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託也慷慨激昂地說:“朱大姐,你把我弟兄倆看成啥人啦!朋友興旺發達了,就象條跟屁蟲,跟在朋友後面吃香喝辣,狐假虎威臭顯擺,朋友有了災難,就把朋友當作麻風病人,夾著尾巴躲得遠遠的不見了影子......這還是人嗎?大姐,你放心吧,小弟我在前邊開路,四弟斷後,大姐你在中間,我們這就去闖這報仇峽!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要報誰的仇?”
思託說著,手握雙鏢不停地旋晃著壯著膽,雙腿不停地微微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朝報仇谷內走去......“師兄,還是你來斷後吧!”普照望著思託微微顫抖的雙腿,偷偷一笑,跑上前將思託推在身後,大無畏地上前,手握佛骨舍利鞭,大踏步地向報仇谷內走去.....思託來到朱彩霞身後,推朱彩霞一把說:“朱大姐,走吧!雖然你的身通本事比我們大得多,但你究竟是女人。我和普照究竟是男人。男人保護女人,故往今來,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望著這兩個小和尚的俠義忠勇表現,朱彩霞感動得心裡酸酸的,想起自己近萬年來在三界江湖上經歷過的那些陽奉陰違、口是心非、爾虞我詐、互相利用的酒肉朋友,萬千心酸的往事全部湧上心頭,止不住溼了雙眼......三人大步向報仇峽內走去......突然,一團黑風從報仇峽深處急速地向普照三人旋飛而來,風頭上隱隱綽綽站著一個一身白衣裙的蓬髮女子......“大師兄,注意了,報仇的妖怪來了!......”普照將佛骨舍利鞭握在手中抖了抖,作好了迎戰準備。
黑風來到普照近前,漸漸息止,白衣裙女子緩緩在普照面前站住。
只見這女子:一身雪白不染塵,風吹白雲輕無聲。
婀娜楊柳隨風飄,蓬頭烏髮掩玉容。
低頭不見真面目,只垂雙袖十根筍。
無限心事胸中藏,沉默寡言無表情。
普照用佛骨舍利鞭指著蓬頭女子,大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攔我等去路?”
蓬頭女子機械地毫無表情地說:“佛爺!我乃報仇峽報仇神女霍小玉。我不是來報仇的,我是奉幽冥佛祖地藏王普薩之命,來接三位過報仇峽,去降伏帕沃爾的。”
“原來你就是那個被李益騙了的霍小玉。”普照問,“帕沃爾現在在哪裡?佛母她們呢?”
霍小玉低著頭,毫無表情地說:“帕沃爾被佛母和九神女圍在報仇峽西邊的命仇谷。你們快去幫忙,別讓帕沃爾再逃出去,別讓他跳進輪迴河中,借輪迴道又潛逃了。他一旦進入輪迴道超生人間,那麼大的天下,短時間內是找不著他的真身的!這次必定要把它徹底打個魂飛魄散,讓他永遠再不能危害三界!......”
霍小玉的話還未說完,聽得霍小玉身後的報仇峽內狂風大作,獅吼如雷,眨眼間,只見一頭小山似的雄獅帕沃爾一路摧枯拉朽,發瘋似的向普照他們這邊狂逃而來。帕沃兒身後,富乾坤和五毒神女各持自家獨門兵器,一路吆喝著飛奔追趕而來。在帕沃爾頭頂的報仇峽上空,姬家四姐妹各持刀劍,駕雲追來。在帕沃爾的兩側,滿山遍野的虎狼豺狗都尾追亂咬。......“佛爺,大神,快攔住帕沃爾,決不能叫這魔王出了報仇谷跳進輪迴河!......”霍小玉說著,一陣風上了報仇峽和報恩谷交界處的一座高聳的嵖岈小山峰上,將身一晃,變成一隻鴿子大的報仇鳥,大聲吼叫起來:“報仇!報仇!快快報仇!......報仇!報仇!快快報仇!......”
報仇鳥的吼叫聲在報仇峽的群山峽谷之間迴盪起來,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傳萬......整個報仇峽都喊叫起來:“報仇報仇報報仇!大家快快來報仇!......”
報仇峽裡的豺狼虎豹、豬狗蛇蟒聽著報仇鳥的呼喚,也馬上蟻群般的從溝溝岔岔象洪水水般的湧了出來,從四面八方向帕沃爾湧去......帕沃爾不愧是山林霸王!你看這場面:滔滔洪流出山林,漫過小丘灌木叢,遠看洪流在怒吼,近看皆是犬獸群。
怨狼咬住獅子腿,老鷹猛叼獅眼睛,仇犬咬住獅子臀,虎豹報仇拼性命。
雄獅無敵開殺戒,所向無敵逞頑兇,所到之處雄風起,摧枯拉朽葉紛紛。
眾獸前僕忙後繼,獸屍塞滿谷與嶺;為了報得生前仇,不怕消魄又亡魂。
帕沃爾殺開一條血屍路,不大一陣就來到普照三人近前......富乾坤大老遠就看見普照、朱彩霞、思託三人,忙朝普照他們這邊喊叫起來:“老蜘蛛、小師傅們,快攔住它,千萬別叫他逃出報仇峽!......”
朱彩霞看帕沃爾來得兇猛,忙將普照和思託往身後灌木叢中一推,將身一晃,從袖中取出八卦琴來,左手臂抱琴,右手撫弦,面對帕沃爾急彈起來......你聽這琴音:暴風驟雨鬧乾坤,林中花木葉紛紛;雷電刀劍怒天地,嵯峨山石亂裂崩;寒風刺骨如刀劍,鬼哭神泣忙隱身;迷霧茫茫天地暗,報仇百獸皆亡蹤;九大神女皆頭疼,忙塞耳朵呼停琴;佛母也覺腦昏脹,忙塞耳朵也喊停。
獅王頭疼腦脹裂,咆哮如雷發了瘋,渾身哆嗦收法身,一頭雄獅伏山林。
朱彩霞看帕沃爾沒了山嶽似的法相,現出雄獅真身,就將八卦琴朝帕沃爾一拋,只見這八卦琴凌空化作一方八卦蜘蛛網,凌空落在帕沃爾身上,將帕沃爾牢牢捆綁成一團......帕沃爾在網中掙扎了一陣,看實在無法掙脫,這才服軟,垂著淚忙喊叫說:“大神們,別壞我性命,我願皈依三寶!......”
但帕沃爾悔悟得實在太遲了!說是遲,那時快,姬家四姐妹從帕沃爾的頂空閃電般射下,富乾坤和五毒神女從帕沃爾的後面和兩側閃電般射下,十大神女的看家刀劍錘槍幾乎在同時,都刺砍砸在了帕沃爾的身上......帕沃爾如何吃得住這十大神女的十種神兵利器的同時打擊!瞬時,帕沃爾的真魂化作一堆散了架的黃泥土,散落在朱彩霞的八卦網下......這正是:從來善惡總有報,只是等待時候到!
世上沒有長勝王,積惡太多終惡報!
朱彩霞看帕沃爾魂飛魄散了,就伸手招回八卦網又攏入袖中。
姬綽約噘著嘴,不悅地瞪了朱彩霞一眼,說:“就你一個人有法寶啊?你把我們大家的頭都差點彈破!”
姬婀娜說:“不怕傷著大家,佛母的法寶難道不如你啊!”
普照和思託從灌木林中跑出來。
富乾坤看帕沃爾完蛋了,就慌忙轉身要往報仇峽內走。
思託忙跑上去,看富乾坤淚汪汪的,就攔住問:“佛母,你哭啦?佛母,你咋啦?你走錯路了。到陽界,從報恩谷這邊走。”
富乾坤擦一把淚,說:“沒錯。我去找我的巽風兒!......”
思託還想阻攔,突然,聽得半空裡有個男子的聲音在峽谷裡迴盪:“娘,你回去吧!娘,世上沒有父親,哪有母親?娘,我曾不止一次的告訴過你,你何時給我把我的父親找來,讓他何時親口叫我一聲巽風兒子......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下,無論是海角,還是天涯......我都會馬上現身跪在父母膝下,向父母請罪!......娘,這幽冥世界,不是你們久呆的地方,回去吧!.......回去吧!......”
富巽風的話剛說完,突然,山谷裡颳起一陣冷風,山林深出湧出漫漫迷霧,瞬間,陰雲四合,罩住了整個報仇峽和報恩谷,眾人伸手眼前,不見了四指......朦朧中,只聽富乾坤在聲嘶力竭地大聲哭叫著:“巽風,我的兒!你究竟在哪裡?巽風,我的兒,娘想你想得好苦啊!......巽風兒,可憐可憐你的娘吧,讓娘就是看你一眼也行!......”
富乾坤悲傷的哭叫聲在報仇峽和報恩谷的山巒間迴盪,久久地迴盪:“巽風兒,可憐可憐你的娘吧,讓娘就是看你一眼也行!......”
風漸漸的息了,霧漸漸的散了。
眾人眨眼一看,幽冥世界報仇峽和報恩谷的一切景物都不見了蹤影,大家卻在陽世海南島獅子城外荒漠中……
普照驚奇地四處張望著,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剛才還在幽冥世界報仇峽和報恩谷交接處,怎麼一陣迷霧,咱們毫無察覺就到了陽世獅子城外?”
朱彩霞笑道:“這叫陰陽一念間。作這種法,是幽冥佛祖的專長。”
眾人驚奇的談論著幽冥佛祖的神通本事。休息了一陣,朝獅子城方向沒走多遠,就看到鑑真、榮睿、玄朗蹲守在老地方。
富乾坤一路抹著鼻涕眼淚前來,一看見鑒真,就披頭散髮的呼天搶地起來:“天啊,你不公!地啊,你不平!人啊,你沒心!......”
朱彩霞笑道:“佛母看見兒子他爹,是高興唄……”
“佛母傷心成這個樣子,你還笑你!”姬嬋娟瞪了朱彩霞一眼,說,“你再興災樂禍的笑,小心我把你這老寡婦當點心吃了!”
蜘蛛最害怕雞。朱彩霞忙收了笑臉,尷尬地紅著臉,低下頭不再吱聲了。
姬嬋娟忙扶住富乾坤,不悅地瞅了鑑真一眼,安慰她說:“佛母,別再傷心啦!為那些沒心沒肺的男人們落淚哭泣,咱不值得!我們女人應該自尊自愛自立自強!沒那些臭男人,咱們照樣活得瀟灑!”
富乾坤哭道:“二妹子,我實在不想活啦!我想死了去找麻婆,喝她的*湯十八碗,把這人世間的一切恩恩愛愛全忘個乾乾淨淨!......”
姬家四姐妹都擁上來,替富乾坤打報不平。
姬婀娜扶住富乾坤,瞅著鑑真,憤憤不平地說:“佛母大姐,我二姐說得對,為這些沒心沒肺沒肝的臭男人流淚悲傷,咱們不值得!你看他又瞎又老的醜模樣,咱佛母大姐哪裡隨便一伸手撈不來萬二八千的!......”
普照生氣了,瞪著姬婀娜和姬嬋娟說:“兩位姐姐,你們的打擊面也未免太大了吧?我們男人既然臭,你們女人為何絞盡腦汁,連做夢都在想著如何吃這些臭肉呢?”
“去去去!你個小屁孩懂個臭屁!撒脬尿和泥巴玩去!”姬綽約紅著臉瞪了普照一眼,來到鑑真面前,在鑑真頭臉身上嗅了一陣,大聲咳嗽一聲,說,“鑑真,你好定力啊!這小和尚說得對,這個男人雖然又瞎又老,但不怎麼臭。但是沒有心肝肺!”
“讓我來聞聞。”姬窈窕也上前,學姬綽約,也在鑑真頭臉身上嗅了一陣,皺著眉頭,搖搖頭說:心是有,但黴爛了,確是有點臭!”
玄朗望著富乾坤的悲傷模樣,也打報不平地擦一把溼溼的眼睛,向鑑真說:“師傅,你也太沒良心了!你看師母哭得多傷心!”
“玄朗,你胡說些啥!誰是你師母?”鑑真不動神色地說,“你也怎麼聽信一些江湖傳言?”
玄朗嚼著嘴,抹著淚說:“天上地下三界的人神鬼都這麼說,難道大家都在說謊騙人,只有你一個人在說老實話?你也太……那個,那個了……”
普照也望著富乾坤,不悅地向鑑真說:“師傅,你也太執拗了!你看師母哭得多傷心!三界的人神鬼都說你是幽冥佛祖的親生父親,這還有假嗎?......”
“荒唐!”鑑真無奈地搖頭說,“思託是證人。我俗姓淳于,十四歲出家,在揚州大雲寺修行。四年後到越州龍興寺拜在我師道岸門下。......一直為僧,何時結婚生子?三媒何在?六證何存?……”
姬窈窕冷笑說:“鑑真,你別再裝痴做傻,哄騙你的這些凡俗徒弟們了,你別再拿著明白當糊塗,胡攪蠻纏了!我們說的是你的彌勒真佛身,而不是現在的鑑真肉身!三界中誰都知道,你的真原身春遊瓦利克山多寶夫人幽冥洞門......與多寶夫人陰陽結合,生下富巽風......”
姬綽約冷笑道:“鑑真,聽清楚了沒有?你是佛,死了沒人敢給你喝*湯,就是投胎轉世一千八百次,也是記得自己所有的一切!對你們佛來說,生死轉世投胎,就像春夏秋冬四季換衣服一樣。每死一次,就是拋棄一次老朽的軀體;每轉世投胎生一次,就是換了一個新軀體。你們把你們的軀體叫作臭皮囊,只有你們永恆不滅的真元神,才是天地間永恆的存在!……”
姬嬋娟說:“鑑真,你怎麼敢做卻不敢擋?你像個男人嗎?……”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