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雪端著酒走向任務牌上標的包廂,是情夜的中級包廂,中級包廂在情夜的三樓,整層樓叫玉露堂,需要辦理五十萬的黃金會員才可以獲得使用資格,晚上的消費必須十萬或以上。
低階包廂需要十萬的普通會員,高階包廂需要一百萬的黑金會員才能進入五樓,金樽宮。
但能進入金樽宮辦黑金卡的人非富即貴,只要來情夜,一晚上消費不會低於20萬。
而梔雪,只要按照要求完成中級包廂玉露堂那些客人打不到的任務,就能獲得對應任務的獎金。這些獎金是當天發的。
所以梔雪每天都會盡量完成任務牌的任務。
上了三樓,大理石地面,水晶吊燈,淺茶色與金色交織的牆面,梔雪走向任務牌標的0129號房。
房門沒關,梔雪在門口敲了敲門,說:“客人,你的酒來了。”
包廂內,坐著十來個男男女女,有些女人坐在男人的腿上,穿著低領衣服,手臂勾著男人的脖子,高聳的胸乳緊緊貼著男人的胸膛,角落裡甚至有一男一女已經交合了起來。
梔雪耳根有些泛紅,哪怕記憶裡有這樣的場景,可她曾經是一隻只在深山裡修煉的小狐狸,真的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第一次。
一個男人看著門口站著的女孩,穿著員工服,帶著點棕色的髮絲盤在腦後,厚重的劉海幾乎快遮住眼睛,帶著一副讓人毫無慾望的黑色大框眼鏡,整張臉只露出一點小巧的鼻尖、粉色水潤的唇瓣和精緻的下巴。
修長的脖頸,露出一點精緻漂亮的鎖骨,和那雙纖細修長的雙腿。
明明看不見臉,她的穿著也並不暴露,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男人總覺得這個不起眼的女孩有些勾人。
“進來吧。”
梔雪並不知道男人的打量,她端著酒,放到暗紫色透著金色的水晶桌上。
“客人慢用。”
她跟前的男人聽著她軟糯清甜,隱隱帶著一絲嬌軟,像是一把小鉤子一樣。
男人叫住轉身要離開的梔雪,他趾高氣揚地說:“那個什麼雪的,你過來。”
聞言,梔雪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轉過身,走到桌子前方。
那個男人穿著黑色西裝,頭上抹了髮蠟,黑色夾雜著些許白色的頭髮貼在頭上,一雙眼睛猥瑣的看著梔雪。
“梔雪是吧,看見這裡的酒了嗎,一瓶酒,十萬,平常你是喝不起的,現在你喝一瓶,給你五萬,怎麼樣?”
五萬?是她近三個月的工資,有了十五萬,可以付清奶奶的醫藥費,現在她掙得錢,也不過只夠奶奶的住院費。
梔雪看出了眼前男人不懷好意,可是進入玉露堂的人都不缺五萬,只要喝了一瓶酒,就能有五萬。
一個坐在男人腿上,露出雪白的大腿和胸脯的女人嗤笑一聲說:“這是張總看得起你,還不多喝幾瓶,不然就是看不起張總。”
“是啊是啊,多喝幾瓶,我們這裡多的是酒。”
叫張總穿著黑色西裝長相油膩的男人看著女孩,他相信,像她這樣的人,不會拒絕這五萬。
只要把她灌醉,到時候還不是一切都他們說了算?
梔雪沉默了一會,說:“對不起,張總,我對酒精過敏,喝不了酒。”
張總聞言,臉色有些陰沉,他拿起那瓶十萬的酒,胳膊一伸,手一鬆。
只聽‘嘭’的一聲,玻璃渣子碎了一地,深紅色的酒液蔓延開來。
有人幸災樂禍的看著梔雪,也有人喝著酒,不管這邊的事情,畢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罷了,也沒什麼好看的。
張總看著臉色有些煞白的梔雪,說:“你把這裡收拾乾淨。”
梔雪拿出隨身攜帶的毛巾,正要蹲著去擦拭地上的酒液,卻突然被一股力量推倒。
有些玻璃渣子扎進了手心和雙腿,她正要起來,張總說:“這瓶酒,是你打碎的,如果不想賠這十萬,就給我跪著把這裡收拾乾淨,收拾的乾淨了,我給你三萬。”
說完,他拿出一沓錢,放在了桌子上。
梔雪感覺到膝蓋和手心傳來的疼痛,很想起來,可是,她只是一個普通人,比不過這些有錢或許還有權的人。
她也賠不起十萬,如果跪著打掃乾淨,就能拿到三萬,也不虧。
她忍著疼痛,打掃完地上的酒液和玻璃渣後,張總嗤笑一聲,拿起錢,扔在了梔雪身上。
錢散落了一地,梔雪的手心和雙腿被玻璃渣劃傷的地方流著鮮血。
她彎腰,撿起地上的錢,然後說:“謝謝張總。”
就轉身離開了0129號包廂。
她扔掉玻璃渣和毛巾,走到衛生間,用衛生紙清理著自己身上的汙漬和血跡。
她突然有些委屈,藏在頭髮下的雙眼泛起了水霧。
可是她還要繼續工作,不然奶奶每天的住院費就交不起了。
她拿掉黑色眼鏡框,洗了把臉,站起身後,用紙擦乾淨臉,拿起眼鏡正準備帶上,卻看見鏡子裡她的後邊出現了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