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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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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語婷始終低著頭沒有說話,趙雷霆特意走了過來,坐在沙發另一頭,溫柔道:“妹妹,不要害怕,思期姐這是在幫助那個女孩找到真相,你說出口心理才會舒服點對不對。”

“我……我不知道怎麼說。”趙語婷的語氣變得極其微弱。

孟思期說:“那就從你面試結束,離開市電視臺說起吧。”

趙語婷緊緊攥住自己的手心,因為孟思期握住了她的手,所以孟思期感覺到她在不斷使力,手心裡都是汗。

“那天我面試不好,心情很糟糕,離開電視臺大門時,我見到了她,她就是穿著紅裙子,耳邊也有小辮子,是不是叫譚筱霜?她當時撞了我一下,但我們都給了對方祝福,後來我打傘回去,快要趕到站臺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人,他穿著雨衣,他應該是一個男人,他手裡拖著手提箱,我就是覺得雨天拖著箱子很奇怪,所以心裡有些緊張……”

孟思期也對這個箱子感覺奇怪,那會不會是帶走譚筱霜的箱子?她沒有多想,因為此刻趙語婷已經滿頭大汗,滿臉都是緊張和不安,她像是回到了那天雨天。

孟思期輕輕揉動她的手背,想讓她緊張的握拳動作放鬆一些。

“那條路不寬,雨衣人朝我走來,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我腳下特別重,根本動不了,他很快走到我身邊,我當時嚇得往後一倒,拼命後退,但還是一下子沒站穩,然後摔到了地上……當時雨很大,雨傘掉了,我一下子看不清……他忽然俯下身子,伸手抓我……我嚇死了拼命地拍打他,然後連滾帶爬跑了……”

說這些話時,趙語婷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失聲哭了出來。趙雷霆極其心疼,連忙用紙巾給她擦拭,拼命安慰:“妹妹,別哭,哥哥在這呢,沒人敢欺負你。”

見趙語婷哭泣不止,孟思期也極其難受,她拍了拍語婷的手臂,“語婷,不要緊,思期姐也在呢,我和你哥哥一樣,一定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那一刻,趙語婷忽地趴到孟思期的身上哭了起來,她哭得特別傷心,整個身體都在顫動,“思期姐,我那天……是不是遇到了兇手,是不是本來要死的人是我……其實我昨天就知道電視臺附近有人遇害了,我特別害怕,我不敢告訴你們……我害怕死的那個人是我……嗚嗚嗚……”

孟思期眼含溼潤,輕輕拍著她的背脊,“別怕語婷,思期姐就是要抓兇手的,你放心,沒人可以傷害你。”

趙雷霆用手背貼著自己眼睛,他眼睛紅潤不堪,早已溼潤。

等趙語婷冷靜一點,時不時哽咽後,孟思期幫她擦拭了淚水,“語婷一定要堅強,為了早日逮捕兇手,我們要冷靜,我希望你告訴思期姐,那個雨衣男,你還記得他的長相嗎?”

“我不記得,那天雨特別大,我至始至終都沒有看清他的臉。”

“那他有什麼特徵嗎?譬如呼吸、動作、氣味……”

“他好像戴了眼鏡,當時我用手拍打他,他的眼鏡好像掉了,他還發出了啊偶啊偶的聲音……”趙語婷瞪著驚惶的眼睛,緊張地說。

“啊偶啊偶?他在笑?”孟思期疑惑不已,又看向趙雷霆。

趙語婷搖頭說:“不是笑,只是那種聲音像是啊偶啊偶。”

是什麼情況發出啊偶啊偶的聲音,孟思期覺得很奇怪。

她覺得趙語婷哭過以後,整個人冷靜了許多,她繼續問:“關於這個人,你還能想起什麼嗎?那個手提箱,他的雨衣?記得什麼樣子,尺寸,顏色,花紋?”

“手提箱挺大的,都是黑色的。”

“你能感受到他的身高和胖瘦嗎?”

“雨太大,沒看清,但感覺不矮,我跌倒後,他就像一個影子壓過來。”

“後來呢,你跑了以後,他做了什麼。”

“我當時拼命往前跑,他應該是眼鏡掉了沒有追上我,等跑到公交站臺時,有一輛車遠遠地開過來,我才沒那麼害怕,我回頭看了一眼,全是雨,他好像不見了。”

“……好,語婷。”孟思期一時還想不起更多的問題,“那天除了這件事,還看見過其它的印象深刻的事嗎?”

趙語婷像是仔細想了想,“我不記得了,我太害怕了,回來我就生病了,一句話也說不出。”

“你沒有想過把這些告訴哥哥嗎?”

“我怕他們擔心,特別是昨天在電視上看到那則新聞,我更不敢告訴任何人。”

孟思期明白趙語婷的心思,她本來想一個人慢慢消化,也許今天說出來以後她心裡應該舒服很多,而這時趙雷霆的眼睛裡全是心疼,帶著溼潤的心疼。

其實今天的問詢基本上結束了,孟思期又和趙語婷聊了幾句,最後安慰她說:“語婷,你特別勇敢,以後凡是遇到危險的事,記得冷靜,記得尋找幫助,記得告訴我們,我和你哥哥都會保護你。”

“謝謝思期姐。”

“趙雷霆,給我張筆紙。”孟思期要了筆紙,寫了自己租房的座機電話給趙語婷,“語婷,有想說的話,無論是生活中開心和不開心的,晚上都可以打給我。”

“好,思期姐。”趙語婷緊緊把電話號碼的紙張捏在手裡。

回去的路上,趙雷霆沉默不語,孟思期也特別難受,這趟問詢無疑是有價值的,雖然不確定雨衣男是不是兇手,但至少這是一個方向,總好比毫無頭緒要強,也許等趙語婷緩解一段時間後,她或許還能想起些什麼呢?

她也打算回去和路鶴探討一下,是不是可以從這個雨衣男入手調查。

第157章 [] 紅妝連環殺人案(10)

回去和路鶴說明了情況後, 路鶴表示可以重點排查雨衣男,他馬上將任務佈置了出去,全力尋找雨天目擊拖著箱子的雨衣男的證人。

下班後, 孟思期對路鶴說:“明天我可能要請天假, 個人有點私事。如果忙完了,我會回警局。”

剛等他說完,路鶴的眼神就有幾分異色, 他微微睨了她一會,問:“家裡又安排相親了?”

孟思期:“……”

這月基本她都是滿負荷工作, 明天按理說她可以輪休一天, 因為父親孟輝給她來了電話, 說有重要事情讓她務必到尚銀商場一趟。

這是孟輝第一次約她,她也不好推脫。因此她委婉說:“我爸可能想我了, 明天我得去趟商場。”

“噢……”路鶴意味深長地噢了一聲, 眼尾微揚,“思期, 你最近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天。”

“還有路隊, ”她特意說明, “我沒有相親,路隊以後不要往這方面想了。”

路鶴又“噢”了一聲, 像是輕描淡寫地說:“那是我多想了。”

下班時, 孟思期走出警局大門,就看見了陳杰蓉的身影,正要上前打招呼, 她又及時停住了步子。

陳杰蓉走向一輛黑色轎車,轎車旁站著一位年約三十的男人, 男人一身高檔黑色西裝,身材修長,雙手插兜。

他五官立體,面板較白,戴著一副高檔眼鏡,頭髮梳得整潔有型,下巴微揚,整張臉充滿著淺笑和自信。

他動作紳士替陳杰蓉開門,待陳杰蓉上車,又慢條斯理整理了下領帶,開門上車。

孟思期猜測,這個男人很可能是陳杰蓉認識的相親物件,她上次去陳杰蓉家,她媽媽對陳杰蓉的婚事很著急,看來蓉姐應該是決定開始新的生活。

這也是孟思期所期望的,期望陳杰蓉早日從項傑案的陰影裡走出來,畢竟項傑案已經結案,過去的一切都過去了,該朝前看了。

她覺得剛才那位男士頗為禮貌,應該對陳杰蓉不錯,她也真心祝福陳杰蓉,打算回頭找個機會問問她相親結果,想到這,她的嘴角忍不住噙上微笑。

*

陳杰蓉上車後,將挎包放在膝蓋上,雙手放在包上,手指撥弄著包的扣子,她舔了舔紅唇,還是決定開口:“鍾先生,下次不用到警局門口接我了……你定個地點我過去就行。”

男人微微偏頭笑道:“是不是擔心被同事看到?”

陳杰蓉略顯尷尬,她的確擔心被同事看到,畢竟這是母親安排的相親,而且她才和鍾延彬見第二次面。

“叫我延彬吧傑蓉,不要見外。”鍾延彬扭了扭頭,眼鏡片閃過車外的風景,瞥了她一眼。

他似乎察覺出什麼,“傑蓉,我今天剛好路過,你放心吧,以後我會顧及你的感受。”

“沒關係。”陳杰蓉抿唇淺淺一笑。

路上,鍾延彬又關心了她的身體,陳杰蓉頗為感動,實際上她對鍾延彬的感覺平平淡淡。但是母親說人家是一家公司的高管,管了好幾百人,他父母也是白領,家境殷實,這樣優秀的青年打著燈籠都難找。

最主要是母親這次轉達了她是法醫身份的資訊,但鍾延彬不但沒有“嫌棄”,還表達了關心。之前兩人就有過第一次見面,那次他就詢問她法醫工作是否辛苦,他對法醫工作頗感興趣,甚至描述了不少法醫的專業術語。

鍾延彬不但是一名公司高管,而且還是一名懸疑作家,他的書算不上暢銷,但是有一定粉絲,上次見面他還贈送了她一本最近出版的小說,名字叫《獵殺》。

小說的主角是一名女高中生,她擁有美好的愛情和生活,但突然有一天卻慘遭輪姦,她的父親是一名高中老師,在女兒被輪姦後,對施暴者展開了慘烈的獵殺。

其實陳杰蓉看得出來,這本小說的原型就來自於去年發生在今陽市沸沸揚揚的滅門慘案,女高中生的原型是跳樓自殺的辛數,女高中生父親、高中老師的原型是辛田非。

其實對於這類懸疑題材,主旨若是正能量,陳杰蓉並不覺得有什麼,但書中女主角被輪姦那段描寫實在太過於詳細和殘忍了,所以陳杰蓉看了一半小說就停讀了。

她覺得,也許作家就是想展現殘忍的那面,然後在施展正義的時候才能酣暢淋漓,意圖最大程度表達小說真正的主旨。

對於鍾延彬本人,整體來說,陳杰蓉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她覺得鍾延彬人還不錯,對她的事業也很支援,這樣的人或許可以交往下試試。

今天兩人到了一家烤魚店,這家店裝修很不錯,裡面有包廂,環境優雅。

在等待上菜的過程中,鍾延彬又一次打量了陳杰蓉,今天的她穿著一身天青色襯衫,十分修身,勾勒著她的曼妙身軀。天青色很清淡,如同雨中的山霧,陳杰蓉又塗抹著漂亮的、性感的紅唇,鍾延彬喜歡這種有對比的知性美,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好一會。

烤魚上桌後,鍾延彬細心地替陳杰蓉送上筷子、撕開溼巾、倒上熱飲。他很禮貌地叫她放開了吃,就像在自家裡一樣,還說這裡的味道是今陽市獨一無二的。

在鍾延彬體貼照顧,又詢寒問暖了一段時間後,陳杰蓉也放下了許多芥蒂,主動問:“延彬你平時是怎麼平衡工作和寫作的?”

對於陳杰蓉來說,她只要投入法醫工作,根本沒時間管理其他事,更何況還是寫小說,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最難的就是寫小說了。

“這個嗎自然需要做一些時間規劃,”鍾延彬侃侃而談,“我平時給公司員工也會做一些時間管理的講座,我經常講,如果你對時間管理沒有概念,那就先從最簡單的四象限法則做起,譬如說傑蓉,你的解剖工作可能是第一象限,但不代表你所有的法醫工作都是第一象限。著名管理學家彼得·德魯克在《卓有成效的管理者》一書中提到,‘所謂有效性,就是使能力和知識的資源,能夠產生更多更好成果的一種手段。’呵……你看我還跟你賣弄起來,反正我基本上是按照自己的一套時間管理邏輯,這樣我就有大量時間構思和寫作。”

陳杰蓉聽得很認真,她知道一些時間管理方法,她也相信鍾延彬的方法很奏效。

兩人邊吃邊聊,鍾延彬笑著問:“傑蓉,我的小說看過嗎?能入你的法眼嗎?”

陳杰蓉正好看了半本,說:“看過了,不過比較忙,沒看完,但書寫的很精彩,真的很不錯。”

“過獎了,實際上,讀者對我這本書還是有不少詬病,雖然大家都誇讚邏輯縝密,懸疑十足,什麼草灰蛇線、潛深伏隩,反正誇讚聲不少,但也有少量讀者,覺得我有許多地方描寫不專業,例如女孩死後,法醫解剖那段描寫,讀者指出很多不合理之處。”

其實陳杰蓉根本沒有看到那部分,所以也不知道怎麼給出評價。

“想必你沒看到那兒,”鍾延彬笑著說,“正好認識一位優秀的法醫,以後可以向你請教。”

“客氣了。”陳杰蓉淺笑道。

“來,吃吧,不要看著我說話就怠慢自己的胃,你們法醫工作很幸苦,多吃點。”鍾延彬一邊說一邊用公筷給她夾了魚肉,除了烤魚,桌上還擺了幾道豐盛的菜餚,但是陳杰蓉吃不了太多,但也禮貌地吃了一些。

她吃魚時,鍾延彬問:“對了傑蓉,最近電視臺那邊是不是又有一個女孩被害了?”

陳杰蓉吃魚的動作頓住了,她沒想到鍾延彬會問起這件事,他說的“又”,那說明他知道這是紅妝連環殺人案的第三起,她不喜歡在外面談起案子,就算是已經結案的案子,這也是局裡的規定,她的笑容淡了許多,微微抬頭,“我不負責那件案子。”

“噢,沒關係,我也是隨口一問,你們局裡應該有明文規定,外面不能聊案子吧。”

陳杰蓉就像被人看透的尷尬,勉強笑了一下。

“傑蓉,我問起這件事,是因為我是一名懸疑作家,我最近啊,有一些想法,想寫一本以女性被害連環案為題材的懸疑小說,當然因為你們案子還沒破,所以我只是想參考下。”

陳杰蓉理解他的想法,對於一個懸疑作家,也許每一個現實當中發生的案件都是他們的素材,他們對這些非常關注,所以她不會有別的想法。

她看見,鍾延彬的桌前,被他處理得極其乾淨,他吃過的魚架和魚刺被他擺放得十分整齊,一根根從大到小排列,那好像是他的習慣,喜歡把不規整的東西,羅列起來。

她覺得,鍾延彬應該熱愛他作為懸疑作家的身份,因此他有這些縝密細緻的習慣。這也許能為他的小說增添光彩。

她說:“我理解,你對小說一定精益求精。不過我真的不知道案子的細節,希望你也能理解。”

鍾延彬笑道:“我當然理解,你放心,案子的事情我不會過問了,但是我也有個忙想請你幫幫我。”

“請說。”陳杰蓉很認真地說,只要是合適的要求,她願意傾囊相助,特別是鍾延彬前面提到的法醫知識不專業,她可以和他講解,本來普及法醫知識也是一個法醫工作者的職責。

“我構思的這本女性被害連環案,仍舊需要大量的解剖描寫,所以我希望你能幫助我,這些年輕的、漂亮的女孩,這些十分新鮮的屍體,被解剖時,一刀一刀劃開的過程,我相信一定是小說最引人注目的看點……”

鍾延彬繼續津津有味描述著他的構思規劃,然而陳杰蓉卻全身開始發冷,她時常拿起解剖刀的手指也顫了一下,她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鍾延彬會認為解剖一具屍體會成為引人注目的看點。

自從解剖第一具遺體,她就帶著尊重和敬仰,她的工作是為死者還原真相,替死者開口說話,她的每一刀解剖都曾令她心疼和寒心,那也是職業所需的工作,她之所以堅持法醫事業,就是因為這是她認為最神聖的工作,也是她畢生追求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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