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沈行疆要走,看姜晚婉捨不得,待到初五才歸隊,沈行疆歸隊後姜晚婉好幾天都不高興,好在沒兩天許蘭回來了,帶著果果穗穗在三房待了大半日,孩子吵吵鬧鬧讓姜晚婉緩過來不少。
日落,倦鳥歸林,蒼穹被雪霧籠罩,整個大隊都浸在銀白的雪中。
姜晚婉吃完晚飯把門栓插上,正準備生爐火準備休息,外面忽然響起敲門聲:“晚婉。”
是許蘭的聲音,姜晚婉放下爐鉤子把門開啟。
“咋啦嫂子?”
許蘭搓了搓凍紅的手:“門外來了個男人找你,他說他叫程時關。”
第74章 他時而念著,時而厭著
沈家院門口,程時關站在鵝毛素雪中。
程家的基因優質,男人生得挺拔,個頭少說都有一米八以上。
程時關一米八八,裡面穿著一件剪裁合體的白色襯衫,外罩的黑色大衣厚重,冷風肆虐,吹起他大衣衣角,大衣被染白幾分,襯得他寒意越發逼人。
他容貌生的冷,鷹眸無情,鼻樑高挺,薄唇冷漠,頭髮又黑又亮,雙十年紀,身上透著心事重重,有種獨坐高處的孤冷感。
農家小院簡單,不像四合院幾進幾齣,站在院門口,視力好的,從院外能看到門裡的人。
那婦人敲門後,外面爬滿霜雪的門板拉開,後面是一斗搖晃燭光,漂亮明豔的女人走出來,她穿著粉色的夾襖,黑色長褲,細腿長而筆直,眸含春水,同那婦人說了兩句,抬眸向他看過來。
從程時關的視角出發。
這一眼,隔了半年一載。
對姜晚婉來說。
這一眼,隔了十幾年。
見到他,記憶中淡去模糊的人面漸漸清晰,清晰的只是這個人,過往回憶她記得不多,著實有點久了。
他的到來,完全出乎姜晚婉的意料。
才初七,他竟然跑來這麼遠的地方,更讓她意外的是,他是自己來的,手裡還拎著黑色行李包,證明他還沒去看姜憐。
沈行疆擔心的事情,姜晚婉也考慮過。
倘若某日她和姜憐的氣運命格換回來,程時關是不是就後悔了,真的發生,她會覺得很煩躁。
就像此刻他反常的舉動……
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姜晚婉認定沈行疆,就不希望和別的男人有什麼牽扯,既然他來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她都要把話說清楚,把態度亮出來。
“嫂子你跟我過去,在旁邊等我,我同他說幾句話。”她讓嫂子跟在身邊,為了避嫌。
許蘭點頭:“好。”
門外的男人看著特別不好惹,她待在旁邊等著心裡也放心些。
姜晚婉抱著棉襖,回手把門關上。
雪下了有一會兒還沒清理,姜晚婉深一腳淺一腳走過來,許蘭不遠不近跟著。
待她走到院門口,程時關看著她,心底無端升起濃濃的厭惡。
明明前幾天……他恨不得飛過來看看她過得怎麼樣。
想到瘋了,他買了張綠皮火車票,坐了兩天一夜來到這裡,他包裡裝著艾窩窩,天氣冷,火車玻璃上結滿了一指後的冰霜,艾窩窩儲存得很好,沒有腐壞發黴,用鍋蒸後,能嚐到老北京的味道。
但……這份急切在路上消磨了一些。
姜晚婉抬起頭看他:“好久不見。”語氣微頓,“你怎麼來了?”
程時關面色古怪,他折起眉,嗓音沙啞:“姜晚婉,有個問題想問你。”
最近幾月,他時而念著她,時而厭著她,像被下了降頭。
姜晚婉挑眉:“你說。”
她怎麼也沒想到,和程時關見面後,兩個人沒吵沒鬧,反而來起你問我答。
程時關看著姜晚婉,冷眸充斥著紅血絲:“不知道為什麼,我給你買了艾窩窩帶過來,見到你又不想給你了。”
“我最近反反覆覆想起你,又不想想起你。”
得,這兩句話讓姜晚婉想起這個人的脾氣秉性來。
程家孫子輩唯一的少爺,從小被人捧在手心裡,要風的風要雨的雨,成年前不把人放眼裡,後面沉澱許多,但骨子裡孤傲得不行。
懂人情世故,他不把你放在眼裡,也不會管你舒不舒服,做什麼都我行我素。
就像現在,大老遠跑過來也不管她二人如今的身份有多尷尬,旁邊還站著她婆家嫂子。
他卻以自我為中心,想什麼問什麼,絲毫不顧及你的感受。
但他問對人了,姜晚婉知道這是為什麼。
因為前幾天沈行疆天天在家裡,她待在他身邊,命格和氣運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動,很多人和事都被左右。
沈行疆前個兒回部隊,沒有他的庇佑,她身體又有些虛弱。
程時關又因為氣運命格被姜憐奪走的原因,開始討厭她。
以前她覺得程時關沒錯,他是被命格影響了,所以才喜歡姜憐,傷害她。
後面嫁給沈行疆,姜晚婉就不這麼想了。
實在是……沈行疆這人愛得死心眼,什麼命格氣運,完全動搖不了他對她的愛。
有這麼個對照組,程時關被秒成渣渣。
姜晚婉用細嫩的食指指腹點了點太陽穴:“你問我,不如去看看精神科大夫。”
“沒有別的事我先回去休息了,對了,姜憐在知青點,順著這條路往下走到盡頭,會看到生產大隊,知青點在大隊院裡,你進去就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