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機立斷,趕緊一個旋身藏在了樹後。
“你這尋寶鼠真的有用嗎?上次繞了一大圈帶我們去那個洞府,結果裡面全是些零零散散的普通玩意兒,白白浪費了好幾天的時間。”一道略顯粗獷的聲音響起,語氣有些不耐煩。
不知道為什麼,蘇瑜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但又死活想不起來。
“這次往南又得要多久?不會最後把時間全花在路上吧?要是等秘境關閉了,我們什麼都沒得到,回宗門後還有什麼臉面!”
粗獷男子一路抱怨,另一人趕緊開口安撫。
“雷師兄彆著急,上次那只是個意外,尋寶鼠的路線沒問題,只是我們晚了一步,讓人捷足先登了。”
這道男聲沉細弱,語氣裡滿是諂媚討好之意。
“這次我們加緊趕路,肯定能敢在所有人之前尋到真正的秘境寶物。”
“哼,最好如此,不然回了宗門有你好受的!”
“雷師兄放心,我就是削了腦袋也不敢騙您呀!這次、這次一定能成!”
粗獷男聲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芙清,你覺得這傢伙的話可信嗎?”
蘇瑜心頭一驚。
芙清,這不是歸一宗宗主的女兒嗎?
繼續往下聽,女子的聲音響起,清脆悅耳,溫溫柔柔。
“上次那個洞府的情況雷道友你也看了,很明顯有人進去過,將裡面珍貴的寶物全取走了,尋寶鼠是沒問題的,我相信接下來這個藏寶地,雷道友一定會大有收穫。”
雷師兄大笑兩聲:“那就承你吉言。”
……
三人越走越近,蘇瑜悄悄探頭瞄了一眼。
女子的表情身十分寡淡,看起來不太情願與他們同行。
那個張師兄不認識,但看服飾是兩儀仙宗的弟子。
至於最後那個,他就說那聲音怎麼聽起來那麼耳熟,原來還真是個老熟人——
雷遠。
當時這傢伙和蕭縱一起下山做任務,在康州落腳,蘇瑜和他相處過幾天,非常討厭這傢伙,嘴巴刻薄,做事無度,仗著自己的身份趾高氣揚,極其欠揍。
不過他天賦不錯,叔父又是兩儀仙宗宗主,所以儘管很多人看不慣他,卻也不得不忍氣吞聲奉承他。
但現在在秘境裡,或許可以給他個教訓?
蘇瑜心中打起了小算盤,可一想到雷遠的修為又偃旗息鼓。
對方之前就是築基中期的修為了,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提升,而且就他築基初期的修為,在雷遠認得他且保持警惕的情況下,多半是被摁著打的那個。
至於蕭縱,蕭縱現在似乎是重修,實力比他還差一些,雖然身法很不錯,但也不足以彌補境界上的差距。
所以還是算了吧,能避則避。
蘇瑜這樣想著,但現實總是和他對著來——
蕭縱和雷遠碰上面了。
“你是?”雷遠看了看眼前這個戴面具的男人,又看了看身旁神色激動的芙清,猜測道,“歸一宗的人?”
蕭縱沒說話,直勾勾盯著雷遠,手掌已經攥成了拳頭,心中恨意熊熊燃燒。
當初雷遠因為嫉妒,故意設計陷害他,讓他差點死掉,他拼盡全力僥倖逃出,卻也修為盡失,遭受了無數羞辱唾棄!
本想著後面有空了再去找人報復回來,沒想到真是冤家路窄,秘境裡就碰見了。
雷遠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蕭縱有些不太對勁,好奇問:“你一直盯著我看是什麼意思?我們之前見過?”
蕭縱強忍下心中翻湧的情緒,嘴角勾起一抹笑。
“百聞不如一見,你就是雷遠雷道友吧。”
“哦?”雷遠挑了挑眉,起了興趣,“你知道我?”
“自然知道。”蕭縱踱步慢慢靠近,“畢竟雷道友可是兩儀仙宗的得意弟子,在我們這新一代弟子中也算出類拔萃的天才人物,要是不知道,豈不是顯得我們太無知了。”
“虛名,都是虛名罷了!”雷遠擺了擺手,故作謙遜,但表情卻顯出幾分傲氣,心頭暗爽。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哪個宗門的?”
雷遠問了一句,蕭縱回答:“歸一宗,隋厭。”
雷遠若有所思:“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旁邊的張師兄小聲提醒道:“歸一宗宗主新收的弟子就叫隋厭。”
“哦哦,我想起來了!”雷遠恍然大悟,“我就說芙清怎麼看到你就激動起來,原來你還真是她小師弟啊。”
“其實我還有另一名字,雷道友應該很熟悉。”此時蕭縱已經走到了雷遠跟前,距他不過半米遠,垂著的手已經做好動用靈劍的準備。
雷遠毫無所覺,只一臉感興趣地盯著蕭縱,“我很熟悉的名字麼?太有意思,說來聽聽?”
“我叫——”
“蕭縱!”
尾音剛落,蕭縱眉眼一凌,靈劍一閃出現在手中,劍尖直指雷遠。
雷遠壓根就沒有防備,畢竟在他眼中,對方只是個剛築基的傢伙,而且嘴上還奉承討好著他,肯定不敢有其他心思。
而等他聽到那聲蕭縱,腦子瞬間慌亂了,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忽然感覺心口一涼,他愣愣地低頭,見自己胸前忽然冒出來半截黑色的劍身。
旁邊的張師兄在蕭縱出手的那一刻就直接驚住了,下意識想跑,但被蘇瑜可不打算把人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