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這次倒是誠心回道:“司空道長是性情中人。”
“杜先生既與若見微是故友,不妨與在下也交個朋友?”司空闕朝杜衡伸出拳頭。
“道長既然誠心相交,我再拒絕倒顯得氣量狹小了。”杜衡也爽快應下,伸出拳頭與司空闕碰了碰。
有杜衡與若見微的經驗,次日眾人會合時皆有了新的發現。
新的陣眼一個正是那接親的花轎,一個則是…坐鎮晉陽城的恆山修者李雲。
“那修者也墮魔了麼?”沈言聽了後神色間一片凝重。
“正是,修者若是徹底魔化攻擊力會增強,我們先往那花轎處去。”若見微道。
“可是花轎是會動的…戌時三刻時,那花轎又會停在哪兒呢?”葉舒問。
“我記得…那位婦人曾說過,是城西的張家小姐嫁給了城東的王公子。”杜衡回憶道。
“這麼說應當在王府了?”若瑾推斷。
“且去王府看看。”司空闕拍了板,眾人皆往城東而去。
那花轎果然停在王府的一處院子裡,此時來參加喜宴的人已散的差不多了,王府仍是一片喜慶之色,房屋上皆掛著紅綢,門窗上貼著寓意幸福美滿、多子多福的剪紙,只是所有美好的祈願早已永遠停留在了這一天。
眾人躲在院子裡,戌時三刻一到,若見微眼神一凜抽劍就向那花轎劈去。只聽“轟”的一聲轎子炸開,上面紅色綢子的碎布炸了滿院,緊接著眾人便聽到了從王府中四處傳來的“嗖嗖”的聲音。
“小心,”杜衡沉聲道,“王府中魔化的人向我們攻來了。”
就見攻來的魔物身上還套著王府下人紅色的衣服,他們幾乎喪失了人形,四肢並用地朝幾人襲來。
幾人皆運起武器抵擋,杜衡也以術法相抗,霎時魔物被消滅了一大半,眾人剛要鬆一口氣,就見一個速度極快的魔物衝了過來。
“鐺”的一聲,若見微揮劍擋在眾人身前,那魔物的樣子也展現在眾人眼前。只見它身上仍穿著大紅色的喜服,勉強可以稱作頭的部位上還戴著金色的髮釵,動作間“叮叮噹噹”地響著,正是那出嫁的新娘。
只是它如今的動作早已沒有了女子的那份婉約端莊,兩手屈指成爪狠狠地擊在擋著它的劍身上,眾人皆被它的兇悍與身上衝天的魔氣一震。
“這魔物…怎的如此彪悍?”
“它身上為何有如此濃重的魔氣?”之前他們遇到的那幾波與它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她有‘怨氣’。”若見微擋住這新娘的狠厲一擊,回道。
司空闕與沈言一左一右夾攻那魔物,一邊問道:“‘怨氣’?”
“她雖然神魂被魔氣侵染,但死前必定有諸多的不甘,所以墮魔之後才會有如此重的‘怨氣’。”杜衡回答道。
“那要如何消解這巨大的怨氣?”沈言問。
若見微落於地上,道:“方法有二,一者,以佛門超度之法化消怨氣。”
現場沒一個佛門的,司空闕接住魔物一招,問:“另一種呢?”
“二者,”若見微握緊手中“照夜”,朝那魔物再度攻去,口中冷冷道,“除魔以鎮怨氣。”
但見若見微行動間腳下步法變換,同時手中劍勢瞬起,“照夜”劍意迸發,一招“攬月”式直向魔物而去,沈言與司空闕截住那魔物後路,它擋無可擋,避無可避,眨眼便在這劍光中灰飛煙滅。
小院之中再度恢復平靜,眾人看著滿地的狼藉,還有掉落在地上的金色髮釵,誰也沒有再開口。
第二日就是去找李雲了。
陣眼為人時總是有些特殊,何況是個坐鎮一城的修者,若不能及時殺了他,錯過時刻,會讓陣法有所變化。
眾人到城主府時,探查到李雲正在自己房內打坐。
“怎麼辦?偷襲嗎?”司空闕從院牆上下來,問道。爬別人家院牆這種事他活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幹,總覺得心裡怪怪的。
就見杜衡與若見微並排在院牆上觀察了許久,才一前一後從牆上翻了下來。
……為什麼你們兩個如此熟練啊?
“若是一擊未能得手就不好辦了,”若見微道,“我所練劍法並不適合偷襲。”
沈言及一群小輩都在牆外等著,聞言也道:“吾等劍法多為大開大合之勢,也不適合偷襲。”
司空闕又看向杜衡,杜衡也瞪眼看著他:“別看我,我啥都不會。”
“……”司空闕道,“我的‘泰器’可變化成暗器,或可一試。”
“既然如此,”若見微道,“我們先去拖住他,待到時間到了你再動手。”
李雲在房內打坐,忽然睜開雙眼,就見房門開啟,一人施施然邁進了房間:“李道長,我們又見面了。”
“……”李雲奇怪地道,“你是誰?”
“李道長當真不記得我了嗎,”杜衡語氣中滿是委屈,“你還欠我錢呢。”
躲在門外準備偷襲的司空闕聽了這話,差點笑出聲來。身邊的若見微瞟了他一眼,他趕緊把嘴捂住了。
天吶,天天聽這人不著邊際地胡扯,若見微是怎麼能忍住不笑的。
屋內,李雲面無表情地道:“我沒欠過別人的錢。”
“真的嗎?”杜衡向他走近,一雙鳳眼眯了起來,“那城主府外的閣樓是怎麼修好的?你哪來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