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不是說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嗎?
呂松想不明白,郭家父子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全部都是依靠他們家,怎麼就能做出這種惡毒的事情來呢?
手指無意識的摩擦著那張薄薄的紙,卻突然,呂松心臟猛然一跳,駭得整個人僵硬成石頭,連呼吸都快忘記了。
言晰說過,這穿心煞是十幾年前就已經佈下的,慢慢的等著大樹長出樹根,穿透棺材,他們一家就會悄無聲息的死去,所有的財富都轉移到那佈陣之人的身上。
也就是說……在郭守陽還在唸書,郭展華剛被調到市場部的時候,就已經佈下了這一場針對他們家的死生大局。
而在這接下來的十幾年的光陰中,這父子兩人一直都是在演戲!
一演就是十幾年啊,多麼可怕的定力,多麼歹毒的心思……
呂松只覺得頭皮發麻,下意識的就想要掏出手機給言晰打電話,手機螢幕亮起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現在時間太晚了。
“罷了,這麼晚就不打擾言大師了,明天早上再說吧。”呂松想了想,還是放下了手機。
因為一起住了半個月,呂松知道言晰平時都是早睡早起的,呂松特意定了個七點的鬧鐘,醒來後來不及洗臉刷牙,就直接撥通了電話。
言晰剛剛晨跑回來,“呂總?”
“言大師啊,是這樣的……”呂松把自己昨天調查到的郭家父子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應該就是他們弄的那個什麼穿心煞,如今郭家父子都在住院,我作為領導和親戚,按理來說應該是去探望一下的。”
“你說……我要不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去試探試探?”
言晰略一思索,輕聲開口,“都可以,這是你的家事,你想怎麼處理都行。”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言晰既然已經解決了穿心煞,那麼這段因果也就已了,至於郭家父子二人和呂家的矛盾,言晰是不太想參與進去的。
“好,我明白了,謝謝言大師。”呂松思來想去,終究還是決定去醫院看一看郭家父子,他想要弄明白,究竟是他們家曾經無意識傷害了郭家人,還是說這父子倆就是純粹的壞。
呂松讓助理買了些華而不實的禮品,提著去了醫院的住院部。
郭家也算是比較有錢的,所以住的病房,郭守陽還在昏迷中沒有醒,呂松就去了郭展華那裡。
“郭叔,”呂松一臉惋惜的推開了病房的門,嗓音沉痛,彷彿是自己的父親重病住院了一樣,“沒想到你病成了這樣,我現在才得知訊息,做晚輩的真是不應該。”
上一次呂松見到郭展華的時候,他穿著休閒,一身儒雅,全身上下充斥著書卷的氣息。
此刻的他躺在病床上,面頰凹陷,頭髮脫落了許多,剩下的也都是斑駁不堪,那雙歷盡了滄桑的眼睛變得無比渾濁,整個人有氣無力的。
不過短短大半個月,他好像蒼老了幾十歲。
看到呂松面容的一瞬間,郭展華似乎被嚇懵了,他哆哆嗦嗦的伸出骨瘦如柴的右手,“你……你……你沒死?!”
半個月前,呂松突然把公司裡的事情交給了經理人,說是要帶著老二老三全家一塊出國旅遊。
郭展華一聽就知道這話完全是編的,呂梧還在另外一家網際網路公司上班,能不能請得了假還不好說,呂家那幾個小輩都還要補課的,尤其是呂梧的大兒子,開學要上高三了,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可能跑去旅遊。
而且按照他對於呂松的瞭解,呂松是一個事業心很強的人,最近公司裡的事情很多,他怎麼會如此匆忙的把公司裡的事全部都交給一個經理人來打理呢?
因此,剛剛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郭展華和郭守陽父子倆無比的高興。
當年指導他們在呂家祖墳上種下兩棵松樹的大師曾經跟他們說過,兩棵樹長成差不多要十來年的時間,算一算的話,似乎就是最近了。
郭展華猜測,應該是呂家全家的身體都出現了狀況,這才導致他們沒有辦法正常的工作上學。
公司裡面當年跟著呂家父母創業的,基本上都已經退下來了,呂松和呂詩慧兄妹兩個又完全不管公司的事,只要呂家人死絕,根據那陣法的影響力,呂家的公司輕而易舉就可以被他們父子倆把握到手中。
郭展華激動的當天晚上就和兒子郭守陽喝了個盡興,似乎已經看到了大權在握的未來。
可他們只高興了沒兩天,自己家卻接二連三的出了事。
郭展華的尿毒症很嚴重,為了防止再繼續刺激他,他的妻子吳芳隱瞞下了兒子,兒媳婦和孫子出事的事情,告訴他兒子郭守陽之所以沒有辦法來醫院看他,是因為公司太忙了。
所以郭展華一直以為呂家人早已經死絕,自己的兒子接手了公司,一想到自己家已經掌握了這麼大的一筆財富,郭展華就覺得自己的病都不是什麼問題了,他一直在積極的做治療,等待找到合適的腎源以後做換腎手術。
可哪曾想,呂松竟然會突然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他面前。
太過於震驚,讓郭展華脫口而出了呂松怎麼還沒死的話。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呂松心中確定,在他們家祖墳處布了穿心煞的人,就是郭展華!
就是這個白眼狼,想要害死他們全家!
呂松怒視著床上瘦弱不堪的郭展華,眼底燃燒的怒火,恨不得將其燒死,“郭展華,我父母待你不薄,你怎麼能這樣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