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含章皺了下眉，對傅寒聲說：“你先回去吧。”

傅寒聲部隊裡還有事，頷首離開。

程含章又對女人說：“如意同志，你和我去國營飯店，我和你有話說。”

溫如意點頭：“好。”

她看著程含章，心裡竊喜又忐忑。

她大伯是溫師長，她家裡其實沒那麼多錢，父母都是雙職工，家裡還有哥哥，就算是有大伯的關係，她也攀不上程團長。

程團長是京城來的，伯父說他年輕有為，家裡很有錢，很有權，大伯想把書芹姐姐嫁給他都擔心程團長看不上。

恰好書芹姐姐不喜歡程團長，也不配合大伯的撮合，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誰知道，前幾天傅寒聲忽然找到她，問她那天在不在家屬院。

那天她父親讓她給伯父送東西，在家屬院留宿一晚。

她知道不是她，但是這個登天梯好不容易送到眼前，她自己也不是處子，鼓起勇氣撒了謊。

她其有幾分把握，被程團長睡了的女人這麼久都不肯出來，肯定是不敢出來，或者不喜歡程團長，她大機率不會出來了。

她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冒名頂替。

正主秦小也傻眼了。

不是啊姐姐，這事兒你都撿便宜啊。

秦小也應該很高興才是，莫名的，她覺得心好痛，肚子也很痛。

秦小也不想看到這倆人，她失魂落魄的跟隨傅寒聲往外走。

“秦小也，你去暖車。”程含章很不悅，“你的職責不要忘了。”

秦小也咬了下牙：“我沒有忘，我提前走還不是為了去暖車，我不想打擾你和如意同志說話。”

誰想看她們約會商量婚事啊！

她語氣挺衝的，被屬下落了面子，程含章面色有些難堪。

溫如意覺得秦小也知情識趣，但是不滿意她的態度，小小軍官還敢和團長吆三喝四，她看出程含章臉色不好，笑著說：“秦同志脾氣還挺大的。”

第82章 姜憐，我們分開吧

秦小也冷笑：“我脾氣再大，也沒有如意同志膽子大。”

這種事都敢冒名頂替，就不怕事情敗露，禍起東牆嗎？

秦小也長得秀氣好看，穿著軍綠色的棉衣身體修長有型，她在程含章身邊也待了幾年，學了幾分他的氣勢，生氣時不會直接冷臉，但是周身的危險感令人毛骨悚然。

溫如意頓時心慌：“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溫如意來家屬院見過秦小也幾次，是她膨脹了，忘記皇帝身邊的大太監輕易不能惹。

秦小也天天跟在程含章身邊，說不定她知道什麼。

害怕的感覺如潮水般沒過溫如意的腦袋，她緊張得不敢喘氣。

秦小也嚇唬夠了，才道：“我們團長還沒訓我，你憑什麼說我？你難道還想越過我們團長教訓他的屬下嗎？”

溫如意搖頭：“沒有。”

她委屈地看著程含章解釋：“對不起我年紀小，文化程度低，只會洗衣做飯聽話，我不知道軍隊的規矩，對不起……”

眼前的女人樣貌尚可，有點小聰明和一些封建氣質。

她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的女人，程含章倒是很願意把溫如意介紹給程時關。

她擅長的，正是程時關巴不得要的。

卻不是他想要的。

他身體沒出問題的話，娶妻，也會娶個有趣話多，身上充滿生命力的女人。

她可以不拘泥於後院，可以去參軍，可以……

可以像秦小也一樣，留著短髮，會開車會用槍，性格風趣幽默，誰都別想輕易欺負她。

都是女人，秦小也怎麼看不出溫如意裝可憐。

她心裡不舒服卻沒說什麼，能說什麼，人家現在可是程團長的眼珠子。

程含章注意到秦小也皺起的眉頭，他微微側過身，對溫如意說：“溫同志，你要對秦小也道歉。”

溫如意傻了般：“啊？”

讓她給一個小軍官道歉？

程含章目光微冷。

溫如意立馬對秦小也說：“秦同志對不起，是我態度有問題，你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她一心想扒住程含章，道歉時裝得真心實意，彷彿真的很愧疚。

秦小也：“沒事，我去開車。”

她把程含章和溫如意送到附近的國營飯店：“團長，我身體不舒服要休息下，你能不能自己開車回去？”

程含章頷首：“可以，回去好好休息。”

秦小也把車鑰匙給他，趁空去醫院。

……

姜晚婉休息到下午才爬起來，吃完飯準備抱柴火燒炕。

爐子燒木頭，灶坑燒苞米杆子。

苞米杆子堆在房東頭的位置，壘成巨大的黃色方塊，姜晚婉只需要燒她那個屋子，她扯了一捆下來，苞米杆子上都是雪，她拎著柴火走出來，頭髮和衣服上沾上枯黃的葉子和雪碎，有一些從衣服領口落到脖子裡，凍得她縮了下脖子。

她拎著柴火往回走，柴火摩擦在地面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沈家院子門前，姜憐把手互相插在袖口裡，看著姜晚婉的身影，姜晚婉也看到她了，走得近了，她把柴火放下：“有啥事？”

“程時關人呢？”早上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姜憐等了大半日，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好怕程時關把姜晚婉接走，帶她回四九城過神仙眷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