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為什麼這些人重複的是這一天的生活呢,這一天…有什麼特別呢?”
“陣法中一切皆有聯絡,既然這些人已經墮魔了,”若見微側身避過一個迎面而來的人,接著道,“這一天,應該正是他們墮魔的那一天。”
“墮魔應該有跡象吧,淮陰城中坐鎮的修者們難道沒有發現嗎?”杜衡說著忽然停了腳步,看向若見微。
“我們去城主府看看。”若見微道。
兩人避開其他人,悄悄潛入了城主府,府中今日似乎是有客人來訪,下人們正在忙碌張羅著晚宴。
淮陰城是座大城,城中有兩位修者坐鎮,只是這兩人今日的舉止頗為怪異。
待到晚上宴會開始時,他們先是走到府門口對著空氣拱了拱手,口中說著:“貴客來訪,有失遠迎。”然後又將那不存在的人迎入了府中。
府中的下人也像沒有察覺似的,向那空氣行禮,還頗為恭敬地將之請到了宴會上座。
城主府中進行著古怪的晚宴,下人們端上了山珍海味,舞女們在堂中翩翩起舞,下首的兩個修者舉起酒杯,向上座之人敬酒,可上座之上卻空無一人。
若見微與杜衡藏身在院中,看著堂內怪異的場景,沉聲道:“看來陣眼確實是這兩個修者。”
杜衡道:“兩個陣眼?那我們怎麼破除?”
若見微道:“這兩人看著實力不凡,我們一個一個來。”
待到子時將至,兩人依照先前的計劃,闖入了其中一個修者休息的房間,若見微拔劍向正在打坐的修者刺去。
那修者倏地睜眼,隨即一把劍擋在面前,若見微本就沒打算一擊即中,見狀立刻後退出了院子,那修者提劍追了出來。
“鐺”的一聲,若見微舉劍擋住了修者當頭一擊,他心下一凜,暗道不好,這修者的實力比他預料還強。
正當此時,數道符咒向那修者面門襲去,修者撤劍後退,若見微趁機落在了杜衡身邊,兩人對視一眼,杜衡點頭會意。
隨後修者一劍掠至兩人近前,兩人默契地向兩邊避開,若見微躍至修者右側,“照夜”劍氣橫掃,杜衡在修者左側同時甩出一行符咒,修者一時左支右絀,肩上受了劍氣,動作變緩。
兩人配合無間,幾十會合後那修者受了不少傷,漸漸落於下風。
杜衡雙手掐訣,幾道鎖鏈從地下伸出縛住了修者的雙腳,若見微一劍直向那人胸口而去,卻在劍鋒快接近之時,動作一滯。
一把刀直直穿透了他的腹部,若見微轉頭看去,正是另一位修者趕來了。
“見微!”杜衡大喊道,向他這裡跑來。那刀者一把將長刀抽出,帶出了幾道鮮紅的血絲,若見微咳出一口血,腳步踉蹌,險險用劍支住了倒下的身體。
杜衡紅著眼向那刀者撞去,被那長刀割傷了也毫無知覺似的,刀者向一邊歪去,他連忙扶住了若見微。
這時那先前的劍者也掙脫了束縛,揮劍向兩人而來,杜衡一手將若見微護在懷裡,另一隻手掐訣抵擋那人的攻擊。
刀者又攻了上來,兩人頓時兩面受敵,幾個回合之後,杜衡面上一狠,竟不顧自己安危,直直向一個方向衝去,意圖突圍。
“噗”一聲劍入肉|體的聲音,那劍者以為對方被制住,上前一看,卻見劍尖上插著一道符咒,而二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兩人破陣不成,陣法卻已經被徹底擾亂了,先前城中和平的假象被打破,尚且維持著人形的城中居民統統化為了魔物,在城中四處遊蕩著,尋找著破陣人的蹤跡。
杜衡從一道窗戶縫裡看著外面滿街的魔物,眼中一片沉重。
他輕輕關上窗戶,低頭檢視若見微的情況。若見微虛弱地躺在他的腿上,腹部的大洞雖然被包紮過了,卻還是不斷有鮮血從裡面冒出。
杜衡給若見微餵過了丹藥,可他還是發起了燒。杜衡用袖子輕輕擦著他頭上的冷汗,滿是自責地道:“對不起見微…都怪我…若不是我的催眠術法失了效…那刀者也不會提前醒來…”
若見微迷迷糊糊地伸手握住他的手,道:“不…不怪你…”畢竟他們也沒有料到那兩個修者的實力會這麼強,那個刀者更是掙脫了杜衡的催眠術法。
杜衡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心裡更痛了,都是他…是他太弱了,若不是這樣…見微也不會一而再地受傷。
若見微感受到他的顫抖,抬起手來摸上他的臉道:“別想太多了…我…我們休息一下…再…再去…破陣…”
杜衡紅著眼看著他,額頭貼上他的額頭:“好,好,見微你好好休息…”
他們又休息了一天一夜,期間街上尋找他們的魔物越來越多,杜衡帶著若見微換了好幾個地方。
若見微吃了丹藥,覺得恢復了不少,對杜衡道:“我們再去城主府一趟。”
“不行!”杜衡按住他道,“你還沒有恢復好,我們再等等…”
正在這時,一個魔物衝進了屋子,若見微揮劍將它斬斷,道:“時間不多了,這個陣法已經徹底混亂了,我們必須儘快破除剩下的陣眼,離開這裡。”
他朝杜衡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相信我,沒問題的。”
兩人又來到城主府,府內的魔物明顯比上次增多了,那兩個墮魔的修者也在府中巡邏著,似是在等待著破陣之人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