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班老闆先給我們發了開工紅包。
大家歡歡喜喜地開始上班,我的心情也跟紅包一樣紅彤彤的。
當天晚上林初霽也來了,不過不是和他那群朋友,只有他自己在。
他對上他視線的第一秒情不自禁地想起昨天早上的窘態,不敢和他對視。
他今天上身穿了白色的羊毛衫和黑色直筒褲,脖頸上掛著一條亮銀色的項鍊。
我想想今天外面的溫度,內心暗想他從下車到進門的這幾步應該也會很冷。
我想起前臺說的那句「美麗凍人」,果然,好看都是要有代價的。
他來的次數太多,店裡都知道他是繼陳先生之後第二個只跟我點酒水——雖然其他人的說法是「那個帥哥又來點你了」。
但是好奇怪,怎麼會是點我,明明是找我點酒水。
「點我」顯得很不正經好不好,就連我都聽出奇奇怪怪的意思了。
我點好了他要的東西端著托盤走過去,他正靠後躺在沙發背上,也沒玩手機。
只是看著我走近,然後坐直了身子。
等我彎腰把那幾個杯子往桌子上放的時候他又往前探了探身,一隻手托腮,另一隻手鉤住我工作服的下襬,說:
「今天晚上陪我出去玩吧,我給你付雙倍工資。」
我內心猶豫兩秒:「去哪裡啊?」
他不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我:「走不走?」
我能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某種不屬於我或者我從未有過的自在,所以我承認我會不可自抑地被吸引。
所以我點點頭,看他給老闆打了個電話拉著我的手推門出去。
外面果然很冷,但是他開了車來。
後座有兩件很大的羽絨服,一黑一白。
他先拉開車門把白色的那件遞給我,推推我的肩膀示意我做到副駕駛。
他抬手換了一首俄語歌,暖氣從逸散出來,驅趕走寒冷。
於是在這晚的凌晨,周邊的霓虹燈閃爍著,偶爾有行人走過留下白色的霧氣。
林初霽開著車帶我到一個未知的地方。
所以我承認我會不可自抑地被吸引。
我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裡,從副駕看他開車我也不敢說什麼話打擾他——雖然在我有限的打車經驗裡經常能聽到師傅和人聊天。
一路上暖氣都很足,撲在身上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流暢起來了。
我的觀念還是比較老舊的,認為不能凍著腿,所以拿那件羽絨服蓋住腿。
我偷偷看了眼他的膝蓋,覺得我給他蓋不僅很奇怪,還會影響他開車,於是老老實實靠在椅背上。
我沒事做就盯著白色羽絨服看,發現標籤還沒摘,是新的。
我有點自作多情,想著可能是專門給我買的。
又覺得也可能是他買了兩件不同顏色的,於是不再胡思亂想。
車子開出市區,慢慢到了僻靜的小路,越開越往郊區去了。
雖然知道他不會把我賣了拿錢,但是我也不太明白大晚上的不知道他要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腳下的路開始變得崎嶇,甚至坐在車裡都能感覺到有點顛簸。
我抓緊安全帶扭頭看他,再次問他:「我們要去哪兒啊?」
他偏頭朝我笑笑:「帶你去看驚喜。」
於是我安靜下來,看向窗外。
視野裡只有大片大片的空曠,我想起電視裡演的。
是不是林初霽也在這裡有一個秘密基地,比如不開心了會來這裡之類的。
想到這裡我不禁覺得自己好笑。
我對於電視劇的劇情還停留在十年前,而且就算是有秘密基地,應該也不是帶我來看的。
又開了不到十分鐘,車子終於停下了。
我看他下車開啟後備廂也趕緊下車,還不忘拿著那件黑色的羽絨服遞給他。
一下車我就看到那塊空地上搭著一間木屋,還亮著暖黃色的燈。
這個顏色就讓我覺得裡面肯定很暖和。
但是林初霽的重點不是木屋。
他挽起袖子把後備廂裡的箱子搬下來,然後一一擺到遠一點的地方。
我有點呆愣,因為那看起來是煙花。
我還抱著兩件羽絨服,身上只有單薄的工作服。
在室內還不覺得冷,到了郊外冷風一刮我不禁凍得瑟縮了一下。
林初霽被我逗笑了,拿過白色的羽絨服幫我穿上。
我確實有點不知所措了,只好按照他說的,讓抬手就抬手,讓轉身就轉身。
等他拉上我的拉鍊他這才張開手臂,示意我可以動作了。
我:……
我真的沒理解錯嗎?
我在他的注視下有一股極其不自在的感覺。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好把他當作我的財神爺。
心裡不斷默唸這是在給我的財神爺穿衣服,不讓財神爺凍著,來年好讓我發大財。
我不禁把他的拉鍊拉上,還扣上了釦子。
確保很暖和之後抬眼看他,想問他還有什麼打算。
他嘴角的笑容慢慢擴大,突然抱了我一下。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跑到前面去放煙花了。
我發誓我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煙花。
先是一個小小的煙花飛上天,然後在剎那間迸射出無數的小煙花,四散綻開在它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