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乾坤說著,將右手伸進左邊寬大的彩袖中摸索了好大一陣,摸索出一顆麥粒大的綠光燦爛的天葵樹種籽來,驕傲地瞭了鑑真一眼,昂首來到麥場中間寬闊處,拔下頭上髮髻上的金簪,在地上挖了一個小坑,將天葵樹種子放進坑裡用坑口的土埋住,然後又從袖中取出一個玲瓏小巧的水葫蘆,拔掉葫蘆塞,葫蘆口對著剛播種的天葵樹種子澆了片刻水,澆完水,他收了葫蘆,從袖中取出一塊漂亮的嫩綠色手帕,覆蓋在剛澆了水的天葵樹種子的覆土上,然後單掌豎胸,口中唸誦起真言來:
天葵天葵聽我言,快快發芽莫遲緩,
吸取營養快快長,馬上長入九玄天。
長片葉子托起地,人間世事說一番,
長盤花盤托起天,天泉甘露救災難。
富乾坤的真言剛剛唸完,只見覆蓋著天葵種子的綠手帕被慢慢頂起。富乾坤忙去掉綠手帕,只見一枚嫩綠的兩半萌芽快速的生長展開雙瓣,隨機又生長展開……
眨眼間,這顆天葵萌芽就長到一丈多高,並且越來越快的長成一棵越來越粗高的天葵樹,快速的向天空生長上去……
不到半刻時間,這顆天葵樹就長成了一顆插入雲霄的十多人合圍不住的參天大樹…….眾人驚得都齊聲喝彩,驚叫不覺!
天葵樹還在繼續長高變粗……
你看這天葵樹:
葉子不多隻九片,十人合圍插雲天。
一片葉子一世界,濃雲遮住一片天。
天柱樹身插雲霄,頭頂一盤葵花盤。
老皮崚嶒好攀登,溝壑深邃路盤旋。
滿天飛鳥來看奇,遍地走獸觀稀罕。
光頭和尚往上爬,好似螞蟻上竹竿。
白雲冉冉來接客,清風徐徐作召喚,
天葵樹上來客人,忙壞玄天九層天。
連鑑真也驚喜地手搭涼棚仰望著大樹尖上繚繞的雲霧,討好地向富乾坤尷尬地說:“乾坤,把你的那樹種子給老衲也送一枚,行不?”
富乾坤高傲地說:“行,行,行,你帶我跟著你一塊去送經,別說我幽冥洞中所有的寶貝都是您的,就是我這個人也是你的……”
鑑真紅著臉說,“你有糊塗了,五個大男人,領著一個女人,一路上不方便是一回事,關鍵是會讓人們說閒話…”
富乾坤搖頭道:“不領?那你也別再打我寶貝的主意了!明明是嫌棄人,瞧不起人,還編出那馬多借口呢!”
鑑真搖頭道:“你別冤枉我,我可沒嫌棄你什麼。你看,你那麼年輕漂亮,我這麼蒼老醜陋;你那麼多寶富有,我這麼貧窮可憐;你那麼神通廣大,我這麼平庸無能;你是佛母天仙,我是凡夫俗子;……我巴結你都來不及,哪敢還嫌棄你呢?”
富乾坤笑道:“你這嘴巴還會說話啊!既然你想巴結我,那就好,你就讓我跟著你們去送經,我讓您一路上好好巴結巴結我!讓我拿著我的那些寶貝陪著你去東瀛,保證一路順風。就是如來親自前來,我把我的那些寶貝一亮,他也不敢猖狂攔阻!”
鑑真道:“荒唐!荒唐!出家人送經修行,怎麼能帶上家小呢?男女授受不親!叫路上人看著豈不成了荒唐的笑話!……”
富乾坤和鑑真閒扯著,只見天葵樹終於生長停止。榮睿跑回蘿蔔花家,尋來一個裝水的空葫蘆系在腰後,一個裝滿饅頭的褡褳搭在肩上,開始吃力地攀爬起天葵樹了……
“不和你這沒良心的閒磨牙了!”富乾坤回過頭來,望著已經攀上天葵樹幹三丈多高的榮睿,囑咐說,“榮睿,記住,千萬不能使用玄功神通,要老老實實的接受磨練。如果使用玄功神通,這天葵樹就會消亡,你就會從九玄天掉下來摔成一團肉泥!……”
救師兄弟要緊。榮睿邊竭力向天葵樹上攀爬著,邊回答富乾坤說:“師母放心,弟子記著呢!……”
榮睿邊應承著富乾坤不斷的提醒,邊攀著崚嶒的老樹皮,沿著樹身上深深的溝壑,吃力的向樹上爬去……
鑑真、富乾坤、藤原清河、朱彩霞四人坐在天葵樹下的碌碡上,仰望著榮睿越來越高遠的向天葵樹上爬去……
村裡突然這麼快長出了這麼高大的一棵稀奇古怪的擎天大樹,所有沒有去山裡用真情的眼淚解毒尋找男人的人們都圍到打麥場上來看稀奇……
燈籠夫人望著這棵富乾坤用魔法種出來的參天大樹,驚嚇得望著這棵參天大樹,也目瞪口呆,渾身只是打哆嗦。
眼看著榮睿消失在天葵樹雲霧層中的第一片葉子間不見了蹤影,富乾坤才回過頭來,來到燈籠夫人身邊,打量著燈籠夫人,笑道:“喂,你這噴水術是從哪裡學的?出其不意克敵制勝,不錯。如果你能把你這噴水術教給我,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燈籠夫人搖頭嘆嘆氣,說:“大仙,我哪裡有噴水技術能傳授給您!我是受男人們欺辱、哄騙、愚弄.......太多,所以肚子裡蓄積了太多太多的毒水和怨氣,所以,我一見男人就滿肚子的怨氣和毒水翻卷,像火山一樣按捺不住,就隨口朝男人們噴了出去......”
“混賬!原來是這麼回事。”富乾坤罵道,“得罪你的是就那麼幾個流氓畜生,你怎麼能能對全天下的所有男人們都亂噴毒水怨氣呢?你這種東西留在世界上不知還會禍害多少無辜的好人?老孃今天也學學替天行道,為天下男人們除了你這一大禍害!.......”
燈籠夫人從富乾坤種天葵樹看出了富乾坤的齊天神通,一聽付富乾坤要收拾她,就嚇得屁滾尿流渾身打著哆嗦,求告說:“大神饒了賤妾狗命吧,賤妾今後再也不敢了!......”
富乾坤從頭上拔下一柄金簪,輕輕一抖變作一把牛耳尖刀,朝鑑真和藤原清河、朱彩霞說:“躲遠點,讓我把這怨婦肚內的怨氣全放掉,讓她別再害人了......”
鑑真三人慌忙後退躲閃。
富乾坤又從口中取出一柄小扇子,口中唸唸有詞,迎風一晃變成個芭蕉扇,左手握刀,右手握扇,慢慢向燈籠夫人靠近......燈籠夫人看求告服軟不行,就馬上變臉,厲聲威脅富乾坤說:“妖婦,你若害了我,我的師父報仇女神墨格拉絕不放過你!她會替我報仇的!......”
富乾坤哈哈大笑道:“小賤婦,你還敢威脅老孃?老孃生平最討厭別人威脅我!墨格拉算什麼東西?一個心胸狹窄的人間禍害根,天天尋著報仇報仇報仇......沒完沒了的報仇......你報你的仇,他報他的仇,你殺我,我殺你,我搗你的鬼,你搗我的鬼......弄得天下到處是報仇爭鬥殺伐不絕......前年,我在東土大唐天水伏羲廟碰著講《兼愛》的墨子,還和他說起過報仇女神擾亂天下清平的事,正商量著去聯合釋迦,共同為人間剷除墨格拉這個世界不兼愛的大教唆犯、大禍根呢!......”
“阿彌陀佛!”鑑真也雙手合十,點頭說,“墨子說得多好啊!當察亂何自起,起不相愛。人和人生活在一起,就像碗筷同鍋洗涮,免不了互相碰撞,如果互相之間沒有一點應有的寬恕和諒解,事事時時斤斤計較,互不想讓,非要爭個你弱我強不可,那麼,這個世界就亂了套!乾坤,想不到你也成了一尊佛......”
“多謝佛爺誇獎!”富乾坤微微一笑,左手刀子紅光一閃,就朝燈籠夫人鼓鼓的胸腹斜斜的戳了過去,只聽燈籠夫人慘叫一聲,她的胸腹馬上開了一個長長的血口子,一股腐爛腥穢的臭氣和紫黑色的汙水從裡面噴湧而出......富乾坤早有準備,右手的芭蕉扇對準燈籠夫人只輕輕一搧,從燈籠夫人胸腹裡噴湧出的腥臭汙毒水氣朝著芭蕉扇搧出的氣流,咕嘟嘟朝富乾坤她們對面場外的一個沒人的小山溝裡飛流而去......“阿彌陀佛。”鑑真合掌唸佛不止。
燈籠夫人胸腹中沒了氣,疲乏得有氣無力地向富乾坤又服軟求起情來:“大神,我的傷口痛死我了。求您施施大神通別叫我再痛了!......”
富乾坤說:“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饒了你。要不我就讓你這樣永遠痛下去!”
燈籠夫人忙說:“大神快發命令,賤妾一定遵旨!”
富乾坤說:“前幾天我去紫雲山會友,碰著原始天尊,他說姜子牙封神時忘了封茅廁神,讓我給他留意著查訪個茅廁神。燈籠夫人,你一身臭氣毒水,不能在人間行走立足,你不是喜歡毒臭嗎?你若想活命,就去做個茅廁神吧,不知你願意不?你喜歡毒臭,以毒臭為香甜美食,這不是正合你意嗎?不知你願意嗎?”
燈籠夫人嘆口氣道:“單憑大神安排!”
富乾坤點頭道:“那好。我成全你。你去報道吧。就說是多寶夫人按原始天尊託靠安排的。”
燈籠夫人呲牙咧嘴地道:“大神,弟子遵命!快施*別讓我再痛了啊!”
富乾坤將右手扇子輕輕朝燈籠夫人胸腹傷口一搧,燈籠夫人的傷口馬上癒合如初。不同的是燈籠夫人的肚腹緊收,變成了一個瘦肖女人。富乾坤這才放心的來到燈籠夫人身邊,替燈籠夫人解開身上繩索......燈籠夫人得救,朝著富乾坤緩緩跪下,磕頭謝罪。
富乾坤向燈籠夫人囑咐說:“燈籠,你既然當了茅廁神,就要盡職盡責,做好茅廁的安全保衛工作。無論是白天黑夜,無論是大人小孩、男女老少,有人來你駐守的茅廁大小便,你必須要保證大家的安全!記住,你若瀆職,有人上廁所出了安全事故,別說天地律條、原始天尊要依法懲處你,就是我,也絕不放過你,又把你肚腹豁開,讓你永遠經受肚腹豁開透風的痛苦!去吧!去吧!......”
富乾坤將芭蕉扇朝燈籠夫人一搧,隨著一股黑風,燈籠夫人隨風消失遠去.....思託、玄朗、普照三人將人的肚子變成馬的肚子,本來沒裝多少食物的肚裡這陣子空空如也,餓得實在受不了,從門口一看麥場後面草灘里長的茂盛的青草,肚子咕咕叫得越來越厲害,最後實在堅持不住,就一陣風跑出草棚,穿過打麥場,來到草灘、田埂上,如飢似渴的啃吃起青草來……
眾人一看思託三人夾緊後腿的害羞模樣,心裡酸溜溜的,知道他們三個難堪,就不去打攪給他們三個多添尷尬了。
富乾坤搖頭嘆氣道:“唉,可憐的三個孩子!……”
鑑真看燈籠夫人走了,思託三人去吃草了,就盯著富乾坤手裡的芭蕉扇,搭訕著說:“乾坤,你拿的這扇是從哪裡來的?聽說羅剎女鐵扇公主有一把芭蕉扇,這扇怎麼到了你的手裡?......”
富乾坤一聽鑑真又把她當偷人家寶貝的小偷在看待,就青著臉不悅地說:“老不死的,我知道,我在你的眼裡,永遠是一個手腳不乾淨的樑上君子。”
鑑真紅著臉朝富乾坤湊上去,盯著富乾坤手裡的扇子,說:“我可沒說你是樑上君子啊。我只是問你,鐵扇公主的芭蕉扇怎麼到了你的手裡?”
富乾坤回過頭來,盯著鑑真,理直氣壯的說:“是鐵扇公主送我的。怎麼樣?”
鑑真搖頭道:“人家的看家寶貝,怎麼能隨便送人呢?”
富乾坤驕傲地說:“我和鐵扇公主是結拜姊妹好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助,互通有無,互贈禮物,難道不行?我幫忙把她丈夫牛魔王從天牢釋放出來了,她給我送把我喜歡的扇子,這有什麼不能?”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