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有什麼重要的客人嗎?”敘南星跟上她的腳步,亦步亦趨地同她走向正廳,“好像大家都在忙。”
“客人倒是沒有,不過大夫人不讓我們告訴敘公子你就是了。”流月比敘南星大上幾歲,聽他一句一個姐姐,笑著道,“就當是個驚喜吧,到時候就知道了。”
敘南星不明所以,在正廳門前和她擺擺手,看著她一路出了門,朝著茶莊的反方向而去,這才走進正廳:“王爺?”
正廳裡大夫人似乎已經離開了,只有沈明修一個人低著頭正在喝茶,聽見他的聲音嗯了一聲:“怎麼了?”
“沐浴。”敘南星上前站在他的身後,推著他往回走,“這兩天我都快忙傻了,大家到底在忙什麼?我早上問了辛大哥,他也不告訴我,剛剛流月姐姐也不和我說。”
沈明修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真的假的?”敘南星不信,“孃親連你也沒告訴?”
沈明修抬起頭看他一眼,嘴邊還帶著隱隱笑意,卻是不語,這一眼看得敘南星小鹿亂撞,回到房間時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要問什麼。
“你讓我自己脫?”
看著敘南星一回房間就躥到了屏風後,沈明修無奈扯扯自己的衣服:“能來幫我一下嗎?”
敘南星安靜了一會兒才道:“那我幫全套的行不?”
沈明修愣了一下:“全套?”
“就是,”敘南星側著身子探出頭,“你不許動,只有我來動手。”
沈明修的衣服是他親手挑的,從用料到有幾顆釦子,從他買回來那天開始,他就期盼著能親手脫下這身衣服。
就像是拆一件專屬於自己的禮物。
沈明修輕笑一聲,在敘南星的目光下緩緩抬起手,修長指尖落在被圓領包裹的鎖骨處,隨著他手指下滑,敘南星精心挑選的衣服,精緻的圓領被他扯開些許,露出了一些肌膚。
敘南星看呆了——沈明修什麼時候變成這種型別了!
“過來。”沈明修輕聲道,“不是還要沐浴嗎?再不過來的話,水就要涼了。”
敘南星有一種不是他要脫沈明修的衣服,而是要反過來被脫的錯覺。他默默安慰了一下快要從嗓子眼激動地跳出來的小心臟,這才磨磨唧唧挪過去。
才剛抬起手,沈明修便已經將他的手接了過去,帶著他摸上了自己的領子:“要開始解釦子了嗎?”
“你……你怎麼突然說話這麼奇怪?”敘南星指尖都在顫..抖,明明每天早上醒過來偷親沈明修耍流..氓的人是他,睡覺之前纏著要晚安吻的人也是他,怎麼現在形勢突然一轉,他變成被動的一方了?
沈明修笑道:“你早上給我穿衣服的時候就在想著要怎麼脫了吧?恐怕你自己不知道,你有多麼不會隱藏想法。”
敘南星耳尖幾乎刷的一下紅得透了,連帶著臉也紅成了番茄,手指卻壯膽一般放在了沈明修鎖骨的第一顆釦子上,費了老大勁兒才讓自己集中注意力將釦子解開。
接下來的每一顆釦子解開時都讓敘南星忍不住看一眼沈明修,後者遊刃有餘,只是看著他不動,彷彿真的在履行敘南星想要的“全套”。
衣服的設計雖然繁瑣,可釦子一解開,無非也就是兩片布,敘南星低著頭努力讓自己專注於衣服,餘光卻一直忍不住去瞥沈明修,可當兩人視線一對上,他又很快移開視線。
夫君眼睛真好看。
他為沈明修脫下了外衣,後者也配合地抬起手讓他動手,現在是夏日,再脫了一件貼身的褻..衣,裡面便不著寸縷。
敘南星的指尖從沈明修精壯的胸膛擦過,手下只覺得……好摸。
即便病了這麼久,沈明修身上也還是有著流暢的肌肉,可以看得出來當年在戰場上廝殺拼搏並非作假,而他身上也不是完美無瑕,腰腹,手臂,甚至是背上都有著舊傷痕,有些早就看不出來,只有著淡淡的痕跡。而有些則是新傷疊舊傷,看著就疼。
敘南星被他側腰的一道刀傷吸引,伸手撫上那道傷疤,引得沈明修一聲悶哼,低聲解釋道:“這是……被人暗算留下的。”
“你還會被人暗算?”敘南星吃了一驚,心疼不已地收回手,“是怎麼回事?能……能和我說說嗎?”
沈明修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是我的心腹,聽信了敵方間諜的讒言,以為將我殺了便能結束戰爭。”
“後來呢?”敘南星蹲在了他面前,伸手摸上早上自己親手繫上的腰帶,這腰帶是他專門挑的,上面帶著青竹的紋路,他覺得很適合沈明修。
沈明修微微低頭看著他的發頂,敘南星的頭髮很柔..軟,也許是前兩天剛剛洗過頭的原因,此時因為他彎下腰的動作,高高紮起的馬尾末端垂到了頸子邊,沈明修按耐住想要伸手去撩的衝..動,道:“他傷了我後,心驚膽顫之下投敵了,第二天敵軍便將他的首級派人送給了我。”
敘南星手上動作一頓,一言不發地替他解開了腰帶,搭在了屏風上,有些不自在道:“我沒想勾起你的傷心事的,我……”
“無妨,都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沈明修朝他伸..出手:“拉我一把,我們沐浴。”
……
敘南星半張臉藏在水中,只露出眼睛和鼻子,默默地盯著身邊浴桶裡正靠著桶邊,像是在閉目養神的沈明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