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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諸朝開始圍觀我的語文課[歷史直播]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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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適同樣敬佩萬分,他也好刀劍,有將才,對辛棄疾更有一份武人的惺惺相惜,當即拔出自己的長劍,反手瀟灑地挽了幾個劍花,一挑桌上杯盞:

“敬豪傑,敬義士!”

北宋。

李清照眼睛亮了亮,神采飛揚:“辛棄疾竟然這般厲害!我本當文武雙全是虛名,沒成想竟是實打實的!那叛徒真讓人不恥!好在是解決了。”

易安居士愛憎分明,誇辛棄疾的時候還不忘罵一把張安國。她看向自家父親:“爹,辛棄疾將事情解決得如此漂亮,朝廷必然會有所封賞的吧?”

“那是自然。”李格非捋著鬍鬚點頭,眼中同樣含了幾分讚賞,“如此人傑,必當重用。可是……”

他的眼神暗了暗,是啊,如此人傑,為何會有廉頗之嘆,又為何是……以詩詞揚名呢?

【這是辛棄疾傳奇一生的起點,卻也是他最後的輝煌。撫今追昔間,他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壯歲旌旗擁萬夫,錦襜突騎渡江初。燕兵夜娖銀胡?,漢箭朝飛金僕姑。”那時的他,也才二十三歲而已。

他見過山河殘破,見過中原烽火,見過金兵鐵蹄的肆虐。詞裡的揚州,曾是完顏亮渡江窺伺的據點。大家往後也會學到一首詞——姜夔的《揚州慢》。】

楚棠播放了一個小影片,垂楊寒水,依稀可見是揚州風物,背景裡是悽清的曲,隨後便有一句句詞出現在螢幕上——

“淮左名都,竹西佳處,解鞍少駐初程……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

這首詞不似蘇軾的飄逸曠達,不似辛棄疾的雄豪沉鬱,也不似李清照的悽婉悲愴,而是寫得清雅空靈,冷僻峭拔,別有一番風騷。可眾人卻無心欣賞這詞的高妙。

“‘過春風十里,盡薺麥青青。’真似‘彼黍離離’之境。”杜甫一聲嘆息,不忍再看。

李白同樣嘆息:“廢池喬木猶厭言兵,何況是人。兵燹之禍,慘烈如斯……”

另一邊,杜牧早從詞意裡猜了個七七八八。那詞裡的杜郎,想必就是在說他。杜牧愛揚州,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秀美的揚州令他難忘,可僅僅就是幾百年後,揚州竟已被寫作“空城。”

他眼眶微紅,姜夔說得沒錯,哪怕他再風流俊賞、才華橫溢,看到那時的揚州城,必然也賦不出豆蔻詞來。

長嘆一聲,他垂眸掩下傷懷。

宋朝。

沉默而又悲傷的氣息在王朝蔓延,李清照忍不住哭了出來,那是大宋的揚州城,是她還沒有到過卻心嚮往之的揚州城。

另一邊。

姜夔以手掩面,他也想青史留名,也想後人誦他詞章。可這一願望當真實現,他卻無法笑得開懷。

“若可以,某寧願不曾有過這首《揚州慢》。”

誰說的國家不幸詩家幸呢?他只想要金甌不缺。

【姜夔是南宋詞人,這首詞描寫的就是被金兵洗劫的揚州。可即使是這樣殘破的城池,也有不屈的百姓。抗金的烽火何曾熄過?這火一直燒到了辛棄疾的心裡,烈火燎原。他是這火裡淬出的鐵劍,劍光所指,只願為王朝君父,斬下侵略者的頭顱。

可君王偏要將他棄置。他滿腔熱情,上書北伐,但朝廷卻反應冷淡,主和派始終佔據上風。不僅如此,他們還不信任辛棄疾。因為辛棄疾是自北方歸順來的,這樣的人被稱作歸正人,宋廷認為,這樣的人在立場上是可疑的。】

“不是……”劉徹看不懂了,“歸正人就不是宋人了?辛棄疾都單槍匹馬如敵營了這忠心表得還不夠?”

這樣的人才你們不要可以給朕啊!他一甩袖子,恨不得在那宋朝皇帝的腦袋上狠狠地敲兩下。

咸陽。

嬴政蹙眉冷聲:“腦子是個好東西。”

咳……李斯忍笑。腦子是個好東西,不想要可以扔掉。陛下真是越來越幽默了。說起來,他們這些人來自六國,可陛下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陛下真是一代雄主啊!

轉頭看了看水鏡,李斯在心裡搖頭。皇帝的水平,當真參差不齊。

南宋。

辛棄疾苦笑一聲,並不說話。一旁的陳亮有心安慰他,卻不知從何開口。正躊躇間,忽然聽得門外一陣響動,二人抬頭,遠遠看見幾個內侍步履匆匆的走了進來。

宮裡的人?

二人對視一眼,眼中具有幾分疑慮。須臾,那內侍已經上前,高呼著陛下口諭。他們不暇多想,慌忙行禮,垂首聽宣。

“陛下口諭,命辛大人即刻入宮,不得有誤。”

這……辛棄疾領旨,覷著這傳旨太監的臉色,試探著問:“不知陛下此番急召,所為何事?”

內侍是個機靈人,難得的是心性純正,聽了水鏡的講述,對辛棄疾早生出幾分敬佩,當下便笑道:“這小人就不知道了,只是小人看著陛下神色焦急,這不,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

“公公稍待,且用杯茶水,待我換件外袍再入宮面聖,不置可否。”

“當然,當然。”內侍滿口答應。

辛棄疾頷首謝過,令人引著他們去前廳歇息了。陳亮揚著脖子,確定人走遠後便回過頭來,有些焦急地說道:

“幼安兄,陛下此次傳召,也不知是福是禍。莫非是看了這詞中影射,心生惱怒?”

他並非杞人憂天,雖然宋朝的文字獄沒有後來明清兩朝那樣恐怖,但沒有皇帝願意被指著鼻子罵,這也是文人寫詩作詞多用典故的原因之一。

辛棄疾微一沉吟,開口道:“陛下是聖明之君,應當不會如此。我先入宮看看,再思應對。”

他心裡還有些隱隱的期待沒有明說,如果是,陛下聽了楚姑娘的講述,再燃壯心,那該有多好。

【四十三年間,他有近二十年被閒置,而被任用的那二十多年,又有差不多三十七次調動。他有軍事之才,朝廷非讓他在內政上消磨;他在內政上屢有功績,卻又被權貴彈劾。這把鐵劍,就這樣時而被燒紅捶打,時而又被擲入寒水之中。

按理說,宋孝宗趙眘是最有望幫南宋、幫辛棄疾實現願望的人。他是趙匡胤的後代,不像高宗趙構那樣懦弱又擺爛,早年還組織過隆興北伐。】

南宋。

聽到自己名字的趙眘不由得一愣,水鏡不是,要罵他吧?

北宋。

趙匡胤冷哼一聲:“還知道北伐。”

要不然他這個祖宗就要被氣死了!

不對……等等!趙匡胤的後代,這大宋的後世之君,哪個不是他的後代,也值得單獨一說?難道……有人篡位?!趙匡胤眼神一凝,他兄弟不多,若當真有心篡位……他猛然抬頭,審視的目光鎖定一旁的趙光義。

趙光義被他看得心臟直跳,幾乎一瞬間覺得自己的齷齪心思無所遁形。強行鎮定下來,他趕緊舉手表忠心:

“皇兄您別看我啊,臣弟對您可是忠心耿耿,您怎麼一下子就懷疑到臣弟的身上了?說不定是後朝的事呢!”

趙匡胤懷疑地看著他,趙光義半點不怵,硬著頭皮和他對視。趙匡胤放下心來:“諒你也不敢。”

話是這麼說,卻到底是存了幾分疑慮。

【但由於主將之間互相傾軋,北伐最終失敗了,又與金朝簽訂隆興和議,主和派重又佔據上風。辛棄疾很堅定,上書皇帝並當時的宰相,客觀分析宋金局勢,制定了詳細的戰略計劃,鼓舞鬥志,堅定他們的必勝信念。嗯……聽起來有點像《論持久戰》?】

人才啊!人才啊!

秦皇漢武等人盯著水鏡,恨不得穿越到宋朝把人給搶過來。

【然而宋孝宗壯心已失,對此的表示是已閱不回。辛棄疾對此非常鬱悶,卻也無計可施。不過宋孝宗也沒有徹底擺爛,他開始專攻內政,將辛棄疾派到地方。君王的態度會影響朝臣,於是朝野主和的論調又甚囂塵上了。

辛棄疾在地方幹得不錯,可是心中到底不平,他忘不掉揚州路上的烽火。後來孝宗退位,宋寧宗趙擴即位,形勢日艱,辛棄疾又被罷官隱居。半生磋磨,他只能再夢中,再回到那吹角連營了。】

楚棠放出那首《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壯烈而又悲憤的詞作引得眾人又是一陣感傷。義士彈鋏,寶劍悲鳴,為那個“報國欲死無戰場”將帥詞人悲鳴。

【他的心中放不下的始終是家國天下,所有憂思俱與國運相連。他寫《摸魚兒》,用“君莫舞”告誡朝中奸佞,憂心忡忡的,是“休去倚危欄,斜陽正在,煙柳斷腸處。”煙柳斜陽,恰似日薄西山的南宋朝廷。他準確地預見到了危機,卻又無能為力。

開禧三年,也就是寫完《永遇樂》之後的第二年,朝廷再次急詔辛棄疾,他有心成行,卻重病在床,難遵詔令。

公元1207年,秋九月,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老病交加的辛棄疾仿若迴光返照一般,用盡全身力氣高呼兩聲“殺賊!殺賊!”溘然長逝。這位詞壇的飛將軍,只能是詞壇之將了。】

楚棠的聲音帶著嘆息,似乎有無盡的悵恨,穿越了時光也沒有半分消歇,就這樣沉重地響在所有人心上。

南宋。

獨自留在院中的陳亮早已躬下腰,扶著桌案大哭起來:“真鼠枉用,真虎可以不用。幼安兄,你苦啊!”

北宋。

李清照哭得眼睛都紅了:“如此男兒,一腔赤誠,怎麼會落到抱憾終生的地步?”

蘇軾王安石歐陽修等各自悲傷,不是不曾見過聽過壯志難酬的詩人文士,可在沉重的家國悲哀之下,沒有人能似辛棄疾這樣悲壯。

唐朝。

李杜元白等俱是一嘆:“辛棄疾可為官、為將,可偏偏最終成了一個詞人,可悲,可嘆吶!”

一時間,他們似乎在辛棄疾的身上照見了自己。可他們的遺憾尚有後人言說來償,但辛棄疾呢?那是國恥難雪,北伐無望。用楚棠之前的話來說,他是寧願不要這詞壇飛將之名,而只願馳騁疆場,一雪國恥啊!

【辛棄疾少時,曾由祖父辛贊教養長大,祖父崇拜名將霍去病,所以給孫子取名棄疾。霍去病馬踏祁連、封狼居胥,使匈奴異族再不敢犯邊,他崇拜霍去病,何嘗不是希望南宋也出一個霍去病那樣的人物,為國雪恥?孫子辛棄疾的身上,寄託了他所有報國的期盼。

可惜,棄疾似去病,宋皇非漢武。縱有驚世才,駢死槽櫪間。或許宋朝,最擅長的就是磋磨武將。可即便如此,我想,辛棄疾的英魂仍會如陳毅元帥詩中所寫——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只因他說過:道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

話音剛落,水鏡倏然一黑,依稀只見一燈如豆,仿若鐵膽詞人凍餒而不熄的赤心。有女聲悠揚高唱:

寒衣北望,望何處,烽火慢杜鵑路……

和著歌聲,人們看見了盞盞燈火下鐵刃猶寒的長劍,看見了他們從未見過卻一眼便知正是後人所繪的辛棄疾,看見了錦旗獵獵、戰馬空垂、箭矢刀光,看見了詞壇飛將身騎白馬,一劍能擋百萬兵,也看到了畫面上密密麻麻飄過的文字,懷念的、惋惜的、讚揚的、喟嘆的……

長空寂靜,只餘宮商久久迴旋。去往皇宮的辛棄疾停下腳步,神色動容,難掩淚光。他知道,那是後人為他作歌,而上面飄過的文字,是後人對他的記誦。他的赤膽忠心,他的報國之志,歷史記得,百世可知,可偏偏他的君王不知!千秋萬世名,可抵此時憾?

他忽然想放聲痛哭。

陪著他進宮的內侍也在悄悄抹眼淚,太慘了了,辛大人這樣忠心耿耿的人,怎麼會那麼慘呢?

秦朝。

嬴政深吸一口氣,他本是堅毅之人,不為外物所動,卻最是見不得忠臣良將遭棄,更何況這良將念茲在茲的還是北伐異族,一雪國恥。

“詔令。”

他目視前方,目光威嚴,彷彿正在注視著那個千年之後鬱郁不得志的詞將。

“辛棄疾胸有韜略,赤膽忠心,殷殷為國,著令統率兵馬,揮師北伐,驅除敵寇,光復中原!”

南宋給不出的詔令,他大秦來給!

堂下諸臣望著上首的君王,內心一片火熱。他們明白,辛棄疾的經歷令人唏噓,陛下此為哪怕莫名,卻是真的想要撫慰那一生磋磨的報國志士。怎麼不讓人嘆惋呢?辛棄疾明明是將才,卻以詞名世。

他們心中傷感,最終也只是肅容拱手:“謹受命!”

漢朝。

劉徹心情複雜,他本來應該驕傲,後朝不僅崇拜他的將軍,還奉他為明主,可是那樣的遺憾與悵恨卻讓他高興不起來。他環視堂下,衛青眼露不忍,被追憶的霍去病更是因為年少,正不可抑制的掉眼淚。哪裡是後人可惜宋皇非漢武呢?他也可惜沒有辛棄疾這樣的臣子啊!

“司馬相如,”他沉聲道,“朕希望你給辛棄疾寫一紙詔令。”

以大漢王朝最深廣宏富的筆墨,給辛棄疾寫一紙詔令。

唐朝。

無論是李世民還是武則天都做出瞭如秦皇漢武一樣的決定,李世民甚至還抽空覺得有些不平:

“你們說這宋皇非漢武是不是有失偏頗?辛棄疾完全可以來做朕的李藥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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