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盛景明的哥哥?
連允眨了眨眼,她確實不知道盛景明還有個哥哥。畢竟她從沒有過問過他的家庭背景,看男人和他六分相似的眉眼,想著應該是真的。
見她遲遲沒動作,盛京澤臉上依舊維持著輕淺的笑。他的眉眼要比盛景明溫和的多,看過來的眼睛都是彎的。
如果說盛景明是冷冽的寒山,他就是春日的暖風。
兩兄弟完全不是一個氣質的人哇。而且……他的氣質要更沉穩,可能因為年長,那份不露山不露水的感覺更明顯。
如此、壓抑、危險,又深不可測,光是看著,窒息感就湧上。
連允敏銳的感覺到,盛京澤或許是個比盛景明更難纏的人。
迅速上下掃了一眼。目光上移,對上他含笑的眼神,連允才發覺,自己看的好像有點久了。
她連忙後退一步,低下頭。
“抱歉,你先進來。”
男人順從她走了進去,連允帶上門,看著他頗為好奇的東張西望。
“盛先生,盛景明他不在,他剛出去,估計晚上才能回來。”
盛景明都25了,他的兄長最少也26,看他成熟的氣息,不知道到底多少,連允想著禮貌點吧。
聽見她的稱呼,男人反而轉身看去。
“怎麼這麼稱呼我?你以後是我的弟媳,叫我京澤哥就好。”
他的眼裡一片真誠,連允只能硬著頭皮叫了一聲“京澤哥”。
這一聲怎麼聽著也是不太情願的。
盛京澤眼裡的笑意更深了。他湊近一步,已經超過了正常的社交距離,連允幾乎能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氣息撲面而來。
猛烈、沒有一絲迴旋的餘地。被入侵的感覺太奇怪,她不受控的退後一步,後背卻撞到了一個東西。
“小心。”
男人突然前傾過上半身,他伸出手臂在連允耳後,幾乎是能將她籠進懷裡的姿勢,更別說男人高的過分,連允只覺得自己被完全被罩在他投下的陰影裡。
兩人貼的近,清爽的薄荷味襲來,幾乎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溫熱。
連允瞳孔微縮,要知道她最討厭薄荷檸檬這些東西,平日是聞到就會反胃的程度,更別說今日這樣近距離的接觸。
她的面色瞬間發白了起來,胃部抽搐著,不適的反胃感壓著喉嚨收縮。
好像是扶住了什麼即將倒下的東西,連允猜測是花瓶什麼的。盛京澤在這一瞬後就回到了正常距離,那股令人噁心的薄荷味消散了,但她好像還能隱隱約約聞到一樣。
她無心再應對眼前人,現在更關心自己的情況。
但總不能就這樣突然走掉,連允強撐著,臉上勾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抱歉,我胃有些不舒服。你先慢慢看。”
說罷,她就徑直走去洗手間。完全無視了身後人探究的眼神。
漂亮的眉頭緊鎖,眼角微微下垂,嘴角在抽動著。臉色略顯蒼白。說完話就就抿著嘴唇,呼吸變得急促,似乎在努力控制著某種衝動。
是害怕?還是真的不舒服?可能兩者都有。
盛京澤揣測著,他面色不變,只是在屋裡走動著,尋找著急救藥箱。
沒過很久,連允就從衛生間裡出來了。只是這次,她的脆弱顯而易見。
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原本整潔的髮型現在也掉下幾根髮絲黏在額角,眼角還掛著幾滴未擦走的淚珠。
頸側動脈的跳動在薄弱的面板下清晰可見,這副無力的樣子,應該是剛吐過。
極力的咬著下唇,是想掩蓋這些吧。可唇瓣間咬合間能看見潔白的貝齒,嘴唇本來就紅的不像話,現在這樣頗有一股凌虐的美感。
盛京澤的視線不由得變暗了些。
他面上裝作無事,只是等人走到他眼前時,關心的拿出藥盒。
“還好嗎?從屋子裡翻出來的,吃了對胃好一點。”
他倒是體貼,連水杯都準備好了放在桌子上。盛京澤此時坐在沙發上,連允就站在他的對面,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似乎是在等她的回覆。
連允腳步微不可見的頓了一瞬,但很快就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坐了下來。
她的臉上勾出極為輕淺的笑,然後拿起了桌上的藥片和水杯。
水甚至是溫的,看來是已經算好了她什麼時候會出來。
她倒是要看看,這人想玩什麼花樣。
連允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口吃下藥片,咕嘟一聲,帶著水順下喉嚨。
她的手機藏在身後,頁面停在和盛景明的聊天框內,一旦發現面前的男人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她就會直接發訊息讓人回來。
盛景明給她看過手機,似乎是向她證明只有連允一個人,他是將她置頂了的。
不要問她為什麼不報警,因為毫無用處。
“多謝京澤哥了。”
連允對他點頭,男人只是一笑帶過。
“不算什麼,你該多注意下身體。”
說罷他又有些苦惱的抿唇,好像是什麼難於啟齒的話。
“京澤哥有什麼想說的話直說就好。”
連允注意到他的表情,淡聲開口,帶著被摧殘過的啞,光是聽著就讓人心為之一顫。
“……既然以後都是一家人了,我能不能叫你小允,聽著更親切些。”
他這話說的十分好聽,把控著恰到好處的親暱,又不會顯得太過分主動,好像單純只是交換詢問一個稱呼。
如果忽略他過於侵略性的眼神的話,連允可能會相信。
裝作什麼都沒發現,連允點頭。
“當然可以。說起來,京澤哥是來找景明的吧?可惜他正巧不在家。”
“有什麼事的話,可以等他回來再說。”
儘量把話題往盛景明身上靠,明著暗著趕人,更有利於擺脫本身被動的位置。
連允暗暗想著,握緊了手機。
盛京澤淺淺一笑。面上一如往常沒有絲毫不悅。
“你說的對,是我貿然打擾了。”
男人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側過去,連允以為他要走了,但沒想到人只是藉著離去的方向又湊近幾步,彎下腰伸手撥開了她黏在額頭的髮絲。
“景明他不太會照顧人,你一個女孩子,要照顧好自己。”
男人的聲音溫潤,擦過額角的指腹似無意似有意摩挲了一下,有點癢。
連允閉了閉眼,她輕聲道謝,目視著人離開。
真是奇怪的人。
她想著,最後還是沒有給盛景明發訊息。反正晚上他就會回來的,到那時再跟他說也不遲。
但盛景明意外的早早就回來了。
屋子的門“砰”的一下被從外面推開,巨大的動靜嚇得連允差點從沙發上蹦起。
她驚愕的看著一身冷氣的男人,手機從手上滑落都沒發現。
盛景明陰沉著臉大步走來,他的臉色和半月前被她拒絕那晚格外相似。
冰冷,低沉,壓抑著什麼,像座火山,在一觸即發的邊緣。
“你……”
連允想說點什麼,但你字剛出口,整個人都被壓進了他懷裡,盛景明將人摟緊,低著頭在她後頸處急切的索取著。
吻太激烈,滾燙的溫度落在後頸,周遭又是男人從外面趕來冰冷的氣息,冷熱交替的感覺刺得連允一縮,但手腕只是被更強硬的握住,動彈不得的任由他吮吸、舔舐。
以往盛景明親的剋制,同居的一個星期裡除了接吻和擁抱沒對她做出其他出格的事,今天這是怎麼了?
連允心裡思索著,但一陣痛感打斷了她的思考。
盛景明居然張開嘴,尖牙抵到後頸處白皙的肌膚上,放肆的啃咬,留下一道道紅痕。
這狗男人、突然發什麼瘋?!
連允吃痛的哀叫一聲,這一聲也喚回了盛景明的理智。連允只感覺身後人的動作一僵,緩慢的移開,放鬆了對她的禁錮。
想著人應該正常點了。連允忍著被咬痛的帶上水色的眼,回頭看著他十分不解。
“你……怎麼了?”
她是真的不太明白。難道今天他在外面受了刺激,獸性大發了?
盛景明只是用那雙幽暗的眼看了她一會兒,兀的抬手擦去她眼角半滴不滴的淚水。
“連允,離盛京澤遠一點。”
他低聲啞氣。
“他不是什麼好人。”
天知道他在監控裡看到盛京澤的身影出現時是多麼震驚。
看著他敲響房門,笑著走進他的領地。看著兩人有說有笑,男人差點將她摟入懷裡。看著盛京澤幫連允理頭髮,親暱的過分。
幾乎捏碎手機的茶盞。陶瓷碎片隨著他的動作刺入掌心,刺目的血和茶水流了滿手,盛景明卻毫不在意,只是死死盯著畫面裡的每一幕。
從什麼時候進來的,他們說了什麼,又幹了什麼事,事無鉅細,他必須全部知道。
他深呼吸一口,拼盡全力壓下直接去找人對峙的慾望,而是沉下心,把短短的一段相處影片回放了一遍又一遍。
一次次的將影片定格在男人前傾伸過手幫人挽去髮絲的那一個畫面。
身子控制不住的顫抖,盛景明猛地將手機一摔,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響,四分五裂一片狼藉,也刺激著他的耳膜。
他急促的呼吸,只覺得全身都泛起陣陣的紅。神經被劇烈拉扯,眼前一片混亂,只能咬住舌尖逼自己清醒。
……盛京澤這個混賬東西、他怎麼敢!
連允是他的。
是他的。
渾身的血氣都在上湧,盛景明火速拿上車鑰匙就往家裡趕。路上超了幾個紅燈都不在乎,時碼已經飆到了最快。
開啟門時,只覺得心臟好像都提在了嗓子眼。
好在,好在人還好好的待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