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在這個維修中心周旋到科頓破解防火牆。
嘭!一顆子彈給予義肢戰士緊迫感,對方藏在角落不敢冒頭,瑞瑞像逗老鼠的貓。
他看了看地下的金屬垃圾,撿了一些繩子系在金屬脊柱與肋骨間,兜住能量瓶,以免爬動時能量瓶磕鬆掉出去。
隨即趁對方不敢冒頭時,從方窗裡鑽了出去,沿著金屬架攀至維修間對面,準備引走注意力。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瑞瑞擦了擦鼻子底下滴落的能量液,潛伏著。
還剩5分鐘。
金屬架上的爬動聲吸引了來者注意,前來支援的義肢戰士們背靠背,警惕看向上方金屬架。
嘭!
實驗體17歪著頭,一隻無機質的猩紅眼睛盯著他們,下顎糊了一片能量液,搭配著縫合面板,看起來與惡鬼無異。
眾人向走廊後退了退,卡住射擊死角。
“怎麼回事?!不是報廢了嗎?!”
“我一來就發現維修間門鎖了,差點被它暗槍打死,這些實驗體是人腦核心,人!”
“沒自毀嗎?!”
“誰知道清潔工幹了什麼蠢事?!”
“不對勁,它好像沒了義肢,確認一下,如果沒了義肢,我們直接集火攻擊,它擋不住的,打漏能量瓶,人腦核心無能量供給,1分鐘內腦死亡。”
“好,我來確認。”
糟了,聽見下方的討論,瑞瑞瞳孔一縮, 5分鐘,為什麼如此漫長?
*
安子易站在洗禮臺前不動,菲厄諾淡淡一笑,他知道安子易現在很緊張,但年輕alpha繃著臉,沒有露出歇斯底里的恐懼讓他很不爽。
欣賞洗禮前的恐懼,是菲厄諾享受生死權利的一部分,沒了這種佐料,洗禮都少了一點味道。
“害怕嗎?”菲厄諾問,他抬手撫摸機械臂,“恐懼也沒有關係,你可以向救世之神祈禱,脫離肉|身,另一半骯髒的帝國之血也會消失,以最純粹的靈魂投入神的懷抱,他會原諒你的無知怯懦。”
又來了,安子易翻了神經病一眼,演戲演上癮了。
“菲厄諾,你挺沒用的,給自己捏造一個虛無的身份,沒辦法保證人人都信,就用欺騙恐懼收集力量,一個神經病變態算什麼神?
要是真有救世之神,我現在就許願他殺了你,你死了,我馬上就信,免費幫他宣傳召集信徒,一點錢都不從信徒那裡騙。 ”
安子易嗤笑。
菲厄諾慈愛的表情瞬間消失,冷涔涔地俯視洗禮臺下的alpha,“傲慢無知,惹怒了救世之神,你就只能做最低等的實驗體,不配當神侍。”
“我稀罕?”
多跟精神病聊一句都是浪費力氣,安子易四處打量,除了菲厄諾,他身邊還有一排站在洗禮臺旁的白長袍,也許是做實驗體的。
人多勢眾,她胳膊還受傷了,要贏有點難啊。
“綁住她,洗禮開始。”菲厄諾下令,“調整麻藥濃度,我希望她能感受到一定的痛苦,痛苦磨礪後才能於重生忠誠。”
白長袍們朝她圍來,安子易迅速反身逃跑,將玻璃藥丸毒劑偷偷塞進嘴裡。
看著年輕alpha逃跑的背影,菲厄諾這才笑了,這才對,她應該恐懼。
“門外都是忠誠侍奉救世之神的義肢戰士們,你跑不掉的。”菲厄諾淡淡。
雖然有所掙扎,但安子易最後還是被綁在了手術臺上,舌尖下冰冷的玻璃也被染上體溫。
頭頂四周有攝像頭,靈活擺動調整角度,白袍人開始圍著洗禮臺唱頌歌,菲厄諾沾了沾紅色顏料,將二指點在安子易額頭,划向鼻尖,又點在下額,默默唸誦著什麼。
意味不明的頌歌結束,白袍人脫下長袍,準備用安子易這塊人體材料製作智械體,此刻菲厄諾也完成儀式,離開洗禮臺。
余光中,安子易見兩旁的機械臂伸縮啟動,五指活動測試靈敏度,然後逐漸朝自己靠近,左邊切割輪飛速轉動,右邊麻藥注射劑朝胳膊靠近……
真是……這次運氣看來有些差。
安子易閉起眼。
噗——
“什麼?!”
耳邊菲厄諾的聲音帶上驚懼,溫熱的液體猛然潑撒在身上,布料瞬間貼緊面板,安子易剛剛準備咬裂玻璃管的牙齒一鬆。
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緊接著哀嚎聲與骨頭碎裂聲同時響起,又接二連三響起肉|體倒地的悶響。
綁縛身體的束縛帶也隨之一鬆。
安子易猛地睜開眼睛,迅速坐起身,朝手心吐出玻璃丸毒劑,這才打量四周——
原本準備拆卸她身體的機械臂左右搖擺,切割輪依然高速轉動著,只不過沒切在她身上,切在右邊四個白袍人脖子上,噴灑的血液幾乎染紅安子易的白衣。
左邊四個一人被捏碎脖子,其他三人也被手術刀切開頸項……
過於血腥,安子易愣住了,呆呆轉頭看向一旁的菲厄諾,對方比她還要震驚——
原本就面板白皙的alpha,唇色那抹鮮紅也變得極淺,高瓦手術燈下,照得她幾乎發光。
黑色的髮絲被血色浸染,溼漉漉滴著血滴,一身白衣也由深至淺變得猩紅。
這的確是場血腥的洗禮。
【這裡是帝國智核,戴維斯·科頓敬上,安小姐,血色的你依然很美。 】
清俊的青年聲帶著頑皮調笑,安子易瞬間錯愕,隨即神志迴歸,俯視洗禮臺下驚愕至極的菲厄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