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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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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臨風寵溺的道:“好,都應你就是,只不過你千萬別做了夢打我。”

窈娘哈哈一笑,又見外面急匆匆的敲門:“大奶奶不好了,顏家三奶奶人沒了。”

窈娘一怔,莘婉人還是沒了。

第129章

莘婉是顏家長房的宗婦,她的去世自不能草草安葬,偏偏莘婉膝下無子,顏應祁遂讓顏景昭的長子潤哥兒替她摔盆,甄氏這裡,解氏和李氏也過來一起幫忙。

但是喪事反而是小事,現在問題最大的便是景文,若是他放聲痛哭倒也罷了,哭過傷心之後總會振作的,誰都沒想到莘婉一死,他整個人就像被抽走了魂一樣,混混沌沌的。

窈娘去靈堂時,正聽瑩娘在嚷嚷:“哥哥為了個女人就半死不活的,將來又怎麼執掌一府?這樁親事父親當然真是許錯了。”

可窈娘想父親沒有許錯,景文的確很喜歡莘婉,莘婉那麼多年沒嫁,也是大房老太太還是願意促成此事,做父母的,哪有不願意成全女兒的。顏景昭當初正是解氏生了小兒子,和解氏感情正好的時候,也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

他以為的是景文娶到心儀之人,自然會倍加努力,可他想錯了,景文自從娶了莘婉之後,愈發心滿意足,自己只想享受什麼,厭惡仕途。

可他忘記了,在這個多半夫榮妻才貴的規則之下,顏家又是宰相門第,除非莘婉絕頂聰明能夠讓自己顯得出挑,否則景文仕途不行,她也是被連帶要罵的。尤其是甄氏這種人,她不會罵自己的兒子,但是會苛責兒媳婦。

大家都是凡人,長輩苛責你,你還不能反抗,除非想開點,偏莘婉身體也不是很好,消香玉隕,也著實讓人可惜。

但究其根本,景文自己完全沒有體諒莘婉的處境,他若真心替莘婉著想,就會想著自己要科舉出仕,為妻子掙一份體面了。

可大家完全不同情莘婉,還怪景文,窈娘也在父親面前說了這些。

“之前都說三嫂如何不規勸,為何還要妻子來規勸?三哥哥若真心疼愛妻子,必定想著封妻廕子,若是不願意走仕途,也該學著好生打理家業,又不是眼瞎心盲,難道對三嫂的境況全然一無所知嗎?”

顏應祁沒想到女兒要說的就是這,他看了窈娘一眼:“你平日想的這麼多嗎?”

“您是這話是何意?”窈娘不明白。

顏應祁嘆了一口氣:“我看你是永遠不會和你三嫂這般的。”如果他女兒是甄氏的兒媳婦,甄氏若是罵了她,她根本就不會自己焦慮,反而覺得自己都沒本事讓你兒子讀書還賴我,同時也會直接推到景文身上,攛掇景文和甄氏對著幹。

似乎還能越鬥越精神,為了一口氣都可能和甄氏鬥到底。

窈娘聽了這句話卻道:“那是因為女兒到底身體康健,又有爹孃兄弟,底氣十足。可三嫂身體柔弱,自小寄人籬下,這不是我們能力問題,而是我們家世上存在區別。父親,您知道為何我會生氣嗎?因為我想到了我娘,當年女兒若是沒有活下來,也同樣和上頭的哥哥姐姐似的夭折了,哥哥又被祖母養在身邊,不讓母親見,您也有了新的夫人,她還可能活的下去嗎?”

解氏甚至還是有孃家人的,父親還是官身,只是官位和顏家懸殊大,尚且心灰意冷,更何況是莘婉?

她只是覺得大家對女子過於苛刻。

聽她提起解氏,顏應祁腦子轉的很快的人,都被噎了一下,方才道:“我知道你母親也受苦了,可這是兩碼事,你莘表姐以弱孤之女嫁入咱們家,我已經是給她最好的歸宿了,我也成全了他們,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窈娘認真道:“爹,我沒說您錯,這件事情上您肯定是抱持著同情心的,只可惜事與願違,女兒也是心生感慨而已。去了的人已經去了,活著的人希望您能善待,您日後可不能和三哥哥一樣,嘴上關懷備至我娘,她真正需要什麼,您應該心裡清楚。”

以前她不敢說這些,是因為她還沒有到可以讓父親重視自己的話的程度。

本以為顏應祁會生氣,沒想到他看著窈娘道:“你娘倒是真的生了一個好女兒。”孜孜不倦,從以前到現在,從未忘記替母親爭取權利。

那邊倩娘正和瑩娘在說話,口氣裡倒是同情:“真的沒想到她就這麼去了,小時候雖說她身子骨不好,也沒料到會如此不堪。”

“誰說不是呢?其實我就覺得她不合適我哥哥,若非是當年父親在家丁憂,久久未曾起復,也輪不到她,強扭的瓜不甜,現下看來果真如此。”瑩娘完全不心疼莘婉,只覺得她哥哥這麼多年沒有科舉取得成就,都是她鬧的。

莘婉停靈四十九日出殯,甄氏早就已經開始準備相看各家閨秀了,宰輔的兒子要嫁的人多的是,在她看來。顏家也都一直是這麼做的,可常常事與願違,顏景文出家了。

聽到這個訊息,沈臨風都愕然:“沒想到他竟然出家了,倒真的是個痴情種子。”

“出家不過是逃避凡塵,說明他是個懦夫罷了,我並不認可他是個痴情種子。若真的痴情,就該像你這樣,其實你本人並不熱衷仕途,卻為了我和兒女們一直庇護我們。天底下,誰不願意做自己愛做的事情,罷了,孃家的事情我也不會再義憤填膺了,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窈娘搖搖頭。

最受打擊的當然是甄氏,她先是求著顏應祁:“老爺,景文他最聽你的話了,你趕緊去把他從廟裡請回來吧。”

顏應祁為難道:“我已經去過了,可他已經鐵了心了,萬一把他逼死了,如何是好?”

在他的心裡,已經是放棄了景文這個兒子,如此兒女情長,又混混沌沌,怎麼能成大事?現在剃度出家,他作為父親,已經去勸過一次,此子卻連父親都不認,他何必再勸。

甄氏真的是搖搖欲墜,原本她想的很好,等莘婉過世,兒子再過一年成婚,重回正軌,但她忘記了,顏景文不是顏景昭。顏景昭死了妻子,七日就能繼續在衙門當差,顏景文卻為情剃度出家。

她忘記自己曾經嘲笑顏景昭狼心狗肺,如今自己的兒子又讓她一輩子心血白費。

兒子出家了,她也沒有嫡親的孫子,那她這輩子殫精竭慮到底是為了什麼?

顏應祁卻看著甄氏,心想都到這個地步了,甄氏都沒有要自己去寺廟把兒子拉回來,還要等著他去。一輩子挑撥著,生怕得罪誰,就等別人做好事,自己得好處。

走到門口,他還想轉身過來說什麼,又聽甄氏喃喃自語:“早知如此,我還有什麼指望,大半輩子心血付諸東流……”

自己兒子都那樣了,還在說這些,顏應祁頭也不回的離開,只是喊來管家道:“你每隔一個月去看看三少爺如何?若是病了,就請人替他看看,若是想還俗了,也成。”

有些事情似乎事與願違,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即便自己如今貴為宰相,也不一定能事事都順利。

比起顏景文因妻子故去而出家,沈三郎回來之後,去外室那裡找了一圈沒找到,居然放棄了,什麼都沒說。

韓若華就更不會說了,她只暗自心驚,若是哪一日她無緣無故的被人害了,恐怕沈三郎都不會掀開白布看看的,如此也讓她愈發打算好好培養自己的兒子,心無旁騖,別的什麼都不想了。

所以,她自己又想和窈娘走動起來,想讓沈臨風將來能夠提攜一二,畢竟沈巡撫的仕途再好,也不會入閣,如今已經是部堂高官,等自己的兒子長大的時候,他早就退下了。

可沒想到她過來的時候,老四和老五的媳婦早來了,窈娘對她是心知肚明,和沈陌一樣的貨色,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她可沒那麼傻。

每次韓若華一過來,她們就都不怎麼說話,韓若華待了幾次自己覺得沒趣兒,也就走了,內心很委屈。窈娘心想你曾經冷落我的時候,我可都還對你以禮相待沒說什麼呢。

老四的媳婦蔣氏道:“大嫂,你還不知曉吧,清大嫂嫂的家裡也遇上事情了。”

窈娘不解:“何事?”

“我也是胡亂聽說的,說她孃家伯母和商人們聯合欺壓百姓,被老百姓用石頭給砸死了。這事兒啊,還牽連到清大嫂嫂身上,這些人就是她介紹過去的。”蔣氏訊息很靈通。

窈娘彷彿想起清大奶奶的伯母封氏,她聽說還是公主的孫女,身份頗為高貴,沒想到死法如此不體面。至於清大奶奶印子錢也沒少放,也算不得好人,一輩子想要個自己的孩子,卻依舊什麼都沒有。

甚至於,她和楚姨娘還結仇了,可想而知,將來楚姨娘的兒子若是長大,她還得看庶子的眼色。

可是造成這一切的原因,說起來還是貪婪,太過貪婪了。

想要權利,想要錢財,還想要孩子,自己沒有就害別人的,偷別人的。小時候窈娘總覺得人沒有報應,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如今卻覺得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第130章 大結局

瑩娘吸了吸鼻子,又拿著帕子揉眼睛,她沒想到哥哥出家,母親也病倒了,這個時候徐思嘉也不說回來關心她。也不能說徐思嘉對她不好,但是每一件事情都會要她去說了,他才辦,如果她不說,他就不會主動關心她。

這樣真的很累,她又覺得父親偏心,把那麼好的沈臨風偏偏給三姐姐,而她只能嫁給徐思嘉。堂堂宰相千金,卻也無法真的讓一個男人完全對自己俯就。

曾經她以為娘說的是對的,權勢榮華比什麼都好,後來她又覺得解氏那樣是對的,做個丈夫的知心人,柔順以對,後來覺得全部不對。

她想要人陪,也需要人陪伴,沒有丈夫陪伴,她會覺得空虛寂寞。可她也是個有自尊的人,不會常常要丈夫特地關心她,甚至她若是柔順一些,徐思嘉和徐家人還真的把她當老媽子了。真是氣煞她了,從此她也不裝了。

原本她覺得她在孃家的時候受委屈,父親偏寵三房,可現在看來在婆家簡直比起來,孃家就是泡在蜜罐子裡。

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吹風就在家裡坐船,夏天熱了去莊子上。平日更是想要什麼,動動嘴就行,三姐姐雖然和自己鬥嘴,但她也可以去三姐姐房裡玩玩布娃娃,聽她彈琴,二孃會做好吃的來。

睡不著覺的時候,娘還會哄著自己睡覺。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其實被娘害了,如若不爭那口氣,慢慢由爹爹尋一位品貌俱佳的男子,她不知道過的多舒服。

其實每個人榮華富貴並非完全重要,還是日子過的舒心,不糟心最好,但知道這些的她也已經遲了。

徐思嘉剛從外面回來,見到外面的丫頭已經和他暗示瑩娘心情不好,他暗道自己的事情恐怕今日沒法子說了。他和瑩孃的關係一般,非常一般,但是二人又共同經營一個家庭,有些事情總要讓她同意。

想了想,他還是踏足進去了。

頭一次他看到瑩娘在哭,倒是覺得有些麻煩了,不禁坐下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可是有煩心事。”

自己為什麼煩惱,他竟然完全不知。

瑩娘灰心道:“我的事情無事,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有什麼事情找我?”

徐思嘉世讀書人,瑩娘知曉他把自己的名聲看的很重,些微女人他根本不會弄回來影響心情。所以,瑩娘不擔心他在外有什麼情況,這些做官的人家把官聲看的比什麼都重要。

怕是有旁的事情讓她去求人,否則他也不會主動來。

他這麼一說,徐思嘉倒是不好意思了:“我不過是來瞧瞧你,你看你還多心,我能有何事呢?”

“官人還是說吧,趁著我爹還在位置上,要辦什麼只管說吧,日後,就難說了。”瑩娘沒好氣道。

徐思嘉一聽,則道:“此事哪裡要勞煩老泰山出面,他老人家閣輔之尊多少人看著呢。我是想說你三姐夫,我聽說他和秦叔白是同榜,又是莫逆之交。秦叔白之前因為河道,如今官升姚州知府,正好我家有位親戚在姚州被人訛詐,想請託一二。”

原來是找沈臨風,瑩娘則道:“那你就更不該找我了,我和三姐姐關係素來不睦,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件事情,你還不如直接和三姐夫說去,三姐夫為人如清風明月一般舒朗,平素也是個熱心腸。”

“你三姐夫什麼都好,就有一條,懼內。”徐思嘉瞧不起怕老婆的男人,但是偏偏沈臨風什麼都好,就是太聽三姨的話,可謂是言聽計從。

瑩娘看了他一眼,還是妥協了,她上門時,窈娘剛剛處理完家務。她每日早上專門處理事情,所有的事情不用片刻就用決斷。

聽說瑩娘過來了,她挑眉:“這人倒是稀客?讓她過來吧。”

如今若芙七歲了,原先的蒙師已經辭館了,窈娘專門替她從江南請了一位大才女,女塾師來教導女兒。兒子五歲也開蒙兩年了,執哥兒也不用她操心了,窈娘想著自己過些日子開始調理身體,若是再生個孩子就好了。

說起來兩個孩子都去上學了,家裡空蕩蕩的,再者沈臨風是宗子,多生個孩子,也多一份安全。看二房官沒了,沈邦彥據說也不大爭氣,二房的這些財產,恐怕將來會被族裡鯨吞蠶食。

想到這裡,再抬眸,見瑩娘過來,窈娘起身道:“昨日在顏家與你見了面,有什麼事情那個時候不說,還上門來說。”

瑩娘坐下之後,因為頭一次求窈娘,也就期期艾艾的說了,“是我夫家的事情,聽說三姐夫有位同年在姚州做知府,這不就上門想問問能不能幫忙嗎?”

窈娘看了她一眼:“你得先說說是什麼事情,若是違法請託這種我們不幹。”

“不是,是他被人訛詐了,是被冤枉的。”瑩娘趕緊道。

窈娘點頭:“若是被訛詐的,那我讓你姐夫寫一封信去,不過你們也用不著擔心,秦府臺官聲很好。”

沒想到她這麼爽快就答應了,瑩娘那一句謝謝覺得生疏,但還是說了:“多謝你啊,三姐。”

“這也沒什麼。”窈娘也不是那種居功自傲的人,大房眼看就要倒黴了,她沒有痛打落水狗的習慣。

瑩娘又添了一句:“是我家官人讓我來的。”

窈娘毫不奇怪:“你素來對他倒是很好,只是你這般幫他,他有沒有給你什麼好處?”

瑩娘不明白:“一家人也要講這些嗎?”

“瞧你說的,怎麼你就白跑腿啊?我看你就是嘴上的英雄,一張嘴把周圍所有人都得罪了,結果什麼本事都沒有。我看你是做壞事也沒本事,現在有爹在,有這麼多人在,你還給人家做這做那,以後小心被欺負的更狠。”窈娘道。

這瑩娘也是個棒槌性子,本來脾氣也算不上很好,現下窈娘這麼一說,她還真的聽進去了。

平日徐思嘉覺得瑩娘怕他,還頗有些自得,女子嘛,總還是仰仗夫君的。

偏偏瑩娘回來之後,見窈娘活的那麼舒心,心想自己憑什麼就得天天卑躬屈膝?他徐思嘉配嗎?

徐思嘉還沒意識到瑩孃的改變,一個月見瑩娘沒找他,他自己隨意過來看看,卻見瑩娘正斜睨了他一眼:“你還知道過來啊?”

“什麼?”徐思嘉道。

瑩娘冷哼一聲:“老孃跟你過日子,活似守活寡似的,當初就不該找你。外頭的娼婦,家裡的丫頭,你受用不盡,真當自己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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