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敘家的事兒,還用不著景王爺來管吧?還是說王爺你喜歡多管閒事?”
“和離,或者一樁樁地算。”沈明修沉聲道,“強娶強嫁,南星的聘禮是你收下的不錯吧?上一次本王帶內人回門省親,你袖中所藏又為何物?”
敘南星的注意力全被他那句自稱吸引,這還是沈明修在他面前第一次自稱本王。
好帶感。
敘遠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袖子,下一刻才想起來自己的匕首已經被敘南星拿走,臉色頓時漆黑一片。
“意圖謀害親生子,這是重罪。”沈明修冷笑一聲,“不用本王提醒你這宗罪是什麼下場吧?”
“凡犯下命案者,理應當眾處死。”寧殷對於自己立下的律法很清楚,“一命換一命,天經地義,不是嗎?”
敘遠再說不出話來,三姨娘明顯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茬,就連袁氏都被嚇了一跳,呆呆地看著敘南星從小包袱裡掏出一把匕首,展示在眾人面前。
“這真是老爺的東西……”袁氏輕聲的唸叨被三姨娘聽了進去,她原本還對敘遠存有過去的情誼,如今是一點兒留念也沒有了。
敘南星走到敘遠身邊,將匕首在他面前一晃,躲開了敘遠想要來搶的手:“爹,和離嗎?”
敘遠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休妻逐妾,兩封和離書在眾人面前交給了府衙來的人,當眾蓋章之後今天這事兒才算作罷。
袁氏心灰意冷,什麼也沒帶,搭了遠房親戚的馬車,說是要回孃家,從此與敘遠恩斷義絕,三姨娘則是跟著敘南星離開,只是在離開敘家之前,敘南星還是沒忍住問了敘遠。
“父子一場,這算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一聲爹。”敘南星道,“我們母子倆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值得你這樣冷落對待嗎?”
敘遠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一個青..樓出來的,誰知道你是什麼人的種。”
敘南星恍然大悟,不知為何笑了出來:“是嗎?那我怎麼聽別人說,我娘當年是名動虞州城,有名的清倌人?”
……
敘家的鬧劇在虞州城熱議了好一陣子,那段時間敘遠一直關門不見人,就連二少爺和老太爺的喪事都是安安靜靜地就辦了。
是的,敘家老太爺在敘遠帶新人進門前兩天就被氣死了——這件事還是三姨娘後來才告訴敘南星的。
當然,這些都已經是後話。敘南星站在灶臺邊,看著換了一身幹練衣裝的三姨娘將手上的肉圓一個個下進油鍋裡:“娘,你手藝真好。”
“都是拿不出手的。”三姨娘自從離開了敘家,臉上也多了許多笑容,“好了,這邊的能吃了。”
敘南星轉到她另一邊,捏起兩個已經炸好晾好的肉圓轉身就往外跑:“夫君!”
沈明修才剛剛轉過頭,還沒來得及把手中的賬本放下,嘴邊就抵上了香噴噴的肉圓,敘南星笑著道:“咬一口嚐嚐?”
他只好咬了一小口:“味道很好。”
“是嗎?”敘南星毫不在意地將被他咬了一口的肉圓塞進嘴裡,腮幫子鼓鼓的,像只偷了好吃東西的小狐狸,“我覺得這個能賣個好價錢,等會兒就讓娘教我……唔唔。”
沈明修鬆開手,看著被自己偷親的小傢伙紅了耳朵,一步三回頭地挪回了廚房,這才看向身後:“你來這裡做什麼?”
莊茂言狼狽地從他身後牆頭翻下來:“那個,寧殷走了嗎?”
第032章 夫君夫君想要!
沈明修聞言朝他拋去奇怪的一眼:“他昨夜就已經回京了, 你如果有事找他,現在來問是不是太晚了?”
莊茂言撓撓頭,毫無形象地在他身邊大大咧咧蹲了下來, 左右看看, 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才偷偷摸摸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用手帕包起來的東西, 一邊將帕子拆開, 一邊小聲道:“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說到這裡,他心中湧起一陣無力感——他怎麼總是遇到掉腦袋的事兒!
沈明修一看見那玩意兒的形狀, 疑惑和驚訝一齊湧上心頭, 他正心想不會是他想的那個吧?然後就看見莊茂言手中..出現了一塊雕刻著五爪金龍,龍身上還描了金的玉石。
鎮國玉璽。
沈明修覺得一瞬間腦袋都要大了, 壓低聲音道:“你從哪裡偷來的?!”
“什麼偷!”莊茂言咬牙切齒道,“寧殷走的時候沒帶他的包袱, 我心想下次他來的時候說不定還得找,就想著給他收起來……誰知道他把這麼重要的東西落在了我這裡!”
兩個大男人對著鎮國玉璽沉默不語,樹蔭下莊茂言沉聲道:“你覺得他是要殺我, 還是要栽樁嫁禍再殺我?”
“……我不覺得他要殺你。”沈明修斟酌道, 寧殷在他這裡從來不會有掩飾,看他表現出來的一切,他大概是對莊茂言真的有興趣的——至於止於身體上的渴望, 還是更多的,沈明修並不想知道。
但他可以確定,寧殷如果想要莊茂言的命, 絕對不會讓他站著走出京城,更別提還讓他活到現在了。
哦。
他還主動“送上門”一次。
就目前來看, 莊茂言對寧殷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也許他有什麼苦衷。”
“這東西在誰手上,誰就能當皇帝。”莊茂言抹了把臉,“你確定他不是想要栽贓我叛國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