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林公公目瞪口呆,他好像成了那欺壓小白花的大惡人!
敘南星想解釋,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成長期的副作用,會讓小青龍的各種感官和感知感受更加明顯,幾乎是成倍地增加機率。他原本不想哭的,只是心中覺得寧殷可見,沈明修更可憐,替他們委屈著,眼淚就自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如果不是明林公公提醒,他恐怕還察覺不到自己的情緒變化竟然如此之大,再加上被拌了辣椒粉的孜然粉嗆著,看起來就“哭”得更慘烈了。
好在最後他總算是從這種不受控制的變化中找準了機會,和明林公公說了這和他沒關係,抽著鼻子繼續烤肉去了。
兩個小龍崽今天簡直乖得不行,一個幫著生火,一個負責抖著小瓶子往上撒調料,敘南星就只需要將肉片翻面就行了。
明林公公苦著臉看向他那張小花臉,到底說不出來讓他先去洗把臉。於是等到不久之後,眾人從朝堂來找敘南星時,就看見了一個眼角通紅,甚至都哭腫了的小青龍。
沈明修心下一沉,怎麼他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小夫郎,現在竟然哭成這個樣子?!
“發生了什麼事?”他幾步並作一步來到敘南星面前,將他從小凳子上拉了起來,指尖猶豫著不敢去碰他的眼睛,“有人欺負你?”
小青龍努力不去看明林公公,搖頭道:“沒有,我就是被調料嗆了一下。”
“以前又不是沒嗆過,還是第一次看你哭成這樣,到底怎麼回事?”寧殷身上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大步走了進來,臉色陰沉道。
御膳房中御廚們齊齊跪了下去,他們幾個都是剛剛才從下面被提上來的,根本不知道敘南星等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為何哭,但他們認得寧殷,恐觸及聖怒,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敘南星被他一句話說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你怎麼把我說得,好像我經常嗆到似的……一共才兩次,都被你撞見了。”
他偷著空朝明林公公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自己出來攬責任,畢竟這事兒本身也和他沒關係,都是成長期的緣故,總不能誤會了無辜的老太監。
明林公公只好閉著嘴站在一邊,看敘南星轉淚為笑,和寧殷拉扯著坐在火堆旁邊,先給小孩兒分好了肉,這才和敘南星兩人分吃一盤剛剛烤好的肉。
他這邊剛剛鬆了口氣,就被沈明修甩了一個眼刀子過來,明林公公頓時把臉皺成了包子,等會兒定然又要被景王爺堵路問話了。
這兩個人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動不動就喜歡把自己堵在半路!
明林公公有苦說不出,正在絞盡腦汁想著待會兒怎麼應付沈明修,就見敘南星眼疾手快地從沈明修身上拽了個腰牌下來:“咦,你的腰牌拿回來了?怎麼看著和之前的不一樣了?”
寧殷驕..傲地挺起胸膛:“那肯定的,朕專門讓人新打的腰牌,看看上面寫的什麼?”
小青龍低頭看向手中個頭不大卻有些份量的腰牌,正面是一隻騰空而起的巨..龍,看樣子和兩個小龍崽的原型有些像,寧殷看他盯著龍看個不停,提醒道:“翻過來,名字在背後呢。”
敘南星聽話地將手中腰牌翻到背面,之間背面精心雕刻了一些奇特花紋,中間上書幾個蒼勁有力,同樣也被雕了出來的字——驃騎徵西將軍。
“平時不是隻能驃騎或是徵西鎮西嗎?”敘南星就算再不清楚宮中的事兒,也知道一些關於這方面的知識。寧殷點點頭:“朕只是想多加幾個字而已,不行嗎?”
敘南星連連點頭:“行行行。”你是皇帝,你想怎麼任性都行。
想到此處,他不由得抬起頭看向莊茂言和楊遇,兩人知道他想看什麼,將自己的腰牌也遞給了他,楊遇拿著腰牌時,明顯比看見身上那身衣服時要輕鬆許多。敘南星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除了正面雕刻一樣,後面的字卻是改成大辰大國師。
“楊先生擔心一早上了吧。”明林公公在一邊輕聲道,“看見衣服之後臉色就不太對。”
“是嗎?”寧殷扭頭看了一眼站在小龍崽們身後的楊遇,後者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這衣服……有些太……”
太裝了。
還不如他像是江湖騙子的那身道袍。
“但這身衣服很有用。”開口的是莊茂言,“方才在正殿之上,若非你著這一身,那群大臣恐怕不會認同你,他們需要一個國師,但普通的國師並非他們想要的——你雖然看起來神神叨叨……”
楊遇臉上有些繃不住,卻還是把話頭接了過去:“……但他們想要的就是這樣的。”
小青龍拿過莊茂言的腰牌翻過來一看,他的腰牌上面卻沒有刻字,正面龍背面竟然是一個寧字。
“哇。”敘南星笑著瞥了一眼莊茂言,“表哥果然與眾不同。”
明林公公聽見他這句表哥心裡一頓,悲催想著,原本就覺著敘南星是這幾人中最重要的那一位——得到了寧殷的特別關照,又是沈明修的夫郎,如今竟然還是莊茂言的表弟,說不定等會兒要被沈明修揍一頓。
雖然沈明修沒在宮中揍過人。
但萬一呢?
幾人聚在一起,就像還在虞州城那般自在,明明已經到了明潮暗湧的京城,彷彿只要和正確的人呆在一起,就能有安心的感覺。
烤肉快吃完時寧殷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幾個大臣沒有接待,急急忙忙就要走,卻被敘南星拉了回來:“我還做了奶茶,要不要帶一些去給他們嚐嚐?畢竟等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