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媛意當初害人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殺人犯法呢?
哦,對了,那個時候的吳媛意,才四歲,確實不犯法。
她甚至連半點的懲罰都沒有受到,她依舊是深受父母疼愛的女兒,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幸福快樂的長大,可以參加高考,可以上大學,可以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可是另外一個小姑娘,卻永遠停留在了四歲的童年。
而吳媛意這個人,骨子裡就是個壞種,長大了的她非但沒有改好,手段反而更加慘烈。
她霸凌了那麼多的人,做了那麼多壞事,卻還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和朋友在酒吧裡面喝酒蹦迪。
憑什麼呢?!這公平嗎?!
周畦心頭恨意難消,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心頭翻湧的怒意和戾氣讓他抓著手裡的匕首狠狠的在吳媛意的臉上劃下了一刀。
“啊——!”
疼,徹骨的疼……
吳媛意驚恐萬分的瞪大了雙眼,拼命的叫喊,人臉上的神經血管很多,傷口處的痛意順著神經密密麻麻的爬上了頭皮,疼的吳媛意渾身顫慄。
“怎麼也不等等我?”
在吳媛意痛苦的哀嚎聲中,一道清麗的女聲響起。
“莊!可!顏!”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被吳媛意咬碎在唇齒間,“我就知道是你,你個賤人,你敢害我!”
“嘖,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了,還是改不掉你嘴臭的毛病。”莊可顏從周畦手裡接過刀子,接一刀捅在了吳媛意的肚子上。
鮮紅的血色很快湧了出來,吳媛意疼的五官扭曲,想罵人也已經沒有力氣。
而且她此時也不敢再繼續刺激莊可顏,只能化作滴滴的哀求,“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
“我求求你了……”
“你求我?”莊可顏滿臉嘲諷,“我當初求你求的少嗎?你放過我了嗎?”
莊可顏家境貧寒,因為她是個女孩,自小就被爸爸媽媽扔給了鄉下的奶奶,弟弟卻被父母帶進了城裡。
她高三這年奶奶去世了,父母才不得不把她接了回來,讓她轉進了江城外國語學校讀書,父母說的最多的,就是讓她少花錢,少惹事。
所以即便在學校裡被欺負,她也一直忍著,只想著高考完上了大學就好了。
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她也拒絕了那個男生的告白,可偏偏吳媛意不願意放過她。
裸/照的事情出來後,男朋友並沒有放棄她,反而始終陪在她的身邊,細心安慰著她,可她的親生父母卻覺得她浪/蕩,甚至說出了為什麼不欺負別人,只欺負她這種話。
莊可顏為自己的內心足夠強大,可以強大到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但和她相依為命的男友卻遭到了旁人無情的嘲笑,嘲笑他撿別人不要的破鞋。
別的事情莊可顏都可以忍,但唯獨這件事情她忍不了了。
她想要發洩,她想要報復,她要親手了結吳媛意這個罪魁禍首。
所以,在周畦找上她的第一時間,她沒有任何猶豫的就答應了。
莊可顏沒有詢問周畦和吳媛意究竟有什麼仇怨,她只知道,周畦可以幫助她報仇就足夠了。
看著吳媛意疼的不斷抽泣的模樣,莊可顏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快意,她猛地一把拔出刀子,吳媛意口處血流的更加洶湧。
“瞧瞧,你也有這樣一天呢?”莊可顏語氣變得緩慢,眼底醞釀出激動之色,甚至連身體都因為太過於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她臉上帶著一抹陰測測的笑,讓吳媛意心中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有預感,她今天晚上恐怕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吳媛意大張著嘴巴,胸膛劇烈的起伏,從喉嚨裡發出一連串近乎野獸般的低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別殺我……”
“我當然不會殺你,”莊可顏輕輕應了一句,“殺了你,我還要坐牢呢,沒必要為了你這個爛人連累我自己。”
莊可顏把刀還給周畦,“我去外面等你。”
今天的雨下的格外的大,朦朧的雨幕幾乎遮蓋了所有的視線,莊可顏用雨衣遮住腦袋,隱沒進了濃濃的夜色裡。
冰冷的刀刃貼上吳媛意的脖子,刺的她面板生疼,留了很多的血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我真的不認識你,你為什麼要殺我?我給你錢,你現在幫我叫救護車好不好?”
“看來你是真的全忘了啊。”周畦心裡只剩下了綿綿不絕的怨恨,他揹負著當年的事情過了14年,始終生活在痛苦當中,可吳媛意這個始作俑者,竟然忘得一乾二淨!
“不過沒關係,”周畦毫不留情的一刀劃過吳媛意的脖子,動脈被割斷鮮血噴湧而出,飛濺在周畦的雨衣上,他全然當做沒看到,只是湊近吳媛意的耳朵,輕聲說道,“我會讓你想起來的。”
他用戴著手套的雙手輕輕撫摸上了吳媛意的腦袋,帶著她轉了半圈,“你難道不覺得,這個地方很熟嗎?”
這裡已經被廢棄了,到處都是垃圾雜草,門窗也全部破損,就連圍牆都倒了一大片,但在多年之前,這裡一家十分熱鬧的幼兒園。
塵封了十四年的記憶猛然間湧上腦海,吳媛意瞪大了眼睛,“是……荷荷……”
她喉嚨中發出幾個不成語調的音節,卻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