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瓶、何金寶、馮愛花三人追富乾坤的飛碗到大荒山半空時,飛碗停在半空,原地自旋著不動了。只見富乾坤掀開碗蓋回覆了剛來時的素衣縞服美女相,伸手托住逐漸停旋的蓋碗,口裡默唸著咒語,喝聲“疾——”,隨手將蓋碗朝白玉瓶三人擲去,瞬時,只見:
碗蓋清輕化為天,一穹光明網罩乾;
碗託重濁沉為地,鐵鑄山河無縫鑽;
碗體如磁力無窮,碗口所向盡收幹。
白蛇下逃地無縫,一根枯草吸進碗;
蜂王上飛觸天網,入碗與蛇做陪伴;
蛤蟆跳河水成鐵,身不由己碗中鑽。
一隻水晶乾坤碗,無窮神妙比地天。
富乾坤將白玉瓶三人收入蓋碗中,將蓋碗託在手心,盯著三人仍在碗中劍砍槍刺茶碗,就笑嘻嘻地說:“喂,裡面涼快,休息休息吧,別再折騰了。實話告訴你們吧,宇宙大乾坤,水晶乾坤碗小乾坤,就是你家如來佛祖,見了我這水晶乾坤碗,也得望影而逃,若被吸入我碗中,也逃生不得,全由我隨心所欲!何況你這幾個小蟲蟲……”
白玉瓶三人失望地癱軟在碗內失望地嘆氣。
白玉瓶嘆口氣,說:“我咬了你一口,你想咋報仇就咋報仇吧!要殺要剮,要吃肉要喝血,一切隨你便。但何大姐她們兩個沒傷著你,只鬥了幾句嘴,求你別傷害她們!”
富乾坤點頭道:“這個,我已經給你們說了:我富乾坤平生唯一愛好的是收藏珍寶,為了珍寶,我會不惜偷盜為賊,但除此之外,包括報仇洩憤、功名利祿、富貴榮華、酒色財氣、安逸舒悅……其它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屑一顧,視為浮雲。順便告訴你們,你們的蠍子蜈蚣和那老寡婦,都叫我給揪住關了。這下我和和尚們做賣買的本錢比剛才又翻了一倍半,不怕賣買做不成。”
白玉瓶三人聽說謝翠蓮三人也被富乾坤擒了,都驚得目瞪口呆。
白玉瓶驚問:“你真捉了翠蓮她們?你和我們做什麼賣買?”
富乾坤點點頭說:“老寡婦重傷掉在我洞門外,我掐指一算就知其中因果。所以,我誘捕了蠍子蜈蚣,割了老寡婦一葉解百毒的蜘蛛肝,前來和你們做賣買,為鑑真解毒救命……想不到你們不容我說話,就和我動起手來……延誤解毒救命良機……”
白玉瓶三人轉怒為喜。
“謝謝你,佛母!快去救活佛吧!”白玉瓶忙陪笑著問,“佛母,你和我們做什麼賣買?”
富乾坤一聽白玉瓶叫她佛母,就樂得眉開顏笑,邊託著蓋碗,駕雲向揚州延光寺一路小跑,邊說:“把達摩的舍利頭骨還給我……”
白玉瓶說:“達摩舍利頭骨在活佛項鍊上,同樣的佛頭,我們分辨不出哪顆是達摩的頭骨,你快去給活佛解毒救命,等活佛醒過來,再選給你……”
富乾坤邊跑邊說:“那頭骨裡有我九千九百九十七天的精血神功,我認得……”
四人一路商議著,半雲半霧,不大一陣,又來到了揚州延光寺後院鑑真病室門外。
榮睿在室內守侯在鑑真病塌前。普照、思託、玄朗三人正在病室門外望空搓手,如熱鍋上的螞蟻。富乾坤一道白光閃過,左手單託水晶乾坤碗落在普照三人身邊,嚇得普照三人後退數步,都不約而同地亮出了各自的傢伙。
又是另一番景象:
普照和尚俊俏男,手拿一條舍利鞭,
揮動雷霆舞閃電,隨意變化妙無限。
打神打鬼打妖魔,仙佛見了也膽顫,
東方佛祖一世功,無邊佛法在其間。
思託美貌一少年,手拿鋼毛筆一杆,
聰明機智太天真,活脫山中一靈猿。
江湖人稱書呆子,平生最愛讀經傳。
孩童好奇上前瞧,此碗造得太好看!
勸你乖乖送給我,免得鐵筆不長眼,
在你臉上寫首詩,筆落血染桃花面。
玄朗魁偉一羅漢,渾鐵禪杖金光閃。
力拔山兮氣蓋世,頂天立地壯如山。
憨厚君子老實人,惟命是從衝在前。
一絲不苟遵教條,一諾千金死不變。
握杖高嗓一聲吼,妖怪你也太大膽!
我友三神今何在?手託茶碗有何干?
“你們別緊張!容我把話說完!還是這位小師傅明白道理。”富乾坤左手託著茶碗,右手慈祥地撫摸著思託白嫩的小光頭,盯著普照手中的舍利鞭,說,“我不是來報仇和你們打架的。我是來給你們活佛解毒救命的……”
普照按住玄朗,說:“你剛才說是來和我們做賣買,現在又說是來給活佛解毒救命的……你把三神騙到哪裡去了?”
“是這麼回事。”富乾坤繼續撫摸著思託的頭說,“我給你們的活佛解毒救命,你們把我的那顆舍利佛頭還給我。這賣買怎麼樣?”
“你有這本事?”普照撓著頭皮沉思著望望玄朗又望望思託,主意不定:“你,你把何大姐她們騙到哪去了?”
富乾坤指著茶碗中的白蛇、蜂王、蛤蟆,說:“她三個在我碗裡休息呢!還有你們派去尋解藥的蠍子蜈蚣和施毒的那老寡婦,都被我囚了。老寡婦的蜘蛛肝是解百毒的良藥,我割了一葉已帶來。你們如果同意,我這就去為鑑真解毒。救病如救火,貴在爭風奪秒,勸你們再不要多生事端耽擱瞭解毒救命的良機……”
“同意!同意!……”榮睿聞聲跑出室外,一把扯住富乾坤,邊往室內跑,邊抽泣著說:“佛母慈悲,只要你救活活佛的命,你的一切要求我做主,全部答應!……”
富乾坤將茶碗裝進肚兜中,隨榮睿跑進室內,從肚兜中取出荷葉包著的蜘蛛肝,遞給普照速去廚房,將肝切丁,放點甘草、鮮姜,煎熟,連湯帶肝全拿來喂下……
普照和思託捧著蜘蛛肝一路小跑向廚房煎藥去了。富乾坤來到鑑真榻前,一看鑑真紫黑的面色和緊閉著的雙眼,頓足捶胸喊叫起著,朝自己懷內叫罵起來:“白玉瓶、馮愛花、何金寶,你這三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你們不容我說話就忙著動手打架,耽擱瞭解毒良時……現在鑑真的眼珠已被毒液溶化破壞,再無藥可救……”
榮睿慌得忙問命可救不。富乾坤點頭道:“命可救。但他這輩子永遠要失去光明瞭……”
“師傅,你為我大和民族付出的東西太寶貴了,大和民族祖祖輩輩不會忘記你!……”榮睿悲傷得“嗚嗚咽咽”又哭了起來。
白玉瓶、何金寶、馮愛花三人在富乾坤懷中的茶碗內突然喊叫起“熱”來。
榮睿聽著,轉身向富乾坤求告道:“佛母慈悲,饒了她們三個的無知吧?”
富乾坤盯著鑑真項上項鍊佛珠,紅著眼,尷尬地說:“我也不想關她們,但她們好鬥心太盛,我不得不磨損磨損。還有,還有……把她們放出來,她們持強賴賬,不給我佛頭舍利,你又控制不了她們……”
榮睿忙取下鑑真項上項鍊佛珠,雙手捧給富乾坤:“,唔,我心一急,差點忘了。佛母慈悲,拯救我佛性命,義播雲天,情重泰山,佛頭舍利自當相送!”
富乾坤接過項鍊,取下其中一顆裝入肚兜內,取出茶碗託著,點頭盯著榮睿,問:“師傅,難道你不怕我使假弄騙愚弄你?”
榮睿接過項鍊又邊往鑑真項上戴,邊自信地說:“你若是個言而無信的騙子,天地絕不會讓你做佛母的。弟子雖然愚昧,但我一眼就看出佛母信義氣貫長虹,絕不是言而無信,坑蒙拐騙的蠅蠅小人!世間萬物從無一個完美無缺,只不過欠缺不一罷了。月有陰晴圓缺,人有高抵矮瘦,情有七,欲有六,無情無慾為木石。東方佛祖當年貪景染塵,故有幽冥佛母佳話;西方如來少情寡義,致使無天奪位,沉入輪迴幾番;……幽冥佛母慈悲善良,素食淡茶不殺生,大度虛懷若谷,不記恨不結怨仇……女人家愛好收藏珍寶,俠義偷盜,公平交易,兩相情願,有何不可!比起那些在人前說著四大皆空、不貪財色,人後卻幹著索賄人事的骯髒事,口裡唱著大慈大悲、光明正大,但手腳卻幹著設奸埋伏,暗箭投毒……的偽佛假君子,不知要高尚多少倍!”
榮睿的一席話讓富乾坤聽得若大伏天吃了一塊冰,舒坦得眉飛色舞,激動得上氣不接下氣,忙不迭地拔下三根頭髮,塞到榮睿手裡,說:“好個有見識的得道高僧!天地之間,除了我兒幽冥佛祖富巽風和女媧娘娘之外,這麼理解我的,也只有小師傅你了!小師傅,如蒙不棄,老媼願和你做個朋友。此去東渡路上如來肯定設伏弄險無數,艱難險阻非常,有用得著老媼的地方,只將這頭髮當香燭燃起,我定會攜寶來助!放心吧,我回去就把謝翠蓮兩個放了,讓她們把黑寡婦帶回,教鑑真自己發落……”說著,她將碗蓋輕輕揭起,等白玉瓶三人跳出碗回覆了原形,怕白玉瓶三人又糾纏,就化陣清風,騰空而去……
果不出富乾坤所料,白玉瓶三人一出碗就回復了惡相。“老賊你是偷襲了咱。咱再戰八百回合!……”
“老賊,丟下佛頭舍利再走!……”
“老賊,你往哪裡逃!……”
白玉瓶三人落地一現身,就各抽兵器向富乾坤騰雲追去。
榮睿喊叫,追著阻攔,但白玉瓶三人豈聽榮睿的喊阻。榮睿只有仰天朝西叩頭懺悔道:“佛母,恕弟子無能,失信於你!……”
欲知鑑真性命究竟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