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睡就能長大個子!
沈明修聞言這才放心下來,他也算是有經驗了,之前敘南星也喜歡有事沒事兒變回原形趴在他肩膀休息,只是現在肩頭上是更小的傢伙,需要更小心一些。
“這一枚什麼時候才會破殼呢?”敘南星捧起懷裡剩下的那一顆更小一些的龍蛋,“我以為小的會先破殼……等等,我到今天為止睡了幾天了?”
他忽然想起來兩人並不是在虞州城,而是在亂糟糟的梁洲,外面還有一堆事情等著他們去處理——聽著外頭雨聲,他記得自己治好莊茂言那天可沒下雨,這都過去幾天了?
“沒過去多久,一天一..夜而已。”沈明修將他手捧在手心:“你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
小青龍聞言鬆了口氣,一邊找出衣服穿上一邊道:“睡得很好,但以後估計不能再這樣貿然耗盡靈氣了,不然睡的時間更長,會耽誤事情……對了,崔昊抓到沒有?”
“已經宰了。”沈明修頓了頓,“寧殷動的手,呼延覺補的刀。”
崔昊是被寧殷的影衛抓到的,寧殷身邊一直有影衛守著,這是沈明修和莊茂言都清楚的,只是寧殷不下命令,不到危機時刻他們是不會行動的。
這一次崔昊給莊茂言下毒,想要呼延覺和寧殷起衝突,著實是同時碰了兩個人的逆鱗——寧殷看不得有人動莊茂言,呼延覺最恨被說成小人。
敘南星:“……呼延覺是誰?”
沈明修這才想起來還沒和他解釋這些,兩人靠在一起,聽沈明修將這兩天發生的事,事無鉅細地和他說了一遍,敘南星才終於把這些事搞明白。
“崔昊已經被..幹掉了,梁洲百廢待興,寧公子已經指派了新的巡撫過來……你方才說他何時回京?”敘南星喃喃道,“我只不過是救了個人,怎麼什麼事兒都解決了?”
“因為本來就差這一腳。”沈明修捏捏他的耳垂,“寧殷後天就會啟程回京,邊關戰事隨時可能一觸即發,他必須回去坐鎮。”
敘南星這才想起來寧殷出來這麼久,京中居然也沒有出什麼大事。沈明修聽他把寧殷翻來覆去誇了一遍,失笑道:“他如果聽見你這麼誇他,一定很高興。”
“那表哥……”敘南星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馬車外面響起一陣踩在潮溼泥土上的腳步聲,敘南星立刻閉上了嘴,從沈明修身上將已經睡熟的小龍崽接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梁洲境內並非所有人都是善人,萬一呼延覺有二心,隨時可以安排刺客將他們一一分開暗殺。
沈明修將隨身佩劍握在手中,警惕緩緩掀開簾子,佩劍已經出鞘,寒光在雨簾之中一閃而過,落在了來人的脖頸上。
後者呼吸一窒,忙舉起雙手示意自己並沒有佩戴武器:“是我,解行。”
沈明修手上一鬆,卻是疑惑道:“解將軍,你來此處做甚?”
他話音剛落,就見解行身後又走出來幾個人,幾人身上都著甲冑,站在雨中不敢上前,神情卻難掩激動。
“真是王爺……”
“我就知道他命大死不了。”
“都是狗..日的混蛋亂說!”
解行抹了一把臉,說不清是抹眼淚還是抹去臉上落下的雨水,開口時竟然有些哽咽:“王爺……不,將軍,我竟然現在才認出你來,真是該死。”
沈明修一時之間無言,看著昔日的弟兄們上前來一聲聲叫著王爺,卻不知該應下還是該說些什麼,他至今沒有下定決心,是要留在虞州城,還是重新回到過去那種打打殺殺之中的生活裡去。
“當年那群狗崽子混賬到處傳,說王爺你被他們俘獲,屍首無存,我等雖然帶兵一路殺了過去,殺了個片甲不留,卻還是沒能找到王爺,哪怕是殘破甲冑的一角。”解行道,“卻是沒想到,王爺竟然一點事兒也沒有。”
“也不是一點事兒都沒有啊。”沈明修背後探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認真道,“半年多之前差點折在病榻之上呢。”
敘南星此時沒有束髮,也沒有穿之前的衣服,解行一時半會兒沒有認出他來,卻還是被他的話拿捏住了:“什麼,竟是如此驚險嗎?”
“腿不能行,目不能視,險些就……唔唔。”敘南星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明修握住了手,只好把未完的話嚥了回去——他只是闡述事實,卻也是想要告訴解行他們,沈明修並非沒有理由的躲起來苟且偷生。
那段時間是真的身不由己。
解行雖然沒能聽他說完,卻也不是個沒有腦子的,一來二去就把整件事猜了個大概,虎拳緊握:“……王爺,你為何不同兄弟們說?”
沈明修嘆了口氣,看著被雨淋得渾身溼透的弟兄們,輕聲道:“若是我在陣後讓你們牽心掛肚,還不如被你們當成死人,至少能給你們衝陣殺敵的衝勁。”
敘南星心中暗道不好,沈明修這話說得有些像是看不起他們,正要出言替他解釋,就聽解行道:“王爺說得甚是有道理,我等明白了。”
“不愧是王爺!”
“連這一點都能替我們考慮到!”
敘南星:“……”
聰明是聰明,倒也沒有那麼聰明。
“王爺何時歸陣?我等群龍無首,一直在等待王爺回來。”解行殷切道,後面幾個副將也跟著點頭,卻聽沈明修道:“還未決定。”
解行頓了頓,頹廢低下了頭,耳邊響起沈明修帶著笑意的話:“我不在這段時間你們不也沒什麼問題嗎?邊關安寧,才能有餘力回來這邊幫忙,你們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