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趙大娘如何的用力,趙子辰脖子上的手指印都無法被擦除,甚至顏色還越發的深了起來。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趙子辰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讓他的呼吸變得格外的困難,他拼了命的張大嘴巴,試圖多吸一點氣體進去,可似乎根本就沒有用。
對於死亡的恐懼終於戰勝了那顆叛逆的心,趙子辰鼻涕眼淚淌了滿臉,如果不是因為現在他的身體被鬼嬰壓著無法動彈,恐怕他立馬就能跪在地上給言晰磕幾個頭。
“你救救我,我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言晰拖長了語調笑道,“世間萬物,因果迴圈,我並不能貿然插手。”
看著他笑,趙子辰卻只覺得冷,一股滲入骨髓的冷,他滿臉的絕望,驚駭的聲音都變了,“那……那怎麼辦……?”
“解鈴還須繫鈴人,”言晰攤了攤手,表示愛莫能助,“你想保命,找我可不行,得去問黃可欣願不願意饒你一命。”
鬼嬰的力量其實並沒有那麼大,被親生父親用那種噁心的手法弄死的時候,它因為極度的怨恨而凝結成了鬼,那如果想要殺人,還是沒有辦法做到的,所以他只能趴在趙子辰的背上,利用鬼氣一日一日的蠶食他的身體,讓他逐漸變得衰弱,到最後死去。
但這是一個十分漫長的過程。
方才是言晰術法的加持,才讓鬼嬰有了泰山壓頂的力量,如今術法結束,鬼嬰周身的黑氣驟然縮減了很多,它看了看自己沒辦法繼續在趙子辰脖子上留下印記的小手,有些委屈。
言晰輕輕一笑,“別急。”
趙子辰確實做了錯事,也該受到懲罰,可如果鬼嬰就此殺了他,也勢必會背上業障,親子殺父,情節惡劣,轉世之後的路定不好走。
言晰封住了周圍幾人的無感,詢問鬼嬰,“如果你媽媽願意放過他,再從他身上拿點東西當做懲罰的話,你就乖乖去轉世投胎,好不好?”
鬼嬰小腦袋一撇,似乎在思考,言晰也沒有催它,過了一會兒後,鬼嬰點了點頭,有些好奇言晰要拿走趙子辰身上的什麼東西。
言晰笑而不語,暫時保密。
“去找黃可欣,現在就去!”鬼嬰的力量減小,趙子辰終於能夠站直身體,他迫不及待的就要往外跑。
“你先等一下,”趙大爺滿臉幽仇的拉住了他,“聽聽小言怎麼說的。”
言晰拿了一張天罡破煞符給趙大爺,“你們找到黃可欣,祈求她的原諒後,由她把張符紙貼在趙子辰的後脖頸處,就可以驅散鬼嬰,救他一命。”
趙子辰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接符紙,言晰手腕一晃,避開了他,“我先把話說好,這張符只有黃可欣親自貼到你後脖頸處才有效,如果你自己動手,不出片刻,你就可以去黃泉報道。”
趙子辰訕訕地縮回手臂,不敢再有任何的小心思,“我知道了。”
趙大爺收好符紙,準備第二天一早就帶著趙子辰去找黃可欣,送言晰和池藝出門的時候,這個一直樂呵呵笑著的人眉眼間多了幾分疲憊,甚至連身體都好似蒼老了一些,“小言啊,讓你看笑話了。”
言晰輕輕搖了搖頭,將兩枚祛病護身符拿給趙大爺,“注意身體。”
——
“這可真是開了眼了,”池藝晃著腦袋,只覺得頭皮發麻,“我之前一直覺得自己身體不好被拘在家裡是失去了自由,現在想想才明白,這在保我的命呢。”
那趙子辰長的人模狗樣的,結果竟是這樣一個壞種,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言晰點頭,“所以,何時何地都要擦亮眼睛。”
將池藝送到小區門口,給她打了輛車,言晰走路回了家。
透過池藝拿來的頭髮和指甲,言晰可以追蹤到給池藝和池嘉換了命的邪修,像這種收了錢財就不擇手段的修士,還是廢了的畢竟好。
只不過對方似乎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言晰擺下的追蹤陣法向西而去,卻在一處大型的地標建築內消失不見了蹤影。
“倒是有幾分本事。”言晰眼睛微眯,來了興致,這人可比半吊子的劉老頭厲害多了。
雖然沒有辦法探查到對方的具體位置,但樹過留影,雁過留痕,那人給池嘉逆天改命,勢必會沾染上池嘉的因果。
池大伯和池大伯母乃池嘉身生父母,利用他們的毛髮和指甲擺陣,就算沒有辦法重創的那個人,也可以讓他吃點小苦頭。
西邊一處修剪得格外古典雅緻的別墅內,一名年輕人驟然大喊了一聲,“師父!”
前段時間他師父曾經布的一個改命陣法被破,遭到反噬,身受重傷,如今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可怎麼又無緣無故吐血了?
一穿著唐裝的中年男人單手扶著沙發,從桌上抽了幾張紙巾把嘴角溢散的血擦乾淨,微眯著的眼眸睜開,從裡面迸發出凌厲的光芒來。
他這是被人給盯上了啊。
破了他的陣法,還又對他下手,究竟是誰敢這麼膽大妄為?
“去給我查,查到了以後帶到我這兒來,”中年男人眉眼狠戾,帶著股不死不罷休的語氣,“既然他這麼不知死活,那我就讓他有來無回!”
第025章 第 25 章
江城南站, 拖著行李的人來來往往,行色匆匆,言晰站在入口處, 等待著呂梧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