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它畢竟已經壓迫住了功能區。
而放眼全國,不,就算是放眼全世界,除了陸晨之外,不管是哪位專家,在涉及到功能區手術的時候,誰也不敢說自己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畢竟在手術中,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可能會影響安冉一輩子。
說不定,只是一次雙手無關緊要的顫抖。
就可能造成未來頂尖的神外醫生就此“隕落”。
“從目前的影像來看,可以確定為良性腫瘤,不過具體是什麼性質,是不是腦膜瘤的分類,還需要在經過檢查和判斷。”
陸晨此時的心情算是好上了不少。
從已知的檢查結果來看。
這個腫瘤雖然壓迫住了功能區的部分,不過,腫瘤呈球形生長,與腦組織邊界也還算是比較清楚。
“我判斷為混合型的可能比較大,其他的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查才能知道。”
按理說,因腫瘤呈膨脹性生長,病人往往以頭疼和癲癇為首發症狀。
可是,安冉並沒有出現過相對應的情況。
這一點,倒是比較讓人意外。
按理說,這個腫瘤的大小也不算是小了。
患者應該會出現一定的反應才是。
除非。。。
除非是安冉有意瞞著。
再說,安冉本身就是神經外科專業的。
自我判斷起來。
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至於安冉為什麼要有所隱瞞,這或許要等到安冉清醒過來之後,才能知曉。
“我建議安全起見,再做一個腦血管造影看看。”
“好的,陸院士,我們這就準備,只不過,安冉醫生感染期間,腦血管造影是不是安全?”
“放心,這方面我已經考慮過,不會受到影響。”
第1607章 安冉醒了
對於神經外科來說,各種型別的腦膜瘤自身都擁有非常豐富的血管結構。
這一點,已經得到了無數文獻和案例的支援。
腦膜瘤選擇血管造影,對證實腫瘤血管結構,腫瘤含有的血管程度,主要腦血管的移位,以及腫瘤與大的硬膜竇的關係,或者是竇的開放程度都提供了必不可少的詳細資料。
只不過,對於第一人民醫院來說。
首先要考慮的,是安冉醫生此刻的身體情況。
在剛剛感染了冠狀病毒的情況下,是不是可以進行血管造影。
這還是一個未知數。
畢竟現在所有的冠狀病毒肺炎患者,都沒有一個明確的治療體系所支撐。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摸索的階段。
這一點,或許只有陸晨,才最有發言權。
陸晨很快就回答了這個問題。
這一次的感染,與腦膜瘤和造影之間,並不存在任何的聯絡。
“如果可以的話,在造影的同時,可以先行為術前提供動脈栓塞,可以減少術中出血。”
“明白,陸院士,到時候你準備親自上嗎?”
“嗯,我親自來做。”
陸晨考慮了一下,自然也知道第一人民醫院這些醫生的為難之處。
一旦在造影的過程中,出現任何的問題,恐怕都需要承擔一定的責任。
尤其是對方的身份特殊。
陸院士的學生,可是非常寶貴的。
這樣的擔憂在所難免,所以在栓塞的過程中,也極有可能因為自身的負擔過重,而出現錯誤的判斷。
所以,陸晨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當然,如果最終的結果與陸晨的判斷相差不大的話。
良性腦膜瘤全切效果是最好的。
在所有的腦膜瘤手術中,只要是能夠有全切機會的患者,主刀醫生也一定會往“全切”這個方向去努力。
當然,這其中也有17%~50%的腦膜瘤的患者,因為腫瘤生長位置的問題,無法做到全部切除的結果。
自然也有後續的治療方案。
在陸晨回國之前,國內的神外專家基本都是提倡對良性腫瘤進行幾個療程的放療的。
可是自從陸晨回國,為國內帶來了最新的理念和多個病例的最終治療結果後。
國內對於良性腦膜瘤術後殘留端是否還需要放化療進行了多次的探討。
最終,幾乎所有的專家,都傾向於陸晨的意見。
這也是改變了國內神經外科對於腦膜瘤的治療方案。
更加註重實際,從患者的角度出發。
也符合絕大多數患者的基本情況。
對於臨床醫學而言,有些改革,是必然的。
這一點,自然是無可厚非。
近一年來,激素治療、分子生物學治療、中醫治療更多的被提起,也有一部分的患者,經歷了創新治療。
結果相對都還不錯。
在這一次的改革之前,腦膜瘤患者術後平均生存期為9年,後顱窩和鞍結節腦膜瘤的術後生存為6年。
腦膜瘤的術後10年生存期為43%~78%。
根據國內臨床醫學的統計。
手術後死亡的原因主要分成了幾類。
絕大部分是因為手術的過程中,未能全切腫瘤,導致原本腫瘤的殘端,再次復發。
就算是良性腫瘤,也是有著一定的復發機率,只不過,這個腫瘤的生長相對於惡性腫瘤來說,會緩慢很多。
可是一旦復發,唯一的治療方式,還是再次手術切除。
可是對於一名患者來說,如果多次進行這一型別的手術,總歸會出現各種併發症。
還有一部分的死亡病例,是術前患者自身的狀態本就不好。
患者可能在手術之前,就存在腫瘤變性或伴有顱骨增厚的情況。
這也會影響到患者腦膜瘤手術愈後的重要因素之一。
當然,這些因素也是多方面的,比如患者腫瘤大小部位、腫瘤組織學特點,手術切除程度等。
其中最令人無奈的,是病人術後出現癲癇的症狀。這一般與腫瘤部位有關外,還與手術中過分牽拉腦組織,結紮或損傷引流靜脈有著一定的關係。
這就是醫生在手術過程中所涉及到的問題了。
主刀醫生技術不過關,或者是經驗不足。
並不是每一名患者,都能找相關領域的專家進行手術的。
只能說國內神經外科臨床醫生的技術,還有著巨大的差距。
這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問題。
好在不管是陸晨,還是相關部門,都已經察覺到了這個問題所在。
所以才會下大功夫,組織了這一次的特殊學習計劃。
為國內的臨床專業,儲備更多的專業性人才。
相關部門相信,經過陸晨教出來的醫學術,一定是將來國內臨床醫學的基石。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而現在,陸晨最為關注的,還是安冉自身的情況。
腦部的血管造影隨時都能做。
可是,至少也要等安冉清醒過來吧。
畢竟這也要遵從患者自己的意願。
這一點,就算陸晨是安冉的老師,也無法為其做決定。
好在,陸晨的緊急治療是非常有效果的。
從核磁共振室出來的安冉,在過了2個小時之後。
高熱已經得到了控制。
隨著體溫逐漸趨於正常化,安冉的意識也在慢慢恢復。
“陸院士,安冉醫生醒過來了。”
管床醫生在安冉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把這個訊息告訴了陸晨。
很快,陸晨就來到了安冉所在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