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便是你們兩個做什麼事之前都得先想想莊家現在當官的莊茂言,不能給他找麻煩。
莊父笑著上前道:“景王殿下,我們都是讀書人,這一點你放心。”
二伯也哈哈笑了起來:“王爺你就放心吧,我們兄弟倆有把握!”
沈明修不置可否,只是也跟著笑笑。
敘南星不知道夫君的笑容代表什麼,可不久之後他就見識到了莊家雙生子的“威力”,也確確實實地明白了沈明修為何要提醒那麼一句。
……
敘遠的新歡名叫於歆,聽說是個街頭賣唱的,長得嬌滴滴,能從袁氏手中奪得敘遠的寵愛,自然也有些手段。
聽了管家傳回來的話,再加上於歆在一邊添油加醋,軟聲細語撒上幾句嬌,敘遠當即氣得拍了桌子——現如今敘家沒了老太爺管著他,被壓抑許久的敘遠徹底嚐到了手中有權勢的滋味,又是被掃地出門的曾經的妾室挑釁,他當然要給敘家的新夫人討一口氣回來。
“備下馬車,我要親自去一趟。”敘遠對管家道,身邊人即刻靠了過來:“要不是那女人偷走琉璃盞,老爺昨夜哪裡需要受那些人的氣?”
她這把火放得正是時候,昨夜敘遠約了生意吃飯,對方提出想要觀賞一番敘家有名的琉璃盞,結果敘遠找遍府中也不見此物,若非於歆提了一句,他還想不到三姨娘身上去。
那位生意人又是個不好應付的,最後他只能陪酒喝得爛醉如泥,還要被嘲笑一番,於他而言,這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這賤..人定然是貪圖榮華富貴,想要將琉璃盞賣了換錢才偷走的。”於歆看他臉色陰沉,又道,“若非我那時正好小產失子,定能為老爺留心一二,我……”
她說著說著竟是掩面而泣,把敘遠心疼得不行,大手一揮就要去找三姨娘要東西。
於歆不怕已經被她“趕”回老家,垂頭喪氣的袁氏,她怕的是原本應該和袁氏一樣害怕她的三姨娘——這女人自己不爭不搶,看著挺好相與,可她有個嫁給了景王爺的兒子。
雖然不是雙兒,也不是女人,沒有辦法給景王爺生孩子延續香火,卻也是個有手段的,竟然能讓景王爺不納妾,早知道現如今的景王府不再是過去的“破落戶”了,那家茶莊和敘南星一手做起來的不起眼的小攤子,可是賺翻了銀子!
她於歆只是一個想要尋找靠山的女人,斷然不能讓身邊存在任何隱患,只要能除掉三姨娘,那她那個兒子也落不了好。
於歆心裡算盤打得好,卻不想一到了景王府門前就被嚇了一跳,那門口除了兩個石獅子,竟然還有烏泱泱一片人,卻都是排著隊不知道在做什麼,被圍在中間的是個年過四十,身姿挺拔的中年男人,而被她視為眼中釘的三姨娘此時正陪在那人身邊為她磨墨。
“想不到老爺的妾室這麼快就找到新人了。”於歆見縫插針,煽風點火,“定是早就藉著琉璃盞賺了錢了,老爺……”
敘遠眼前只有三姨娘與那不相識的男人湊在一起低聲說話的模樣,於歆在他耳邊的唸叨都被他忽略——如果不提三姨娘的出身,比起滿身都是心眼子的袁氏,他是更喜歡三姨娘的。
樣貌身段她都有,不論是才藝,還是說話時的暖言細語,又或者是偶爾端上來自己親手做的小點心,府中旁人都比不上她。
只是在他眼中,出身伴隨著多重懷疑,他甚至對三姨娘清倌人的身份疑心重重。
即便如此,眼前這一幕還是深深刺痛了他——敘遠跳下了馬車,朝著那邊走去,就要去找三姨娘質問琉璃盞的下落,誰知道中途就被敘南星攔了下來。
眼前的少年笑眼彎彎:“求墨寶?後面排隊去。”
“見了你爹都不打聲招呼嗎?”於歆亦步亦趨跟上來,賣唱的嗓子清亮無比,正在等候的眾人都被吸引了過來,敘遠臉色一黑,於歆卻是來了精神:“真是一點兒孝道都不懂……”
“可我不是他兒子啊。”敘南星攤開手,笑得露出了小虎牙,“上一次敘老爺親自說的,連我都不知道我爹是誰呢。”
敘遠頓時臉色鐵青。
第040章 意料之外的發展!
敘遠膝下兩兒一女, 大兒子被他當做賺錢工具賣了出去,如今對他笑臉相迎卻陰陽怪氣,女兒也和不明來路的男人跑了, 一點兒訊息也沒有。
髮妻被他休了, 妾室自立門戶,老爹被他氣死, 就連小兒子都因為他寵愛外室被忽略而導致病死——敘家的那場鬧劇, 表面上看起來已經結束了,然而在虞州城卻遲遲沒有平息下來,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敘遠的笑話。
只是等著看熱鬧的百姓們沒有想到他們“期待”的這一天, 竟然會牽扯到沈王府和大名鼎鼎, 來自變州的書香世家。
一個是異姓王爺,一個是文人雅士之庭, 敘遠今日恐怕是得不了什麼好。
於歆沒有注意到敘遠的臉色變化,卻也被氣得不輕, 她靠著敘遠,從街頭賣唱的小女子變成了如今的商賈夫人,巨大的落差讓她無法接受面前少年人的挑釁。
更何況那邊被眾人簇擁的, 不如她年輕漂亮, 也不如她能夠留住老爺的三姨娘也在看著她,莫名的自尊心給了她自信,竟是揚起手就要給敘南星一個教訓:“就算你嫁出去了, 我也還算是你的主母,你……啊!”
她的手才抬起來就被身後一人使勁攥住,一回頭就對上凶神惡煞的光頭壯漢, 陸二虎認得這女人,前些日子還專門來攤子上挑三揀四, 看樣子就知道是來找茬的,現在居然又被他抓到要打他的主子,陸二虎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