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心地善良·南迦張了張嘴,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狀似害羞的垂下頭微笑。
邵玲又誇陸白琛:“我看阿琛也是一樣的年紀,做事就很是穩重,有條有理的,還是陸姨教得好。我們南迦要多跟阿琛學學。”
陸奶奶自是笑著謙虛,又誇殷南迦兩句,似是突然想起說:“看我這腦子,到底人老了不重要,我們在這裡說話他們小年輕自是不耐煩聽的,阿琛,帶南迦出去院子裡走走,去小花園或者你房間玩一會兒。”
邵玲趕忙說:“您這是說得哪裡的話,我看您老還活泛著呢,我是遠遠不及您的!”
又對殷南迦點點頭,示意他跟陸白琛去玩:“好好謝謝人家,知道嗎。”
殷南迦點頭,和陸白琛一起出了門,身後還能聽見兩位女性長輩的笑聲和誇讚聲。
說是讓陸白琛帶著殷南迦出去走走,他就真的帶著陸白琛在院子裡走,一言不發。
一段時間針鋒相對下來殷南迦也知道陸白琛話少,不指望他先開口開個話頭。
但在得意洋洋的在陸白琛面前裝逼一把,又被他見過那樣狼狽的一面後,饒是殷南迦自認臉皮不薄現在也有些尷尬。
殷南迦跟在陸白琛身邊,沉默良久才開口:“謝謝。”
話音又輕又低,卻無比認真。風將謝意送進陸白琛耳中,泛起一絲微癢。
陸白琛頓了一下後說:“嗯,不客氣。”
很陸白琛式的回答,殷南迦卻覺得鬆了口氣,臉上的笑意真誠了兩分,自然的開口:“你那天/朝他扔的什麼?醬油?”
“嗯。”
“競賽回來大晚上你還去打醬油?”殷南迦豎起大拇指,“秀。”
陸白琛看了大拇指一眼,懶懶的解釋:“那家店下午才開門,我順便就買回來了。”
“我知道,王叔的店,在這一片兒很有名。”殷南迦看這陸白琛,他突然就挺佩服陸白琛身上這股什麼的不放在眼裡的鬆弛勁兒,以前覺得他裝逼,現在卻覺得這可能是天生自帶的,一般動漫中才會出現,現實中極少的——逼王光環。
陸白琛沒有再接話,話頭到這裡就斷了,殷南迦只能又問:“初賽考得怎麼樣?”
問完不禁唾棄自己,真是窮途末路了,連高中生最深惡痛絕的考試的話題都拿出來說。
“還可以。”陸白琛回答。
“那挺好。”殷南迦乾巴巴的笑了聲,氣氛比之前更尷尬,殷南迦是這樣覺得的。
兩人走到了花園的茶椅處,陸奶奶喜歡在這裡和下午茶,所以這裡有一整套桌椅和遮陽棚。
靜海的十月份正是秋老虎囂張之時,雖然才走了幾分鐘,但兩人都出了汗。此時坐在陰涼處殷南迦不由鬆了口氣。
陸白琛坐在殷南迦對面,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茶香,慶幸自己知道殷南迦要來登門,提前打了一針腺體抑制劑,此刻後頸萎縮的腺體安安分分,沒有往常聞到殷南迦資訊素的躁動刺痛。
他如果分化成alpha的話,應該和殷南迦匹配度很高,陸白琛漫無目的的想著。
殷南迦放棄了跟陸白琛搭話,人就不喜歡說話他上趕著幹嘛,理解!尊重!祝福!
所以殷南迦拿出手機開始玩。
兩位女性長輩比想象中的還能聊,還好殷南迦出門前特意把手機充滿了電,現在電力充足。
陸白琛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本俄文小說,應該是陸奶奶平時喝下午茶看的,她年輕時在俄羅斯,以前還是蘇聯留過學。
陸奶奶和邵玲相攜過來時看到的就是,兩個少年人對坐著,一人靠在椅背上,雙手撐著低頭玩手機,一人放鬆的坐著單手拿著書看。兩人身後是鬱鬱蔥蔥盛放的蘭花,微風從南來,途徑殷南迦的髮梢至陸白琛的衣角。靜謐又美好。
陸奶奶眼中笑意更甚,拉著邵玲攙扶她的手輕拍,小聲說:“兩個孩子相處的很好啊,也挺有緣分的。”
邵玲眉心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笑著附和:“是啊。”
陸奶奶他們一走過來陸白琛就發現了,從書裡抬頭衝兩位長輩點頭打招呼:“奶奶,邵阿姨。”
殷南迦被他突然出聲嚇了小一跳,抬頭時眼裡的不爽還沒消散,但看見陸奶奶和邵姨下意識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同時手腕一轉把顯示遊戲介面的手機翻過去,藏住滿屏的鳥語花香。
“我說留在家裡吃頓便飯,你偏不願。”陸奶奶和邵玲嗔怪。
“這怎麼好打擾,原本就應該是我們來做東感謝阿琛和您的,明天海福樓您可一定要來!”邵玲笑吟吟的說:“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
殷南迦見機的起身告辭:“陸奶奶明天見。”
“好好好,明天見。”陸奶奶笑著跟殷南迦道別。
殷南迦看向陸白琛,頓了頓也道了一聲:“明天見。”
“嗯。”
陸奶奶坐到原來殷南迦坐的位置,等兩人走遠了看向又埋頭看書的孫子,似是隨意問起:“殷家這個孩子長得真好,是前段時間剛分化的吧?”
“嗯。”陸白琛手裡的書又翻過一頁,隨意的回答。
陸奶奶看了眼這個孫子心裡嘆了口氣。陸白琛的坐姿較剛才有些不同,剛才和殷南迦對坐時是一個鬆散隨意的姿態,現在卻微微坐直了些。可以看做在長輩面前收斂、恭敬些,卻也能看做是有些防備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