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是什麼?”敘南星頭疼道,“要麼還是找……”
他原想說要麼找寧殷來看看,但一想到寧殷最近似乎忙得腳不沾地,就連莊茂言都沒空來他店裡看看:“算了,我去看看吧。”
老李莫名其妙捏了一把汗,他完全不敢猜方才敘南星話裡沒說出來的那個名字是誰,不管是景王爺沈明修還是如今剛剛加封了太傅之位的莊山止,都不是他們能擔得起的,忙應下來:“是是,我讓馬車快一些,莫要耽誤了敘公子的事兒。”
“不急,雪天路滑,慢慢來罷。”敘南星打了個哈欠,長出一口氣,“老李你是在京城開酒樓的?同你一起來的另外兩人呢?”
他這些天突然想起呼延覺曾經和他說過的幾個名字——“虞州城鼎盛布行的張老闆,朱州海峰酒樓的許掌櫃……京城的商隊和錦衣衛分統領!他們都是西樹的人!”
這話讓他有些在意,雖說西樹現在已經和大辰和談,也送了質子過來以表誠意,但這些釘子不拔..出來,到底還是有隱患在的。
老李能幾次三番代表商會之中的其他人來找自己,應該也是瞭解一些事兒的,趁這個機會打聽一下總沒錯。
老李沒想到他會主動問起這事兒,愣了一下才道:“那個有鬍子的,敘公子叫他老許就行,他的生意做得比我大,在虞州城邊上有一家酒樓,在朱州也有一家……”
“酒樓叫什麼名字?”敘南星聽到老許和朱州這兩個詞,頓時來了精神。
老李下意識看了一眼馬車外頭騎著馬正在和另一人小聲聊天的老許,這才道:“海峰酒樓,他正打算在京城開第三家呢。”
小青龍一顆心放了下去,勾了勾唇角,海峰酒樓的許老闆——這就沒錯了。
“還有一個臉上有顆痣的呢?”
“那位倒不是做酒樓生意的,他只是在虞州城開布行的……”
“鼎盛布行的老張?”敘南星不經意插嘴道,對上老李投來的疑惑目光,他笑笑道,“李老闆忘了?我也是虞州城出身,自然也是聽說過鼎盛布行的大名的。”
老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早知道讓張老闆來當中間人了,敘公子與他還是老鄉呢。”
小青龍心中暗道誰要和姦細做老鄉,嘴上卻是不輕不重嗯了一聲:“無妨,還是你看著比較順眼些——我不喜歡長鬍子的和臉上有痣的。”
老李也跟著笑了:“敘公子倒也是個真性情,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方才在店裡那位,是敘公子認的乾兒子嗎?瞧著與敘公子真是像。”
“親兒子。”
“啊?這……那位小少爺瞧著也有十幾歲了,敘公子看著年紀也不大呀……”老李聽了他的話有些茫然,難不成敘南星只是看著年輕?可他的夫君沈明修今年也才二十三四歲,他總不可能娶一個比自己年紀大的吧?
敘南星彷彿看出他心中所想,狡黠笑道:“是啊,我比夫君年紀要大許多的。”
大幾千歲,可不是比沈明修年紀大嗎?
老李頓時呆住了,馬車也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外頭有人敲了敲馬車門:“兩位,到地方了。”
敘南星收起笑容,下車之前對這三人之中唯一無辜的老李道:“逗你玩的,別當真。”
老李:“……”
到底是哪一句在逗他玩!?
……
汀雨閣比敘南星想象中要大上許多,幾乎是兩間酒樓加起來那麼大,也沒有他來之前幻想中的到處絲帶飄飄,或是處處掛著花燈,若非門頭上汀雨閣三個大字,不知情的人恐怕只會以為這裡是個大酒樓。
裡面隱隱約約能聽見絲竹聲,還有動聽的吟唱,一下車就有個中年女子迎了上來,一眼就盯住了敘南星,卻是很快將視線從他身上挪開了,對老李道:“李老闆,會長人呢?怎麼沒看見。”
老李笑著指指敘南星:“這不是在這兒嗎?”
女人瞪著眼睛重新看向敘南星,小青龍正要打招呼,就聽她又轉向老李道:“都這個節骨眼上了,你還在逗老孃玩?還不快去把莊會長找過來!”
“別急啊,莊會長已經不管商會的事兒了,現如今一切交由這位敘公子來管了。”老李拉著女人讓她看清楚會長腰牌現在掛在誰身上,然而等老李和女人都看清楚那腰牌上的字之後,兩人都陷入了沉思。
敘南星看他們沉默下來,心想難不成他帶錯了東西?忙低頭拿起腰牌來看,等他看清時,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之前他把莊山止的腰牌和那個來要牛乳小方的女人給的腰牌放在了一起,後來一忙起來就忘了這回事兒,一著急出門竟然拿錯了!
原本他該拿的是莊山止給他的,上面寫著莊字的腰牌,如今他手上拿著的腰牌卻是寫著方字的——屬於前任商會會長的腰牌。
他緩緩抬頭看向老李,後者回過神來,湊到他身邊小聲問道:“這腰牌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京城之中別的腰牌都有仿製的價值,唯獨商會會長的腰牌沒人願意仿——因為仿了也沒用,還給自己找麻煩,畢竟誰也不想因為一塊腰牌招來這麼多事兒,還沒錢拿。
所以敘南星手上這一塊方字腰牌,肯定也是真的。
小青龍只得把之前發生的事兒和他說了一遍,老李聽完半晌沒說話,敘南星道:“要麼我回去?換了腰牌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