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博宇拿著樣本,笑著走上前,也不管別人的注視,關切的問夏月,“在忙什麼?”
“哦!我在和海哥學做毒理分析!”夏月很自然的回了句。
而這時劉志海也是接了一句,“怎麼?難道你小子是懷疑我的技術?”
雖然劉志海一向很熱情,但是因為第一天的事情,他本就對石博宇有些不爽,而現在,這實驗室裡就他和夏月兩個人,他竟然又忽視他,甚至連聲禮貌的招呼都沒有。
劉志海拉著一張臉,顯而易見的不高興。
石博宇頓了頓,也感覺出來,於是忙笑著說,“對不起海哥,我不是懷疑你的技術,我只是……”
“只是什麼?反正你小子從來的那天就沒把我們這些前輩放在眼裡,我是看出來了,你這眼裡啊,除了了我們老大,就只有小夏了!”劉志海依舊不待見他,這口氣也是咄咄逼人,扭頭,他又對夏月說,“小夏,還愣做什麼,剛才我不是已經教了你一遍了嗎?快把最後的那組資料對比出來。”
夏月忙哦了一聲,然後抿唇給石博宇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低頭做事了。
石博宇臉上笑容依舊,絲毫沒有受劉志海的影響,因為能和夏月一起共事,本身對他而言就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趁劉志海忙著在顯微鏡下比對樣本的時候,石博宇傾身湊到夏月的耳側,低語道,“月月,昨天……你還好吧?”
“啊?什麼?”夏月愣了一下,顯然是沒聽明白。
石博宇臉上一瞬也是驚訝,隨即輕咳了聲,“哇!不是吧?昨天我回去後,可是拉肚子拉壞了,我本來想給你打個電話問問的,不過……哎!你沒事就好!”
“咦?”夏月不由得也是吃驚,“你昨天拉肚子了?不會吧?我感覺還好吧?”
而且她後來還吃了一盒冰淇淋的說!
“呵呵……也沒什麼,只要你沒事就好!”石博宇鬼馬的朝夏月眨了下眼睛,而這時似是也看見了夏月手裡的毒理分析報告。
挑眉,他伸手指著夏月報告上的一個可疑點,問了句,“這個資料,你是不是看漏了?明顯偏於正常值很多啊!”
夏月忙低頭看著他指的地方,“咦?是哦,那我問問海哥!”
剛扭頭準備問時,石博宇卻拉住了她的手,“這個很簡單的,我教你!”
夏月忙收回自己的手,臉上也有些尷尬,也有些少女的嬌羞,偏頭,看了他手邊的那一堆,“算了算了,我看你那裡也是夠嗆,你還是先忙你的吧!”
頓了頓,她也有些狐疑的問了句,“咦?石博宇,你那為什麼這麼多的樣本?都是些什麼啊?”
石博宇偏頭看了看,臉上也有些不理解,不過倒是並不在意,“沒事,我師父說,做法醫不光是要專業知識,還要多練練手,我覺得挺好的!哦對了,你手裡的那個,我教你做也是一樣。”
石博宇有些堅持,不過這時,端坐在顯微鏡前的劉志海也是抬起了頭,這小子!
不過,還不等劉志海說話,門外,穆一然倒是先開了口,“夏月,把手裡的東西放一下,跟我出個現場。”
夏月揚眸看了眼面前俊美無濤的男人,剛想開口呢,穆一然已經轉身了,他用餘光睨著實驗室裡的三人,尤其是那個石博宇此時竟然並排挨著夏月……
他的口吻一瞬跟著狂佞霸道了好幾分,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給你兩分鐘時間收拾,我在樓下等你!”
隨後直接留給眾人一個寒氣惻惻的背影。
那語氣,聽得夏月渾身都不爽,轉而突然對石博宇說,“石博宇,要不你代替我去吧?我今天想跟海哥把毒理分析學會的。”
話一出,不止是石博宇,尤其劉志海都是驚訝的挑了下眉頭,“小夏你這說得什麼胡話呢?這個你出了現場在回來,我也可以教你啊!不急這麼一點時間。”
而夏月的話,也讓石博宇有些羨慕的開口,“月月,你這是怎麼了?多好的機會啊?”
那可是出現場啊,雖然他是真想去,特別是跟穆一然一起,但是……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他這心底的偶像!
夏月輕咬了一下唇畔,她當然知道這是個好機會……
劉志海平日本來接觸的人也少,尤其是女人,一時間也是沒明白夏月此時到底在想什麼,不過作為過來人,他還是十分前輩上前抽掉夏月手裡的東西,進她推出了實驗室的門口,“好了,好了,小夏,快點去吧!回頭回來我接著教你就是了!”
石博宇這時也笑著說,“是啊,月月,你快去吧!一會兒回來再和我說說現場是個什麼情況!”
夏月的臉上忍不住尷尬的紅了紅,因為她已經感覺到了一種濃濃的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覺,而除開生活上,確實也是如此了。
抬眼又看了看,明顯有些羨慕的石博宇,於是忙點點頭,隨後跟著跑下了樓。
兔子路虎旁,穆一然正在抬手看錶,那緊蹙的眉頭,糾纏著,一臉的煩躁。
不過,等他再抬眸看過去是,夏月已經小跑著過來了。
站直身子,他臉上的表情還是稍稍緩和了下,隨後拉開車門,直接上了車,等到夏月上車後,他便迅速的駕車,駛往案發現場。
“夏月!”汽車剛駛出屍檢中心的大門,穆一然便冷峻的開了口。
夏月斜眸看他,沒有應他。
穆一然偏頭目光跟刀刃似的看著她,“我警告你,收起你的脾氣,工作歸工作,別給我帶些個人情緒。”
夏月聽明白了,但是卻偏偏唱了個反調,“我才沒你這麼無聊!我對其他人,還有工作上的事情,一直很認真。”
穆一然輕勾了下嘴角,收回了目光,“看來我還算榮幸,沒被你歸類到這其他人是嗎?”
那口吻淡淡的,聽不出喜,也聽不出怒。
夏月捏著拳頭看他,“你什麼意思啊?我哪天該做的沒做了?你別在這裡指桑罵槐,我有腦子!”
老賤人,又開始雞蛋裡挑骨頭了!
穆一然此時也是冷嘖著回了她一句,“你那腦子,估計也就只有拳頭這麼大。”
而且還不會轉彎!23歲的人了,這麼淺顯的道理都看不出來!簡直比沒腦子還不如!
夏月瞪著一雙大眼睛,直接又給挑撥上火氣,但是剛想說話,穆一然又是一本正經的開口說道,“叔叔上次是怎麼和你說的?讓你做一行愛一行,你都當耳邊風了是不是?發脾氣還上癮了?知不知道現在是工作時間?知不知道你自己是什麼職業?想發脾氣,你又這個本事嗎?”
“……”夏月直接被他的話堵成了包子臉,這混蛋!
隨即穆一然又寡淡的跟了一句,“怎麼?你是覺得我說錯了?別忘記了,上次就是因為你,讓死者無辜被剖了兩次!”
那口吻,百分百的道貌岸然!
“……”夏月卒!
驅車一個多小時,他們終於到了。
案發現場是在一幢豪華別墅裡。
一下車,夏月便直接被那豪氣萬千的別墅給驚懾得都睜不開眼了!
那建築,那裝潢,還有那波光粼粼的游泳池,簡直是她做夢都無法相信的奢華。
只可惜,再奢華再富麗的地方,在攤上死人之後,就沒那麼親切了。
死者是這個別墅的女主人,現年34歲,名下有一家化妝品公司,光從她死時的現場來看,夏月覺得,她這死得也是相當的驚豔和唯美。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第一眼看過去,死者完全沒有外傷,面容安詳,沒有絲毫的痛苦,而她此時正浸在那鑲著金邊的浴缸裡,而水面上漂浮著一層厚厚的玫瑰花瓣,鮮紅的,讓人忍不住的屏息。
“穆法醫,死者是早上8時許,被傭人發現的,現場勘察,並沒有任何外力因素和人為原因,也沒有找到什麼可疑物品。”現場的辦案警官,第一時間彙報了情況。
“現場的照片,都照好了嗎?”穆一然一邊戴手套,一邊拉起黃色的封鎖警戒線,然後走到了那浴缸邊。
“都已經照好了。”現場的警官頓了頓,又說,“我們還查了一下監控和安保系統,都沒有任何異樣。”
穆一然輕嗯了一聲,犀利的視線落在了浴缸旁的那瓶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洋酒上,還有一個被撕了標牌的空藥瓶。
“夏月,把藥瓶,酒瓶和那隻杯子裝起來。”說著,他伸手撥了一下斜靠在浴缸裡的死者的臉。
這是很典型的自殺,只不過,這現場太乾淨了,而且似乎完全沒有可推敲的地方!
伸手,穆一然撥了撥浴缸上漂浮著的花瓣,隨後他站了起來,“從屍斑的情況來看,死者應該死於昨晚9到10的樣子,現場沒有搏鬥的痕跡,屍體上也很乾淨,沒有顯著的掙扎,自殺的可能性比較大,不過不能排除她殺的可能,具體情況,要等詳細的屍檢報告出來後才能定論。”
“好的,那我們會盡快將屍體送到屍檢中心。”現場的警官忙將穆一然剛說的那一些情況記錄了下來,轉而將它交給了一旁的同事。
而這時收了藥瓶子的夏月卻盯著那一缸子的水,發呆!
穆一然在走出兩步的時候,才發現身後的人竟然沒跟上來,於是扭頭皺眉看她,“夏月?”
“啊?”夏月呆愣的應了聲,然後拿著手裡的工具,快步走了過去。
“你又在想什麼?”穆一然有些奇怪的看著她依舊呆呆的傻樣。
夏月摸了摸臉,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什麼!呵呵……走吧,走吧!”
咳……其實確實也沒什麼,只不過,夏月就是覺得花瓣澡什麼的,有點好神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