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和放下果籃,剛準備打個招呼離開,餘光卻忽然瞥到了什麼——
這是一顆鐳射紙包裝的老式糖果。
越和目光一凝,拿起了那枚糖果,沒有沒收拾掉,說明來人剛走不久。
……十分鐘後。
越和去醫院走完了手續,把上午的監控調了出來。
十來個五花八門的監控方位映入眼簾,越和屏息凝神,在左下第二個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時,他喊了停。
灰色衣服,灰藍色棒球帽——
是希諾。
“……”越和瞳孔微縮。
他怎麼會來這裡?
他來看江餒,卻什麼都沒做?
還是隻是來探一個方位?
這時,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開始震動,越和拿出來後,螢幕中亮起的來電顯示是:段裴景。
“……喂?段哥。”
……
特別行動總局裡,長桌會議室裡,幾位老人坐在各自的座位,長桌的主位坐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帶著一副眼鏡,狹長的眼睛裡滿是銳利,正在說著什麼。
“……我剛剛說的,在座的各位聽清楚了嗎?”
“我不同意。”江局坐在右側的位置,眉眼間滿是壓抑的怒火,他沉聲說,
“要將江餒處置掉?三年前明明都已經商量下來了,讓他醒後再行定奪,怎麼能說改就改?”
“實驗體身份特殊,醒後會發生什麼,還是未知數。太危險了。”鍾老在左側發聲,“我同意會長的決策。”
接著越來越多的附議聲響起。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實驗體已經沉寂了三年,現在正是除掉他的好時機,會長的決策沒有錯。”
“嘭——!”江局拍案而起,驚得所有人都看向他。
“你幹什麼!”
被稱之為會長的老人同樣豎起了眉:“小江!你幹什麼,快坐下!”
江局怒不可遏:“你們也知道一切還是未知數啊,一群老不死的對一個沒定罪的孩子陰謀論,謀劃著怎麼殺他。咱們有這個權利嗎?三年了,為什麼非得是現在?他要醒的話早醒了!”
高海輝皺眉:“安樂死跟他現在的情況,也就是一個能不能呼吸的區別,江局長,你過慮了。”
自從上次從x國回來之後,高海輝就進了總局工作,說是替汪會長辦事,但實際上就是在某些起決策性的會議上,能夠湊個人頭而已。
“小江,這件事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汪會長無奈道,“我做出這個決定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是……衛星檢測到了‘異變者’。”
這一句話不僅讓在座的所有人驚愕不已,就連捏著通訊儀跟耳麥的另一端的段裴景,也不由得臉色大變。
……江局感覺被人當頭一棒,敲得腦袋發暈。
“現在你總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了吧?”
有人立馬道:“‘異變者’再次出現在h市,誰知道他們打的什麼算盤,誰又能知道實驗體跟他們究竟是不是一夥的!”
“不行,必須立馬銷燬實驗體,市內開啟全面警戒!”
眾人的爭吵跟拍案聲化作耳鳴轟隆隆地往江局耳朵裡灌,他坐在座位上好久還緩不過神來。
與此同時,坐在電腦桌旁的段裴景乾脆利落地把滿是爭吵的噪音的耳機一摘,當機立斷:
“集合!”
半分鐘後,所有人在資訊室集合。
“先想辦法把江餒轉移,拖一下時間。”段裴景說,“越和追蹤訊號,最好是趁這個機會,把他們一網打盡。”
“藍池跟齊莎跟我走,莊錚鳴負責遮掩江餒的痕跡,我懷疑總部的人跟布銳斯有勾結,不能夠把人放他們手裡——行動!”
眾人異口同聲:“是!”
越和略懂網路,雖然不如牧淳那麼精通,但關鍵時刻用來湊湊數還是能派上點用場,異調組很快就只剩他一個人,空蕩的資訊室裡只剩資料不斷翻滾的聲音。
……越和深吸一口氣,點開密碼欄,剛準備輸入,冰涼堅硬的事物抵住了他的後腦勺,威脅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別動。”
越和一下子就僵住了。
背後的人叩響了扳機,以越和這個角度沒辦法看清楚來者是什麼人,因為位置受限,他只能依言照做,一動不動。
“你是誰……?”
“這與你無關。”身後的人聲音冷冰冰的,只有那柄槍往前威脅般地抵了抵,“告訴我,江餒拿的那把鑰匙在哪兒。”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越和神情緊繃,不由自主地嚥了咽口水。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陌生人笑了笑,“江餒在段家的私人醫院裡躺著,以段裴景的習慣,他絕對不會把兩件相關的東西放在同一個位置。h市最安全的地方,除了異調組,還能是哪兒。”
越和閉上眼:“……我真的不知道,你不信就自己找。”
“我當然會自己再找一遍。”陌生人說,“但真到了這個地步,你的腦袋會先開花。”
越和:“你準備用那枚鑰匙幹什麼?”
“……”
越和重複問道:“你用那枚鑰匙想幹什麼?”
……半晌後,陌生人的聲音才響起,“與你無關。”
“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告訴我,江餒你們是保不住的,何必多此一舉,把自己的小命都玩沒了。”