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

他有云訣的龍鱗，有十幾片！其他雲訣用過的東西，有云訣氣味的，他可以去水月宮找，能找出來很多！

蘭溪對那裡也熟悉，一千多年前，他在那裡留過，有很多他與雲訣共同去過的地方、用過的東西！

年輕鳳凰臉上帶著喜悅，隨手將封鎖住整個鳳族的封印開啟一道小口，化成一道淺色金光離開鳳族去到水月宮。

鳳族萬物復甦，留在水月宮安養的樹神也甦醒了，是一位面容十分柔和漂亮的姑娘，也是雲訣的師父。

宣靈這次比上次等更久，上次宮主消失了一百年，而這一次直接過去一千年，一千年，足夠好幾輩人的一生了，整個水月宮惶惶不安，心急如焚。

顯然，雲訣對於他們是非常重要的，他們都不能沒有宮主。

見到蘭溪時，以宣靈為首的水月宮中眾人不安減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喜悅，彷彿見到了蘭溪，就等於他們宮主一定還好好的。

他們什麼都沒有問，只是臉上灑出笑容，向蘭溪行禮：“拜見鳳凰殿下。”

蘭溪也什麼真相都沒告訴他們，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宮主已經不在了，只顧著找雲訣用過、碰過的物品，想將他們全部都收集起來。

彷彿收集到的氣味越多，就能越容易凝聚出白龍的元神一樣。

到最後，水月宮幾乎都快被他搜刮空了。

水月宮中的宮人們不理解，卻也全部都不質疑，歡喜的笑著目送蘭溪離開。

不能在水月宮，會被知道他們的宮主已經消失了。

也不能在鳳族，因為那裡，氣候太炎熱，不利於給白龍凝聚元神。

鳳凰真火岩漿谷裡沒有云訣的元神，便是消散後到了三界六道之中，蘭溪堅定著意念一定要找到。

到最後，蘭溪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地方，就是一千多年前，他們最後在人間住過的那座院子。

當年的兩隻小妖已經長成精壯的成年大妖，其中藥妖一隻醉心研究藥術，花妖成了花妖族現今的族長，而那座院子，一千多年過去，兩隻妖經常前來，還跟嶄新的一樣。

當年他去找過的那名黑衣少年，墨少言，如今還活著，自己開立了門派，依舊修仙界四處都是他的傳說。

姬應容，也活著。蘭溪一入人間鋪天蓋地墨少言的傳說，沒遇見墨少言，遇見了姬應容。

蘭溪本不欲與他說話。

姬應容先朝蘭溪問道：“……他呢？”

蘭溪道：“他消失了。我這次出來，便是要重聚他的元神。”

姬應容點了下頭，飄動著白紗下的臉上，似乎黯然神傷。

道：“我知道了。”

說完，從他身旁，握劍提步離去。

蘭溪試了各種辦法，查閱了很多書，失敗了一次又一次，用了很多年。

蘭溪不記得年月，只知道月升日落，在用了三十萬個日落後，終於在神燈中凝聚出半截手指般大的一團冰藍色元神。

蘭溪高興極了，那團元神已經有了神智，看到他高興，似乎也高興地動了動，隔著神燈朝蘭溪的方向貼過來。

蘭溪將他從神燈中取出來，捧在手心裡，激動地雙手顫抖不已，兩行淚滑下來。

元神由半指大到有一個拳頭那麼大，再到正常成人該有的元神大小，再到元神凝聚出肉/身，又過了將近三十萬個日落。

蘭溪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一小條雪白色龍，開心極了，將小龍捧起在手心。

小龍蜷縮盤繞起來只佔蘭溪半個手心那麼大，比蘭溪的手指還纖細。身體冰冰涼涼的，舌頭卻是溫軟的，會去舔蘭溪的手。那一雙如藍寶石般的冰藍色眸子，漂亮極了。

剛塑形的小龍還不會說話，也沒辦法變成人，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長大。

不過，蘭溪都不在乎。

只要活過來就好了，蘭溪可以慢慢將他養大。

又過去了無數個日月。

蘭溪帶著小龍走去了許多地方，整個人間被他走了一遍又一遍，將小龍放進自己衣袖中、爬在肩上、捧在手心裡捧著，還給雲訣買了好幾個用來裝他的漂亮小籃子，裡面鋪著柔軟的棉花和絲綢。

也帶著小龍去吃了許多人間美味。像最開始那樣，蘭溪先吃，吃到什麼好吃的，就分享給他。

小龍長大了一些，盤踞起來有他整隻手掌那麼大了，可以開口說話了。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小龍長大到有他手臂那麼粗，可以使出來一點法力。

不過，比起雲訣最初的時候，還是相差了太遠太遠。

蘭溪已經很滿意，每日抱著雪白色漂亮的小龍，玩起來愛不釋手。

蘭溪玩著他的尾巴，將白龍的尾巴一圈一圈纏在自己手臂上，說道：“你好小呀，快些長大，變成人跟我玩。”

白龍蹭著他的手心，舌尖一下下舔著蘭溪的手指和手臂。

蘭溪俯身湊更近，笑眯眯看著手腕上的小龍。

小白龍突然抬起頭，腦袋往上伸了伸，舔了下蘭溪的唇。

蘭溪神色輕微動了一下，繼續微笑著看小龍。

又過去上百年。

雲訣終於長回到自己原本的外觀，能夠化身成人了。

蘭溪比他還高興。

蘭溪已經好久，好久，沒看過這人的樣子了。

雪白色的長髮，冰藍色漂亮的眸子，跟髮絲顏色差不了多少的白皙肌膚。

雲訣沒有衣服遮擋，剛化成人形時身上不著寸縷。

蘭溪還跟以前一樣喜歡看雲訣的身體，不止喜歡看，還喜歡摸，兩隻手輕搓了下，明亮的烏瞳直勾勾的看著雲訣，蠢蠢欲動。

雲訣道：“給我件衣服。”

蘭溪搖頭，“我沒有衣服。”

鳳凰對著他耍流氓，雲訣自然也不在意，順著道：“那不穿了？”

蘭溪笑容更大了些，說道：“好。”

蘭溪沒有撒謊，雲訣的所有衣物，全部都被他許久之前拿來收集氣味燒掉了。

雲訣又朝著他走近兩步，兩人之間幾乎沒什麼距離了。

蘭溪又忍不住搓了一下手，舔著唇瓣，思考先摸哪裡。

手還沒來得及落下去，雲訣在他耳邊輕聲道：“你也不穿了？”

蘭溪往後退開一步，搖頭，“不行，我要穿。”

最後蘭溪給他拿了套自己的衣裳，帶雲訣去買新衣服。

然後，看中好幾套不錯的衣服，蘭溪給自己也又添了好幾套新衣服。

蘭溪又與雲訣去聽說書、喝茶。人間妖獸、修士與凡人之間比幾千年前更融洽了，講書的人就是個妖族，拖著長長的狐狸尾巴，講到聲情並茂時，雪白的狐尾搖來搖去。

坐在最後排的蘭溪也又開始心癢癢，朝雲訣笑說道：“給我摸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