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療艙在教研中心的同一水平高度,四點鐘方向。建築物呈現出飽滿的山東包子形,拱形的頂蓋用的全景天窗,躺在裡面能看到漫天星星。
兩人搭乘太空梯直達。
太空梯裡氣壓強大,導致賀承流手臂的情況更加慘不忍睹,血流了很多。
管家在通訊器那頭苦著張臉,不停囑咐。家庭醫生參與其中,交代完應該做什麼處理之後,管家指揮遲彌雪說,“小遲,你趕緊到隔壁拿一下要用的藥物,我上次去對照清單都檢查了一遍,應該都有的。”
一邊說,一邊擠眉弄眼地暗示遲彌雪別掛通訊,他還有話要說。
隨身晶屏跟著遲彌雪移動到藥物間。
管家說,“少爺沒在邊上吧?”
“沒有,”遲彌雪說,“請說。”
管家說,“你一會兒給他上藥的時候,多說點話轉移注意力,但是也不能什麼都說。”
“?”遲彌雪:“比如?不能說什麼?”
管家:“不要扯到藥物本身,也不要提起元素醫療的事情。”
進入克懷恩時代以來,醫學界分成了兩派,除了常規的藥物治療以外,還有一個學派是專門研究元素醫療的。
賀家好像十分避諱和元素沾邊的事情。
“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管家面色一凝,估計在心裡小小糾結了下,才說,“少爺的父親付宜年先生,生前是位醫生,元素醫療流派。少爺六歲那年,付先生檢查出……總之,”他面色凝重,彷彿想起十分痛苦的事情,不再往下說了,只交代道,“不要在少爺面前提到這個,醫院醫學和元素相關的話也別說。”
遲彌雪默了默。
點頭應下。
關掉通訊,她根據家庭醫生的指示迅速找了些藥,回到賀承流的休息室。可能是剛剛打的那一架運動太過,她感覺身體有點異樣,但又說不出來。
賀承流正在脫衣服。
左手受傷的緣故,他脫起衣服來,艱難又費力。
他的右手已經從寬鬆的t恤裡抽出來了,腦袋和左手卡在領口,稍微一扯,t恤擦過左肩胛骨,疼到爆炸。
冷白的燈光下,omega的肌膚更顯白皙,能看到皮下青筋。勁瘦的脊背肌理流暢,骨感妖嬈,瘋狂刺激著遲彌雪的眼球,他那被褲子的鬆緊帶輕輕勒住的腰細得恰到好處,在這截嫩白窄腰的映襯下,傲挺的臀線更發揮了無限欲力,讓人忍不住想……
alpha的手臂倏然緊繃。
澎湃的血液叫囂著,讓她撈過那截嫩腰,摁在身前,狠狠掐紅。
賀承流嗅到一絲資訊素。
水的清甜。
既沸騰,又冷冽,充滿冰與火的禁慾矛盾感。
這種感覺讓人從心底開始發癢,想無限包容再去細細摸索那種不真不實的氣息,那種在縹緲之間掌握實際,撥開迷霧的感覺,一定讓人充滿成就的快慰。
肩胛上疼痛將他拉回現實。
賀承流出了一層薄汗,連帶著後背都泛起一層薄薄的粉色。
龍井茶香的資訊素因疼痛而溢位,身體本能,試圖壓制痛感。
——遲彌雪聞到了。
清新的茶香像靈活的魚,化身為無數泡沫滲入每一顆細胞,撬動每一寸神經。
清香,甜潤,解渴。
□□的額角猛烈跳動。
她熱極了。
遲彌雪忽然意識到,剛剛那一架打得還算激烈,所以易感期提前了。
可意識到這個沒有緩解任何,反而更讓她無法控制升騰的壓制欲和佔有慾。
不知道為什麼,賀承流的資訊素對她格外有誘惑力。不同於劉易斯的胡作非為,他光是站在那裡,就讓人想用盡力氣蹂|躪。
全身上下的細胞叫囂著翻滾著,像精力充沛的小孩,非要得到那顆糖果。
賀承流背對著她,只能從反光的玻璃上看到她的身影,神情也看不真切。
“站著幹嘛?來幫我脫衣服啊!”
糖果在招手。
遲彌雪指甲嵌入手心,試圖平復呼吸。
半晌,遲彌雪還是沒動靜。
賀承流意識到不對,剛要轉過身來,卻有一道身影閃上前來,隨即,後背撞上一個滾燙的火爐。
藥物籃落在地上,發出啪嗒嗒的聲響。
“你,你怎麼了!”
修長的手臂繞到他身前,狠狠掐住他的下頜,遲彌雪從來沒有這樣對他說過話,“停止釋放資訊素!”
她嗓音沙啞,聲音低沉,像羽毛擾動耳蝸。
事與願違,龍井茶香因她的嗓音,洩出更多。
賀承流後背貼著的地方,有一個位置充滿蓬勃駭然的生命力,散發出比別的地方更加滾燙的熱量,把他雪白的面板熨燙得一片通紅,甚至有些痛了。
無色的開水翻滾、沸騰、蒸發,烹得一壺龍井炸開更悠長的餘香,絲絲縷縷白麝香從不知名的分子間炸裂開來,躥入每一縷呼吸,壓迫著細胞吸收這充滿禁慾和沉淪的矛盾感。
無端靡麗。
“遲彌雪……”
賀承流有點難受,後頸又疼又癢。
他想抬手撓撓。
他真的很難受,從未有過,也不知是資訊素壓制的原因,還是被掐得難受。
喘不過來。
快要窒息。
這一瞬間,求生意志大爆發,他提腳往後一跺,踩了遲彌雪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