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寧明白池晝的不安,拉住他的手,“池晝,我會對你很好很好。”
再也不會讓他一個人面對這個世界。
“嗯。”
“嗯!?就‘嗯’一下?”
“那你想我怎麼做?”池晝狀似不解,“親親你?”
稚寧當然想,但被他堂而皇之說出來,總覺得難為情,“你少來,別想佔我便宜!”
“我要聽故事!”
這有些為難池晝了,他的童年裡沒有童話。
“我不會講故事。”想了想,依著從前相處的經驗,“如果你不害怕,我可以給你講些最新的刑事案件,最近——”
“停停!”
稚寧當即抬手製止,他還真是個會破壞氛圍的高手!
她正等著接吻呢,誰要聽兇殺案!
稚寧拿出新手機,翻出收藏夾裡蓄謀已久的一篇,“你照著唸吧。”
池晝詫異,但還是聽話照做,此時他還不知道自己接過來的是什麼。
很久之前,稚寧就預感池晝的嗓音念些中二霸總檯詞會很帶感,低沉的攻音,配合低喘色氣滿滿,有讓人春心萌動的魔力。
只是……情況和稚寧料想得不一樣。
原以為池晝會臉紅耳赤,半推半就換她提出吻她的要求,畢竟她找出來的這篇騷話多得黃瞎眼。
他怎麼這麼淡定?!
不止淡定,還越讀越上頭似的,帶入了感情,冷冰冰冷靜分析過無數案情的嘴巴吐出不堪入耳的字詞,真有聽廣播劇的錯覺。
稚寧納悶緊盯著池晝瞧,那眼神……池晝一直有留意她,一心二用在他這不是難事,他哪能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
逗她而已。
但現在……好吧,讀不下去了。
手機落在床單上,稚寧落在了池晝懷裡。
位置陡然發生轉變,稚寧的驚呼被吞沒在突如其來的親吻之中。
池晝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攬著她的背,將人抱到了自己腿上。
和之前幾次親吻不同,不再含蓄,也沒有隨時準備撤退的試探。
他無比堅定,唇瓣只輾轉觸碰了下,就演化成了深入交纏。
溫熱的手掌來回在脊柱摩挲,勾得稚寧吃驚之餘不停輕顫,腦子裡僅剩的那麼點轉為主動的心思也沒了。
吻很長,而當池晝終於吻夠了,稚寧忽生以後再也不敢隨便招惹他的決心。
世界上就沒有不如狼似虎的男人!
但緊接著看到的畫面,又讓她色心色膽橫生。
吻後的男人,偏白的膚色染上了紅霞,眼神略帶迷離。
精緻挺直的鼻樑下,那片微笑唇因為她點綴上豔色,輕抿著,在微笑,滿足而愉悅。
他很開心,稚寧感受到了。
而他的手,還體貼的在她後背安撫平復她的戰慄。
她是他所珍視的,他也是。
“要不要結婚?”
之後就能把小古板帶上床了。
到那天,他應該會更開心吧?
池晝氣息不勻,何止秀色可餐,啞聲反問:“你在向我求婚?”
稚寧捨不得移開眼,臉頰幾乎燒了起來,“……你同意的話,就當是我在求婚吧,但我事先宣告,我要做一家之主!”
雖然他全部的身家早已都在她這。
“另外……”
病房外。
應珣捂著劇痛的胸口,跌跌撞撞倚在牆上。
玫瑰花的尖刺刺破他的掌心,血浸透花束的包裝紙,他仍然緊緊握著,感知不到身體的痛一般。
玫瑰與愛,都再無法拿出手。
他臉色白得像鬼,意識到自己徹底沒了機會。
在得知稚寧所在之地發生泥石流,應珣驚懼著急之餘,心生一股磅礴的竊喜。
是池晝的疏忽,害她遭遇危險。
是池晝選擇工作,放棄了她。
池晝沒保護好她,池晝對她不好,他或許有了機會!
應珣承認自己是個小人,一直等待著稚寧被辜負的這天。
今天之前,應珣尚且沒有意識到,他和池晝的最大區別,在於池晝一直在為稚寧遮風擋雨,免遭侵襲,而他卻想救她於水火,以此挾恩圖報。
正因如此,命運不會給他得償所願的機會。
就在剛剛,他目睹了她向另一個男人索吻的全過程。
當她遂心如意,眼底的光華如同暗夜裡綻開的煙花,璀璨至極。
她深愛一個人的眼神,赤誠的愛意,他也曾擁有過。
如今的應珣,分不清自己是誰。
說他覺醒了平行時空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又或者被薄瑾屹槍殺之後的他,重新經歷了一遍與上一世截然不同的人生。
不變的是稚寧都那樣愛他,一個偏執瘋狂,一個無私不計回報。
無論哪個,無論哪次,最後都不屬於他。
多出來的記憶,毫無疑問是命運給他的懲罰。
他也終於明白另一個世界的薄瑾屹最後說的話。
病房門突然從裡面開啟。
出來的是池晝。
兩相對視,都有些意外。
而應珣,除了意外,更有嫉妒與憤怒,殺意迸發。
池晝唇上浮腫著曖昧的緋紅,惹人浮想聯翩,偏他又是那樣的大度,“不進去看看她嗎?”
“你裝什麼?”
對待池晝,應珣永遠沒有好脾氣,他恨不得池晝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