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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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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司機伸出半個腦袋來,“你不要命了!”

“我是……”孟思期喘氣不停,從口袋裡掏出證件,“我是警察!”

司機愣了一下,緊接著,後面傳來嗚嗚嗚的警笛聲。

警車蹭地停到了計程車前方,韓隊他們終於到了。

第26章 [] 滅門詭案(10)

十幾分鍾後, 在報社一樓的會客室,韓長林將門掩上,坐下問:“文記者, 報紙的情況你是不是要解釋下, 兇手什麼時候和你聯絡的?”

“我……”文慧知坐在椅子上,眼瞼半垂,雙手絞在一起。孟思期發現, 這一次的文慧知和上次相比,少了幾許銳利的自負, 不過眼神裡仍舊藏著幾分不屈, 她語氣固執, “我沒什麼好說的……”

孟思期將路上買的報紙放在桌上,朱心婷照片的那面正好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有什麼好說的?”韓長林用指節敲桌子, 桌子發出清脆的悶響, “你看看照片……”

“這都是我上次拍的……”文慧知狡辯說。

“文慧知!你還撒謊!”韓長林脾氣上來了,將報紙拿起來摔在文慧知面前, 一陣風將文慧知的長髮吹起一角,他怒號, “你知道幫兇坐幾年牢嗎?”

這突然的震怒讓文慧知渾身顫抖, 遭受了昨晚的心理負罪,她的心理防線頓時就崩塌了, 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我不敢報警?我不敢啊……”

沒想到把問詢人弄哭了,韓長林舔了下唇,大概覺得他有點上火了, 最近案子太難破了,又加上文慧知一而再再而三侵犯他的底線, 他早就有些闇火,不知道往哪裡發洩。他眼神偷看了一眼馮少民。

馮少民會意,語氣慢了許多:“文記者,我們是人民警察,肯定能幫助你,你能不能把你遇到的困難說一下。你冷靜一點,好好想一想。”

雖然不在警局,但是本子孟思期時時帶在身上,她連忙開啟筆記本,等待文慧知的講述。

文慧知抽泣了幾下,嘆息了聲:“昨天晚上,我收到一封信,在樓下的郵件箱……”

文慧知將昨晚的經歷描述了一遍,最後又哽咽說:“我不敢報警,擔心兇手報復我全家……對不起,我也很害怕……”

韓長林平靜了許多,問她:“照片和郵件在哪?”

“我帶在了身上,一刻也不敢弄丟。”文慧知從包裡拿信封的時候,手一直在打顫。

韓長林接過信封,在已經撕開的信封背面,看到了她所描述的那行字,他又將信封交給馮少民,“老馮,你覺得這字跡能不能找到兇手?”

“好像刻意處理過……恐怕有點難!”馮少民仔細觀察了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又和文慧知詢問了一些內容,韓長林輕輕拍了下桌子,“文記者,謝謝你的配合,希望接下來你有什麼訊息立即傳達給我們警方。”

“可是如果兇手……”

“我們會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謝謝,謝謝。”

送走文慧知後,站在報社門口的夜色裡,韓長林對馮少民說:“文慧知家周邊必須要布控起來,說不定今晚嫌疑人還可能出現。”

“韓隊,今晚我找幾個人輪流換下班。”

“明天白天還是要在她家周邊排查下,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出現過。”韓長林說完,看了看手錶,又問,“小孟,今天周幾了?”

“週四。”

韓長林吸了口氣,眸光望向車水馬龍的霓虹。

離破案時間只剩下五天了,孟思期能感覺出韓長林的壓力,她忙說:“韓隊,師父,今晚就安排我去守著吧。”

馮少民皺眉:“你一個女孩子,現在回家!”

不是,孟思期很想說,她一個女孩子怎麼了。

韓長林淡淡笑了笑:“聽你師父的。”

“韓隊……”孟思期還想爭取一下。

“這是命令。”韓長林臉色嚴肅了幾許。

孟思期不敢忤逆,點了點頭,正好一輛計程車過來,彼此告別。

韓長林和馮少民又在夜色裡站了一會,他抽出一支菸,遞給馮少民,馮少民沒接,韓長林點上煙,“還是你習性好。菸酒都能戒。”

菸頭明滅之間在韓長林的臉上印出若隱若現的紅光。

馮少民淡然一笑:“這幾年身體不大好。”

韓長林吐了一口菸圈,“這心裡煩的時候啊,人就會多想,老馮,你是不是還想著那件事……”

馮少民沒有迴應,他的目光望向了遠方,那是孟思期回家的方向。他的眼中漸漸染上幾分不易察覺的溼潤。

韓長林狠命吸了一口煙,將半支菸扔在地上踩熄,“真耽誤事,他媽的戒了。”

第二天,孟思期和馮少民趙雷霆一起對文慧知周邊住戶進行了走訪,據他們反應,並沒有見到什麼可疑之人,因此孟思期推測,兇手一定是在夜晚趁無人之時將信送到了文慧知的樓下。

因為其中一張照片的關係,唐小川還去了外地的文慧知父母那邊,同樣沒有找到嫌疑人資訊。

雖然進行了大量調查摸排以及嚴密佈控,但是在文慧知家周圍卻再也沒有出現任何嫌疑人的影子。

嫌疑人似乎又一次消失了。

時間又過去了三天,眼看著十天破案期限也就到了,孟思期回到局裡以後,明顯感覺到整個氣氛有些壓抑。

在密密麻麻的罪案板上,她看見了三個格格不入的字,那應是韓長林用粉筆寫上去的,“燈下黑”。

現在的情況的確如韓長林所言,嫌疑人在暗處藏得深深的,但偶爾又進入警方的視野蹦噠一下,這就是典型的燈下黑。

然而也說明韓長林此時的心境是有多麼不甘。

難道要等到嫌疑人實施第三起慘案,才能發現他的線索?

孟思期想起原世界裡,受科技技術因素影響,很多舊案確實在九零年代成為了懸案,但是過了幾十年後,因為dna技術的更新迭代,dna資料庫的不斷完善,兇手都將無法躲藏,浮出水面。

此刻,並沒有dna技術幫助,更沒有遍地開花的攝像頭,因此一旦兇手有高於常人的智商,案件就將變得撲朔迷離,難以偵破。

她曾在檔案室裡翻找時,看到許多檔案袋上標註“未破”的字樣,那是令人心疼的,僅僅“未破”兩字卻代表著許多家庭曾經遭受的悲劇,也代表著許多家庭一直沒有等來兇手伏法。

晚上九點,辦公室還有一盞微弱的燈光,韓長林坐在椅子上,正盯著罪案板,唐小川坐在隔壁,一隻手肘著下顎,目光疲憊地望著罪案板和韓隊。

兩人並未進行任何交流,空氣十分寧靜。

韓長林仔細觀察看著罪案板上的描述,他的思緒有些亂,這主要來自,兇手的作案手法非常古怪。

朱工友,死後頭顱釘入鐵釘。

遊美華,死後被割舌。

朱心婷,死後部分脂肪組織扔進鍋內油炸。

齊小偉,死後面部插入兩把匕首。

寧向娟,死後沒有遭受其他傷害。

兇手為什麼這麼做?這是韓長林一直沒有解讀出來的疑點,如果兇手真的那麼恨受害人,他可以選擇更殘忍的方式,譬如大卸八塊。

“今天周幾?”在思慮半晌後,韓長林終於開口問了一句。

唐小川在一旁回答:“韓隊,週一。”

明天就是限定破案的最後一天了。在這一刻,韓長林反而出現了莫名的逆反心理,內心竟輕鬆了幾許。他媽的,他在心裡罵自己。

*

在結束了一天的走訪摸排以後,孟思期坐在公交車上睡著了,差點過了站臺,幸虧被車廂的抖動撞醒了。

她神情疲憊地走下汽車,走向自家的院子,在敲門後,常姨開了門,常姨已經沒有再問她為什麼回家晚了的客氣話,最近孟思期回來的時間幾乎都是晚上八點以後。

孟思期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八點半,葉秀慧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瞥了她一眼就當沒看見似的。

常姨剛剛正在削水果,開完門以後再次忙活了起來,她將一個削完皮的梨遞給孟思期,“嚐嚐。”

幾乎一天都沒怎麼喝水,孟思期接過梨子說了聲謝謝。

剛吃了兩口,電話響了,常姨去接電話,抬頭時說:“思期,你的電話。”

一定是局裡的,孟思期快步去接電話,口中的梨子都沒下嚥,“喂!”

她的聲音很溫吞,對面很快傳來一聲淡淡的男子笑聲:“思期,到家了。”

這聲音一聽就是江盛的,孟思期十分想掛電話,然而這時候,葉秀慧似乎從常姨那得到了訊息,從電視螢幕上的視野轉到了她身上,眉眼間由剛才的無視變成了笑意。

擔心葉秀慧又婆婆媽媽一大堆,孟思期假裝無事和江盛聊了兩句:“對,剛回來。”

江盛說:“你們那個路鶴是個什麼樣的人啊,我怎麼感覺特別軸,你說吧我們龍城企業清白無比,他還要各種調查,結果你也看到了,什麼都沒查出來,我江盛向來坦蕩,可是他一個小警察能誹謗的。”

孟思期聽來非常反感,什麼叫誹謗,那是正常調查。她也沒有反駁以免鬧得不愉快,當下說道:“江總能配合調查就行,如果沒有別的事,我還要去忙一會。”

“哦,思期也別這麼急掛電話,你上次要的那些資料我都給你打印出來了。你有空可以來拿一下。”

孟思期有印象,那是遊美華、遊勝華在龍城企業簽署的拆遷賠償合同影印件,不過現在調查的方向根本不在遊勝華那邊,她不需要,當然如果後面有需要,她也會叫同事去取,她馬上說:“暫時局裡還沒通知,江總先放著吧。”

“那行,我都放這。對了,思期,明天我有點空,在法蘭西名都,我訂了一個位置,我去接你吃個飯。”

孟思期抿了抿唇,笑著說:“明天任務特別多,江總就別費心了,而且我目前沒有別的計劃。”

“哦,理解你們的工作,這樣吧,再找個時間……”

“江總沒有別的事,那掛電話。”

孟思期掛完電話,發現葉秀慧伸長腦袋在聽。葉秀慧嘴角上揚,“怎麼地,什麼時候一起吃飯?”

孟思期拿起吃了兩口的梨子啃了起來,笑了笑:“我說,你這麼關心我的婚事。”

“我不關心誰關心?”

“是不是孟庭哲比你還關心?”

葉秀慧的笑容收斂了些:“媽媽和哥哥關心你的終身大事不很正常嗎?”

的確很正常,如果孟思期沒了解,那麼還要對他們千恩萬謝,如果不是知道孟庭哲商場經營困難,想把她作為取得投資的籌碼,她一定會感恩戴德。

她大口吃了一口梨,很不屑地說:“那麼謝謝你們的關心,我呢不喜歡江盛這樣的人,也麻煩你們以後不要再攛掇我的婚事。”

“哎,你怎麼回事啊!”葉秀慧面色下沉,“我到底對你怎麼了,是哪裡對不起你,你的規矩去哪了,是不是沒人教過你,我對你的好,你當成狼心狗肺了!”

“你對我好?你心裡沒點數嗎?這麼多年是誰一個人在農村長大,她沒有好衣服穿,沒有錢讀書,是一對善良的農家夫婦靠賣茶葉雞蛋供她唸書。你嫌棄我沒有品位,嫌棄我是個土包子,嫌棄我沒有規矩,是啊,我連一個橡皮擦一支鉛筆都買不起,可是我靠著極限條件,努力考上了警校,我成了一名光榮的警察,到現在你仍然覺得我一無是處,你覺得我配不上孟家,可是你自己不能反省反省,這一切是誰的責任,是你!是你把我弄丟了,可是你卻毫無悔意……”

孟思期說得很大聲,她瞭解原主的過去,那是不幸的童年,也是幸福的童年,她不怪誰,但她也不允許誰來置評她。

本質上她並不想和這個家徹底鬧翻,因此她只是將話點到為止,沒有說得那麼難聽,她說罷,走到門口,吹著涼風,繼續吃起了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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