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買了那麼多東西?”
回家,院子裡搭了些漂亮場景,宋雅菱正在給那些佈景拍照,瞧見商岷,隨口問道。
“給別人買的道歉禮物。”
“道歉禮物?”宋雅菱收起手機,慢慢被朝岷走來,“你做了什麼,人家都沒接受你的道歉?”
商岷將幾個購物袋往院子玻璃桌上一放,將下午咖啡店發生的事給宋雅菱說了一遍。
“哎,那孩子來這裡快一年了,租了你三表叔家房子,平時極少見他出門,偶爾遇見說句話也細聲細氣的,我到現在都沒看見過他長什麼樣。”
宋雅菱坐到商岷側面,給自己倒了杯涼茶,又倒了杯遞給商岷,“現在不是流行做了那什麼人格測試嗎?我覺得他是一個i人,內向還社恐,你和他相處的時候邊界感強一些,他可能會舒服一點。”
商岷喝著姥姥倒的茶,聽到從她口中出現的一個一個新詞彙,臉上笑意瀰漫,“姥姥懂的真多,我們要向你學習。”
“哎呀,你別笑,和你們年輕人待久了,什麼都不懂,怎麼聊?以前還能和遊客聊聊孩子、感情啊,現在年輕人既不想生孩子,也不想談戀愛,只想賺錢。
宋雅菱說著,突然一拍腦袋,“你說我要不要請個財神放在院子裡,或者在院子裡種幾棵發財樹?”
商岷伸直腰板往躺椅上一躺,兩隻手枕在腦後,扭頭看宋雅菱,“請財神就算了,容易被舉報,發財樹倒是可以種種,我也想發財。”
“發財發財,家裡也沒缺你們錢花啊,怎麼一個兩個都掉進錢眼似的,”宋雅菱白了眼商岷,吐槽的話如滔滔江水,”沉煙忙得十天半個月見一次,這次還是你回來,她專門空出幾天時間,南枝也是,讀大學的時候還時不時翹課出去玩,這麼一畢業就跟覺醒貔貅血脈似的,還有你,大學不好好玩,談個戀愛,追追星,打打遊戲的,一天就想發財。”
商岷舉手投降,乖巧無比,“我錯了,姥姥,等我這個假期回去,立馬學習打遊戲,跟朋友出去旅遊。”
宋雅菱才不關心這個,她側身靠近商岷,壓低聲音商量,“你抓緊找個女朋友,姥姥還能再活幾年,等你畢業和女生商量一下,只要她願意生個孩子,其餘的事都不用她擔心,錢姥姥都準備好了,工作也能給她安排,”
“姥姥,你剛才還在說新時代女性搞事業正常,男生孤寡活該,怎麼轉眼又變了?好雙標啊。”商岷調侃。
“能一樣嗎?”宋雅菱不滿,“雖然說我們家條件沒有好到和全國首富一樣,但是該有的一樣不少,你爸媽工作忙,對你又是放養,沒有婆媳關係,你人上進,樣貌不錯,又不亂搞男女關係,就是不上心,要是遇到喜歡的,嘖嘖嘖,”宋雅菱搖頭。
商岷坐直,雙手一攤,表情無奈,“姥姥,這事急不來,喜歡這種東西很微妙的,沒有就是沒有。”
宋雅菱瞥了眼,沒趣撇撇嘴,不愧是父子,岷岷現在說的話和幾十年前他爹沈沉端說的一模一樣,後來遇到商晗,對人家一見鍾情,再見傾心,商晗不理他,他還傷心了好長一段時間呢。
“行行行,遇到再說,姥姥又不是什麼迂腐的人,咱們一切都有商有量嘛。”
宋雅菱揮了揮手,起身進屋,商岷又重新躺下,望著天色逐漸變淡,最後被墨色浸染,天穹上出現點點繁星,這才起身提起桌上購物袋回屋。
第二天一早,商岷搬來梯子,舉著剪子開始修剪凌霄花枝。
“咔擦咔擦——”
花枝顫抖著掉落,花朵砸在地上,花瓣輕輕抖動。
圍欄邊緣密集的花枝慢慢被商岷清理得疏密有致,既能擋住兩邊視線,又不至造成危險。
下面修剪完,商岷登上梯子,往上爬了兩步,頭一抬,視線就落在鄰居家院子裡。
院子大概五十平左右,沒有大面積鋪地磚或者水泥,而是種的草坪,用黑色方磚鋪出一條條人行道,其餘地方除了草就是花。
種的花有的已經謝了,剩下蒼翠欲滴的綠植,有的開得正豔。
商岷認識幾種,月季、玫瑰,繡球、石榴,還有一些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
在院子右邊牆根有幾株葡萄藤,鄰居專門搭了個葡萄架牽引,此時葡萄架上綠色和紫色相映襯,對眼睛很友好,架子下面還放了張長木桌,一把木質椅子,漂亮又悠閒。
“咔嚓咔嚓——”
“鄰居這院子打理不錯,適合開民宿。”
商岷看得入了神,剪子虛空剪了一會,定睛一看,剪了個寂寞。
收回視線,商岷三兩下將張牙舞爪的枝丫修剪了,剛準備下去,換個位置繼續剪,就見鄰居男生穿著短睡衣,抱著貓,提著印了拾一咖啡館logo的盒子出來。
商岷見過男生兩次,這是第三次,在今天之前他不知道男生到底長什麼樣,多少歲了,甚至連他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姓齊,性別為男。
而現在,他終於看清男生的樣子了。
男生面板很白,栗色頭髮微長,遮住眉眼,只露出精緻的鼻子和微翹的嘴唇,還有唇邊可愛的兩個酒窩,
淺金色陽光照在他身上,走動間露出的手臂和腿白得有點晃眼,他的腿又長又直,腳上穿著一雙淺綠色綴著兩顆大眼睛的拖鞋,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商岷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