
“什麼叫齊簡山死了,我爸怎麼可能死,是不是你殺了他,我要報警!”
齊斐眼睛瞪大, 臉色漲紅, 像是剛從哪裡爬出來的厲鬼似的。
齊昱啪地將齊斐拽著他的手開啟,冷淡道, “屍體還在病房, 要報警就趕緊,別對著我吵吵。”
許麗落後齊斐幾步,匆匆跑過來就聽到齊昱這句話。
“齊昱,簡山也是你父親,小斐是你弟弟,我們這幾天都在外面, 對簡山的事不甚明晰, 這剛接到療養院電話, 就說……就說…簡山走了, 我們……我們也手足無措。”
許麗四十歲出頭,一身大牌套裝, 一頭短捲髮隨意披在肩上,用了兩個logo明顯的髮卡卡住,面部保養得宜,看著像三十出頭,就算情況再急,她說話也是溫溫和和的。
齊昱睨了她一眼,冷笑,“哦,齊簡山在病床上要死不活的,你們還有心情在尼科西亞旅遊,去之前沒做好心理準備?”
“你什麼意思,你是在怪我們嗎?齊昱,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野種,你也有資格……”
“啪——”
響亮的耳光在走廊裡迴盪,齊斐歪著臉,怔愣無言。
“斐斐,疼不疼,”許麗驚恐跑過去扶住齊斐,捧著他的臉,控訴看齊昱,“小昱,你怎麼能打他小斐呢,他還小,說話有時候口無遮攔了些,可都是為了你好啊。”
齊昱面無表情,“我也是為他好,在醫院大吵大鬧的,多沒教養。”
許麗眼底憤恨一閃而過,齊斐捂著臉,在齊昱轉身一瞬間,他推開許麗,猛地上前將齊昱往前使勁一推,齊昱沒想到齊斐膽子那麼大,他身體猛地往前傾,砸到電梯門側的凸起的牆上。
“你去死啊!你怎麼不去死!你才是那個該死的人!”
失控的怒吼和崩潰的吶喊時遠時近,
齊昱身體順著牆角軟軟滑下去,他急促地喘了幾下氣,臉上流下粘稠液體,他頭暈眼花,噁心想吐的慾望達到頂峰,
齊昱喘息著按了按胃,其實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胃,只是摸了摸難受的地方,捂著肚子乾嘔幾聲,下一秒,他就被人抱住了。
“岷岷?”
齊昱抬眼看,發現是商岷,語氣一下雀躍了許多,抬手想摸他,卻發現自己滿手是血。
“乖乖,別說話,等醫生給你看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