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太誇張了,我自己的棺材板掀了這麼多年都還沒掀開。”說著說著,他輕聲笑了笑,笑聲被房間中的寂靜吞噬,彷彿從未存在。
他眼睛裡突然漫上一抹恐懼,坐起身,朝四周警惕地看了幾眼。耳廓捕捉到微不可聞的跳動聲,來自鶴清的心臟。
他俯身,側耳貼在她的胸口上,沉穩的心跳聲驅逐房間中寂靜的陰影,為他僵硬冰冷的身體注入能量。
“管家……”
“鶴清……”
“清清……”
他嘴裡唸叨著,聲音越來越小。沒有睡意,卻在心跳聲的陪伴下睡著了。
***
系統鬧鈴響起,鶴清睜眼,發現胸口上長了個腦袋,“你……”
感受到胸腔的震動,腦袋轉了個面,“早啊。”
還沒等她問到為什麼睡在自己身上,桑格里安突然伸手摸了摸某處,她立刻坐起身把他推到一邊,皺眉問他:“你幹什麼?”
吸血鬼眨巴眨巴紅色眼睛,理直氣壯,“我想要了。”
“現在在遊戲裡……”
這話出口,鶴清一愣,馬上改口,學著他的態度把頭一抬,道:“我不想要。”
“好吧,確實,你看起來就是不想要。”桑格里安跟在她身後離開房間,朝樓梯的方向走去。
“為什麼不想要,難道是我對你沒有吸引力了嗎?你那天晚上還一直誇我的身體漂亮呢,還說很喜歡我,這才幾天你就變心了嗎……”
星網上的alpha都很有活力富有激情,他身邊的這個怎麼不一樣。
鶴清平滑地打斷施法,“你早上想吃什麼。”
桑格里安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想吃什麼都可以嗎?”
“我想吃昨天宵夜吃的那種肉,要冷的,冰的最好。”
被早餐吸引,他不再碎碎念,亦步亦趨跟在身後的樣子有幾分乖巧,頭頂的小花仰著頭,似乎對早餐也很期待。
鶴清垂目看了看他的鞋頭,視線蜻蜓點水般極快地收回。
剛才她怎麼條件反射說……
餐廳裡已經有玩家等候,正在排隊進廚房給廚娘幫忙,見到這人和管家一後一前進門,相互對視交換一個眼神。
桑格里安坐在老位置上刷星網,側身小聲問身後的管家,“你吃過金菇乳酪綠熒巧克力拌克謝啦醬嗎?”
這是食物該有的名字嗎?
鶴清搖頭,比起吃,她更喜歡睡覺,活下來全靠營養液。
桑格里安念著網上的推薦語,“好想讓你們試試克謝啦星朋友推薦的本地美食,好吃到起飛,嚐了一口,可以原地開店,這個月的夜晚全靠它度過,吃一整個夏天都不會膩,連我媽都誇,讓我買回來堵住煩人親戚的嘴,一定會再回購。”
鶴清:“……這個只是廣告,大機率誇大後騙人的。”
他撇撇嘴,“好吧。”
早餐鐘聲敲響,玩家到齊,廚娘開始上菜。
左看看右看看,桑格里安發現自己盤子裡的食物和其他人的一樣,抬頭哀怨地看著站在角落裡的女人。
鶴清遞給他一個“專心吃飯”的眼神。
他緩緩低頭,往嘴裡塞了口肉,再抬頭時眼睛亮晶晶的,彷彿塞滿星星。
鶴清垂下視線,主動選擇錯過對視的機會。
“你也會魔法嗎?”玩家散開後,青年開開心心地湊過來,見她靠在牆邊“發呆”,伸手幫她理了理襯衫領口,拂去不知何時爬上來的褶皺。
“我出去曬曬太陽,太陽下山後再回來陪你。”他附在對方耳邊小聲道,轉身離開,步伐中帶著雀躍的蹦跳。
桑格里安呆在這裡心情好,原因有兩個,曬太陽不會化成灰燼佔一個。
***
忙活到下午,三人終於完成填色任務,得到畫家的認可,額頭上多了一個血紅色的指紋印,用水洗不掉。
精靈耳對著鏡子觀察血色指紋印,看久莫名覺得後背發涼,“上歷史課的時候,好像看過古人也愛往額頭上粘東西……”
但人家貼的是漂亮的小花紋樣,自己的則是詭異的指紋,彷彿他已經被恐怖生物蓋過章。
貓耳善良地建議:“你這膽子,下次玩個六加遊戲樂呵樂呵就好了。”
精靈耳知道他是習慣性嘴賤,笑笑沒放心上。
眼鏡帶著他們下樓找調酒師,依舊沒找到人,經過廚房,看到有玩家舉著大刀砍肉,不抱希望地詢問廚娘是否需要幫助。
廚娘回頭掃了一眼,出乎意料地指向精靈耳,“只差一個,你來。”
精靈耳:“……不好吧。”
“有機會就去。”貓耳推了他一把。
眼鏡也點頭,“我們去找調酒師,你注意細節,成功後來找我們。”
見此,精靈耳只能哭喪著臉給廚娘幫忙。
廚娘靠在牆邊用搓條整理鋒利到能徒手摘心的紅色指甲,“你去冷藏室拖一隻冷凍的食材過來,限時在晚餐之前。”
精靈耳:“冷藏室在哪啊?”
廚娘瞥了他一眼,他馬上道:“我知道了,要自己找,那,那我先走了哈。”
經過餐廳,他又被陰影裡突然伸出的腳嚇到,原地緩了一會,想到遙遙無期的任務,大著膽子上前問道:“管家女士,您能告訴我冷藏室在哪嗎?”
鶴清還是第一次見找自己問路的,查了查員工手冊,抬手給他指了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