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劍光離他們越來越近之時,不少人都害怕的閉上了眼睛,在一片黑色的濃霧裡,劍光照亮了每一張臉上的恐懼。
“嗤——”
影暝見此控制不住的發出了一陣大笑,“言晰啊言晰,你還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嘴上說著什麼要除魔衛道,守護天下蒼生,卻轉眼間就又要自己親自動手解決這十幾個普通人。”
他當真是恨透了言晰,無論是千年前還是現在,言晰都像是一個狗皮膏藥一樣死死的纏著他,根本不給他半點活下去的可能。
可憑什麼呢?!
就因為那些人類是媽生爹養的,而他們是由世間的怨念所化嗎?
可他也想要當一個人!想要正大光明的走在陽光下!
而不是一輩子都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裡面,依靠著下水道里的惡臭來掩蓋自己身上的味道。
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沒有身體啊!
他就是一團扭曲的,連個正常的形態都沒有的鬼影子而已。
他只有不停的吃人,吞噬新鮮的肉/體,嚥下滾燙的血液,用普通人類的身體作為他進補的營養,一點一點變得強大,到最後完全幻化成人形。
明明之前他都要成功了,可最後卻被言晰給毀於一旦,讓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沉睡了近千年才終於醒過來。
可他的本體卻還是被封印在那樣狹窄的一個小盒子裡,他只能撬開那麼一點點的縫隙,幻化出一縷分/身,去尋找能夠活下來的機會。
可他明明都那樣的小心謹慎了,卻還是被言晰給抓住了尾巴,甚至逼得他的分/身不得不自爆,導致本就沒有完全恢復的身體越發的雪上加霜。
這幾年,他一直縮在盒子裡面,連半點氣息都不敢露出去,躲躲藏藏的,連那下水道里面的老鼠都不如。
也就是現如今華國的科技發展越來越進步,空氣質量下降,空氣裡的靈氣越發的稀少了,困了他千年之久的封印才終於有所鬆動。
可若想要就這樣出來,他還是沒有辦法辦到。
但對於言晰的恨意實在是太強烈了,影暝等不了一點,而且他也有自信,之前只不過是一縷分/身,連他本體實力的十分之一都沒有,只要他本體出來了,他就一定可以消滅掉言晰這個心腹大患。
邪祟生來便是沒有人類的感情的,他們涼薄,自私,冷漠至極。
所以,影暝能夠儘快的破開封印,早早的恢復自由,他直接陪伴了自己上千年的小弟們全部都給吞噬了,只留下了那麼一兩隻為他打探訊息的。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這一次一定要將言晰給斬殺在這裡。
不成功,便成仁!
只不過,言晰還帶了不少的幫手過來,如果可以離間一下他們的話,自己的壓力應當也會少上很多。
影暝用上了功力,讓自己的聲音傳播的更遠更清晰,“你們都看到了吧,這就是你們所追尋的人嗎?他可是可以面不改色的,直接揮劍要殺了這十幾個普通人的。”
他說話的聲音帶著一股飄渺的感覺,彷彿是從遠古傳來一樣,卻又時刻迴盪在眾人的耳畔,就像是有人貼著耳朵在私語。
“你們的老祖宗,言晰,最會做取捨了,現在為了保護更多的人,可以毫不留情的殺了這幾個普通人,到時候你們的利益和更多人的利益衝突的時候,他也絕對會不留任何情面的殺了你們!”
“跟我來吧,我可以給你們更大的力量,讓你們跟我一樣的獲得永生,做人才短短几十年,你們不想成百上千年的活下去嗎?”
“我呸!”楊瀅狠狠的啐了一口,小嘴像抹了毒一樣,罵起架來完全讓人招架不住,“閉上你那張臭嘴吧,長得像個奇行種,身上的騷臭味,我隔著二里地都能夠聞到了,你還在這大言不慚!”
“還跟你一樣的擁有長壽,擁有怎樣的長壽啊?見不得光,見不得人,比那下水道里面的臭老鼠還要噁心嗎?”
“嘖嘖嘖,你少在那噁心人了,”楊瀅控制不住的發出了一聲感慨,“我師伯做什麼事情,根本輪不到你在這裡逼逼叨叨,明明人是你抓的,想要吃掉他們的也是你,到頭來卻還倒打一耙,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哦,我差點忘了,”說完這話,楊瀅有些懊惱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腦門,“你這種黑心肝的玩意兒,根本就沒有臉!”
“你……”影暝那漆黑一片的臉上竟然透露出幾分鐵青之色,眼神當中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抹陰翳。
漫天的濃霧裡,他那雙同齡般的眼睛裡面全然都是狠戾,就在他想要動手將不知天高地厚的楊瀅祭刀的時候,一道極其危險的氣息,卻直直的衝著影暝的命門而來。
“什麼東西?!”
他驚呼了一聲,下意識的調動起周身全部的力量去阻擋躲閃。
邪祟構造和人類不太相同,人類受到任何的傷害,都有可能會直接要了他們的命,但邪祟不一樣,他們是由世間萬千惡念組成,如同一團黑色的影子一樣,可以隨意的變換大小形狀。
就算用劍把他的身體砍成十幾個碎片,他也依舊不會就此死去,只不過是實力被削弱了而已。
但每一隻邪祟的身上都有一處命門,只要是命門被毀,那麼邪祟也就會隨之而煙消雲散了。
影暝破除封印出來以後,將自己的命門藏了又藏,言晰怎麼會這麼快就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