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晰後退了一步,遠離了沈鶴揚,他掃視著對方,說話的語氣中盡是疏離,“找我做什麼?”
沈鶴揚扭過頭衝沈傲使了個眼色,他立馬心領神會的跪了下來。
“咚——”的一聲巨響,沈傲膝蓋就那麼直挺挺的砸在了地上,言晰長時間沒回來,門口的地面上積了挺多灰,沈傲這麼一跪,頓時空氣中瀰漫上了不少的塵埃。
處在塵埃正中央的沈傲被嗆到,不受控制的咳嗽了起來,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掙扎著說著,早已經準備好的臺詞,“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佔了你的身份,你要打要罵都衝我來,我都認了。”
咳嗽的聲音漸漸停歇,沈傲又開始給言晰磕頭,“對不起你的人是我,再如和爸媽和哥哥都是和你血脈相關的親人,現在公司堅持不下去了,求求你高抬貴手和孫……”
“呵,”言晰一聲嗤笑打斷了沈傲的絮絮叨叨,“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讓開,我需要回家。”
他真的是被沈鶴揚和舒畫這對夫妻的無恥行為給氣到了。
沈傲有錯嗎?自然是有的。
可他之所以會如此行事,究其原因還是在於沈鶴揚和舒畫以及沈規,如果不是有著他們三人在背後撐腰,如果不是他們也瞧不上原主,沈傲會有那個膽子對他們的親生兒子下手嗎?
沈傲說白了,也就是這一家三口養著的一個用來解悶的寵物一樣,從來都沒有沾染過公司的任何,事到如今要破產了,卻又把沈傲推出來擋槍。
“沈先生,舒女士,”言晰眯了眯眼睛,“你們就難道沒有什麼想說的?”
“我……是我對不起你,”沈鶴揚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血色,嘴唇顫抖著說道,“就當我求你……”
“我不是說這個,”言晰眉眼下沉,“沈傲就這樣跪在地上,你們沒有什麼要對他說的嗎?”
“這個……小傲……”沈鶴揚頓時被問住了,他結巴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言晰笑了笑,“既然沒有,那就算了,我也沒空在這裡和你們上演一出認親的戲碼。”
他繞過沈家人,打開了屋子的門,隨即他轉過身來,沈家四口頓時臉上一喜,還以為這件事情能有轉機的時候,言晰突然冷冷的開口道,“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們。”
“我挺討厭糾纏不休的,別逼我動手。”
頓時,沈家一家四口的心都高高的提了起來。
“知道了。”沈鶴揚將沈傲從地上拉起,攙扶著舒畫,轉身一步一步的走下了臺階。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終於明白,無論有沒有血緣關係,感情都是雙向的。
當初他們沒有對言晰有一個好臉色,如今自然是怎麼求也無法求得對方的幫忙。
“怎麼辦……”舒畫當真是快要哭出聲來了。
求不到言晰,他們只能向法院申請破產。
沈鶴揚垂頭喪氣,一瞬間彷彿蒼老了十幾歲,“只能破產清算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可以先想些辦法挪點錢出來,最起碼能夠保障我們的生活。”
回到屋子裡的言晰折了一個小紙人,隨後又給紙人貼了個隱身符,對著小紙人施了個法術,“去。”
於是,和小紙人共享視野的言晰就聽到了沈鶴揚所說的話。
破產清算之前進行資產轉移,那可是違法犯罪的行為。
言晰指尖輕輕敲擊在桌子上面,眉眼中染上了一抹清淺的笑,既然沈鶴揚自己找死,那就送他去牢裡面和莫勝男以及言海洋做伴吧。
沒過幾天,學校開學,言晰又回到了校園裡,他如往常一樣按部就班的上課,每隔幾天再去檢查一下小紙人那邊探查到的情況。
於是,沈鶴揚和沈規自以為的秘密轉移資產的行為全部都被言晰給看進了眼裡。
到了三月下旬的時候,公司再也維持不下去,沈鶴揚向法院提起了破產清算,整個公司被查封,沈家人也全部都從他們居住的那個大別墅裡面搬了出來。
但他們卻並沒有落魄,而是住在了市中心的一個高檔公寓裡面,因為在提交破產之前,沈鶴揚透過種種手段,把資產轉移到了一個親戚的名下,讓那個親戚幫忙買下了這套公寓。
買完房子以後他們還剩下不少錢,只要不像以前那樣極其奢靡的過活,這些錢也足夠他們生活了。
見此情景,言晰持著良好公民的準則,給有關部門打去了舉報電話,“我要舉報沈氏集團的沈鶴揚和沈規轉移資產逃避債務,證據我已經發到了你們的工作郵箱。”
沈家一家四口才剛剛搬到公寓裡面,都還沒有好好歇歇腳呢,就被警察給找上了門。
破產清算的時間有些久,等到所有的資產都被清算完畢,沈家名下的住宅也都被法院拍賣了以後,沈鶴揚和沈規轉移資產的案子也一併開庭了。
言晰提供的證據十分齊全,沈鶴揚和沈規這兩個公司的負責人根本無從抵賴,最後因為妨礙清算罪,沈鶴揚被判處有期徒刑五年,沈規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當法官宣判的時候,沈鶴揚和沈規兩個人彷彿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樣,幾乎栽倒在地上。
兩個人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只不過是想要為自己的將來提供一些保障而已,怎麼就落到了牢獄之災的下場?
冥冥之中,沈鶴揚扭過了頭,卻猝不及防的對上了一雙無比熟悉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