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南星聽見聲音,翻了個身趴在床邊往下看,誦年正好也肚皮朝上去抓被角,兩父子看見對方都愣了一下,小龍崽小聲嗷嗷著用尾巴將自己支撐起來,勾著床沿上去用鼻子蹭蹭爹爹的下頜。
小龍崽溫熱溼..潤的小鼻子弄得敘南星癢癢的,行舟也從弟弟身邊探出腦袋,在爹爹伸過來的掌心蹭蹭龍角,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爪爪將弟弟摟住,兩隻小龍崽頓時滾作一團玩去了。
床底下時不時嗷嗚兩聲,敘南星聽著頗為安心——如果腰沒有那麼疼就更好了。
小青龍悲催地發現即便是成長期,他也能清楚記得昨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哪怕是各種細節,例如昨夜沈明修怕他受不住,試圖停下來時,是他扶著夫君的胸膛將人按倒自己騎了上去。
再比如,沈明修的指尖在他腰間留下的觸感,到現在也不曾陌生。
敘南星掀開被子往裡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在乾淨褻..衣底下看見了斑駁痕跡,說實話,超級精彩——雖然兩個人都收著了,卻還是留下了青青紅紅抓痕吻痕。
甚至是咬痕。
小青龍默默放下被子,完全不敢想象沈明修是怎麼在他的大..腿根和後腰留下牙印的,越想這個他就越忍不住動動腿,結果那處咬痕一動就又疼又癢。
簡直……刺激。
“沒救了。”敘南星縮回被窩裡,正巧這時有人從外面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聽腳步聲並不是沈明修,果然就見楊遇從屏風邊探了個頭出來:“南星哥你醒了?”
“現在幾時了?”敘南星試圖坐起來,然後就被事實教做人了,只好小心翼翼重新趴回去,楊遇手上端著飯菜進來,放在了桌上:“剛剛酉時,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先墊墊肚子。”
敘南星伸手在床邊晃晃,兩個小龍崽各自抓住了他一根手指,小眼睛眨巴眨巴,看樣子不餓。
“南星哥你不用擔心他們,他們倆下午已經吃了一整包牛肉乾了,一點兒也不餓。”楊遇把桌子搬到床邊,好讓他不用下床就能吃飯,小青龍覺著這副樣子在小輩面前有些沒面子,堅持要自己起來吃。
楊遇也不勉強他,只是將被子團起來讓他靠在背後,好讓他能不那麼難受。
他這種彷彿什麼都知道的架勢讓敘南星心裡甚是沒底,難不成昨天晚上楊遇還是聽見了?
“沒聽見。”楊遇一看他用餘光瞥自己,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無奈道:“主帥帳有兩層帳子,隔壁聽不見什麼聲音的——我知道這個事兒,純粹是沈將軍告訴我的。”
敘南星頓了頓,吃了兩口稀飯,才想起來問:“明修人呢?內鬼抓到了嗎?”
“嗯,聽說是已經就地處斬了,沈將軍應該正在回來的路上。”楊遇看他聽著有些茫然,解釋道:“屍體不能埋在營地附近,在邊關有一處地方是專門用來安葬戰死的將士的,帶給他們家人的只會有一副鎧甲。”
畢竟一路上回去,屍身定然沒法儲存得很好,這也是無奈之舉。
衣冠冢也算是屍骨還鄉了。
敘南星點點頭,三兩下解決了飯菜,就見外頭有一人影子閃了過去。
又閃了回來。
像是有人在門前徘徊,猶豫不定,想進來又在擔心什麼。楊遇也注意到了這動靜,但他卻像是很清楚:“是程謙,南星哥要見他嗎?”
“程謙?他找我有事?”敘南星蹙眉道,“我與他目前對外的關係是鬧崩了,這個時候見面不太好吧?”
楊遇又道:“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軍中有些傳言,不聽也罷,他估計也是想要來求證這件事——皇上給我派了兩個影衛,我聽他們說,程謙已經在外頭踟躕一天了。”
“什麼傳言能讓他這麼在意?”敘南星不解道,“和我有關?”
楊遇點點頭:“南星哥如果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從你之前和程謙吵架被沈將軍帶進主帥帳之後,一天一..夜沒出來,大傢伙都在猜測,說南星哥是揹著景王妃和將軍偷..情呢。”
敘南星:“……?!”
小青龍不敢置信地指指自己:“我……我成了自己的情敵?”
“畢竟將在外,家眷不離京是大家預設的規矩,皇上給你們兩個開了特例,可沒有狀告天下。”楊遇憋笑道,“南星哥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敘南星沉思片刻,真心覺得這個傳言……還不錯!
“那要讓他進來嗎?”楊遇指指外頭,兩個小龍崽聽要有外人進來,嘰裡咕嚕鑽進了敘南星的被子裡,誦年還專門趴在敘南星身上,豎著耳朵聽聲音——像是捉迷藏一樣!好玩!
敘南星好笑地把誦年塞進行舟懷裡,行舟已經頗有一副長兄的架子了,小爪爪學著爹爹哄自己睡覺的動作也在弟弟身上拍拍,也不知道是不是撓到了誦年的癢癢肉,兩個小傢伙又鬧了起來,簡直活力驚人。
這個樣子也不可能讓程謙進來,敘南星乾脆撐著身子起來穿了衣服,在找衣服時他看見了被單獨隔開放著的,沈明修的朝服。
朝服已經沒法看了,上面星星點點的痕跡讓小青龍面紅耳赤,決定找個時間親手把這衣服洗了——好羞恥!!
好不容易平復下來,他叮囑兩個小傢伙不要離開被窩,得到點頭之後這才跟著楊遇出了門,程謙果然還在一邊躊躇不決,看見兩人出來,第一個反應居然是轉身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