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堯眼中有著自滿與傲氣,他笑著說,“我知道你的情況應當和我差不多。”
他竟是沒有藏著掖著。
直接挑明。
“藺總,我在國外聽說,你迅猛掌握藺家,便曉得,你我情況一致。”
丁文堯討好道:“這輩子,你掌握先機……”
他眼中閃爍惡意。
“那麼,上輩子的仇人,你應當是不會放過吧?”
“如藺楚熙,你早早讓他滾蛋——”
藺聞惜面無表情。
他的呼吸平穩,冷靜至極。
前世,關於冬霽的真實年齡秘密,知道真相的無非是藺聞惜身邊可信的心腹等,以及,藺楚熙。
政府官方部門是否介入,又是否將秘密外傳……這不在藺聞惜能掌控的範圍內。後來,他攀到高峰,利用權勢,將知情人一一封口,要求他們謹言慎行,絕不可以對外透露與冬霽有關的事。
京市上流圈子裡,知道冬霽死亡後年齡秘密的並不多。
他連丁文摯都沒告訴。
彼時,丁文摯順利繼承丁家,丁文堯灰溜溜離開國內,落水狗般狼狽。藺聞惜從沒將他放進眼裡。
他知道冬霽“年齡真相”的可能性不高。
眼下,丁文堯說的話更是驗證他的想法。
丁文堯以為,藺聞惜是恨冬霽的。
他找來冬霽的相關物件,以作投誠。
“藺總,”丁文堯提起冬霽,帶著深深的不屑,又帶著成年人的覬覦,藺聞惜緊盯著他的神情,內心煩躁,幾乎想要像藺楚熙那樣沒素質,伸手揍人,他忍住了,繼續聽,“冬霽現在不過是個靠藺楚熙包養的漂亮男人——”
他瞳孔放大,說起冬霽的美麗,依舊垂涎。
“正是最好動手之際。”
藺聞惜按捺憤怒。
他挑了下嘴唇,生疏冷淡道:“藺楚熙尚不成氣候,冬霽又有什麼值得我放在眼裡的?”
丁文堯:“那怎麼能一樣?!”
他一定不知道冬霽的年齡秘密。
倘若知道,他絕對會藉機生事。
丁文堯瞪著眼,他說:“冬霽長得——”
他嚥下後面覬覦、黏膩、噁心的話。
看到藺聞惜無動於衷的那張臉時,他尷尬一笑,道:“呵呵,想要掌握先機,把未來敵人自幼苗時期掐死,才能無後顧之憂。”
丁文堯道:“我是誠心誠意帶著您的死敵資訊來找你的。”
撇去資料,硬盤裡有他近期找偵探跟蹤冬霽得來的影片、圖片,公寓鑰匙是他趁機不備,找人打磨了一把一樣的,可以隨時進入冬霽住所。
……
藺聞惜強忍胸口燃燒的怒火。
他本可以冷臉以對,讓丁文堯滾出去。
但他必須要打探訊息。
他需要知道,擁有前世記憶的丁文堯對冬霽瞭解多少,想對冬霽做什麼。
果然。
一通喋喋不休的合作同盟提議後,丁文堯暴露真實目的,他想要一箭雙鵰:他要繼承丁家,還要冬霽。
藺聞惜冷笑。
他慢條斯理,語氣困惑,問他:“你既然知道我瞭解先機,那總該知道,我和你哥哥相森*晚*整*理處得很是愉快吧。”
“有過經驗,選你哥哥,不是更好嗎?”
藺聞惜君子端方的臉上,寒意深深,他懶洋洋地咧出牙齒雪白的笑容。
丁文堯顯然做好準備。
他咧出豺狼般的狡黠神情:“喔,他現在自顧不暇。”
丁文堯說得輕鬆惡毒。
“我讓他媽出了點小問題。”
藺聞惜定住。
他喉頭湧動著驚跳的嘔意。
聳壑凌霄、高不可攀的藺聞惜,重活一世,無疑有著居高臨下的傲氣。
企圖攀高結貴的丁文堯必須給出更多籌碼。
藺聞惜全程保持著冷淡,漠然無情,這正是他想給丁文堯看的模樣。
丁文堯越說越多:“他媽正病著呢,丁文摯顧不上生意。”
“現在我才是丁家最合適的繼承人。”
藺聞惜聽著他小人得志般的笑聲。
他想,藺楚熙雖是爛人,可他不似丁文堯,賤得出格。
媽的。
有對比,才有高低。
藺楚熙比丁文堯強多了。
好歹,他沒動過心思對他媽下手——印象裡,藺楚熙被父親領回家時,雖桀驁不馴,可對他媽倒也算恭敬客氣。
藺聞惜厭惡地看丁文堯。
說到興致大發的丁文堯壓根沒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
他道:“我和你合作,不需要太多利益,上輩子丁文摯要了三成吧?”丁家勢弱,合作時,自然退讓許多。
丁文堯眼睛放光。
他摩拳擦掌:“我只要兩成即可。”
“另一成利益,換成冬霽。”
“藺楚熙護他護得要死,還揍了我一次,媽的,”丁文堯罵道,“冬霽那狐媚子,能和藺楚熙在一起,名聲都不知道爛到哪去,居然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一成利益,換他。”
他雙眼裡湧動著對漂亮男人的渴待貪慕。
藺聞惜笑了兩聲。
丁文堯本以為這是同意合作的表態。他正要興奮,下一刻,藺聞惜譏誚刻薄地挑動唇角,眼神陰鬱,淬著冷冰冰的狠意。
“你想得倒是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